“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善远舟拍着大腿,一脸的意犹未尽。
只有萧梓战冷着脸,表示对善远舟的不满。
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不悦的开口:“本殿若是知道你安排了这么大一出戏,便不会过来陪着你疯了。”
善远舟回眸,狐疑的看向对方:“恩?殿下何意?不满?还是觉得不够?”
他有些琢磨不透眼前这位。
萧梓战飞身下了屋顶,旁若无人的往院子外面走。
善远舟紧随其后:“殿下,您倒是给个评价。”
像似执行了任务,在等待大人的夸奖,善远舟的语气让萧梓战有些无奈。
“不是不满意,而是不想看一些污糟的事。”
善远舟明白了,越过萧梓战边倒着走,边揶揄道:“哦,我知道了,殿下你该不会还是个雏……”
霎时间,火热的气息直冲头顶,若不是夜色掩盖,定会被人发现他此时的脸爆红一片。
伸手扒拉开善远舟,萧梓战急于掩盖被说中心事的尴尬:“懒得搭理你,本殿还有很多事,你自己留下来……”
看戏二字尚未出口,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使得身形踉跄了一下。
善远舟伸手扶住他,低头查看他脚下的东西,不禁疑惑道:“咦,这里怎么有个炭盆?”
转头看向善远舟,萧梓战眼底滑过一抹疑惑:“这东西不是你放的?”
早在萧梓晨进入院子时,他便已经发现了院门旁燃着烟气的盆子,当时以为是善远舟的手段,现在看来还有别人的手笔。
正如他所想,善远舟果然摇头道:“自然不是我放的……”
说到这里,他眼前一亮,像是想明白了其中环节:“原来是这样,我说药力怎么会这么猛,原来是有人在暗中助我们,才会让这场大戏如此精彩。”
按照他的计划,只在凤翠华的洗澡水里加一些料,让萧梓晨目睹他的新婚妻子与别人欢好,给他们留下一辈子无法释然的嫌隙。
却不想萧梓晨会发疯,当时以为他被刺激了,现在想想应该是这盆烟雾导致的。
弯腰黏起盆子里的燃料闻了闻,除了有些呛人以外,在寻不到其他踪迹。
看到他费解的模样,萧梓战为他解疑:“有人想害老五,定然不会留下把柄让他查,这东西应该经过特殊处理。”
善远舟同意对方的见解,却还是拿出荷包捏了一些燃料放进去,准备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能给萧梓晨下毒的,就是我善远舟的朋友,若是被我碰到了,我定请他喝酒。”
望着盆子里的东西发呆,萧梓战若有所思:“你说,萧梓晨发病的模样,像不像倾城发病时的样子?”
此话一出,善远舟猛然起身,看着萧梓战的脸色都变了:“难道说,还有人知道萧梓晨给令主下毒,这是在为令主报仇?”
萧梓战摇头,迈步往无人的墙边走去:“我不知道,但愿对方是友非敌。”
直到两人跃上墙头,消失在府邸外多时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走进院子,四下张望见无人后,才将手中布袋打开,往那只倒扣在地上的盆里撒了一些东西,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出了院子。
天色蒙蒙亮,萧梓晨身边侍卫长带人走进院子,第一时间便是拿走了院门口的盆子,之后开始修整满是血腥的房间。
他们没给柳家留下任何现场证据,好像是急于抹除什么。
……
柳姨娘被送回凤家时,已经是天色大亮,柳家没给凤府任何借口,直接将她送到了主院中。
从头到尾,凤忠鹤都没露面,就好像忘记了自己还有柳姨娘这个妾室。
宣姨娘为凤忠鹤更衣,见他脸色不太好,忍不住劝道:“老爷,不要想了,如今二小姐已经嫁出了府,老太太再也阻挠不了她的婚事了,也是该将葬礼提上日程了。”
叹了口气,凤忠鹤的身体摇摇欲坠:“这府中,也就你还想着她老人家……”
随即房间里陷入了安静,只听衣料摩擦的声音。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小厮风风火火闯进宣姨娘的院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让两个人齐齐紧绷了神经。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有话慢慢说。”宣姨娘不满的瞪了小厮一眼,生怕他因为惹怒了老爷被责罚。
小厮知道宣姨娘因为身份问题,在府里一直是个谨小慎微的,平时待下人也是和颜悦色。
今日这般呵斥他,定然也是为了他好,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老爷……”
小厮指着大门外的方向,勉强压下狂跳的心说道:“大门口,小少爷,尸体被抬回来了……”
凤忠鹤听得迷迷糊糊,不由得冷了脸色:“大清早的,什么大门口,什么尸体?晦不晦气?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他故意忽略小少爷三个字。
就是不想听到凤府在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厮知道他生气了,却也不得不说:“小少爷昨日送嫁,一晚上没回来,姨娘去皇子府找小少爷,也是一夜未归,刚刚柳府将姨娘送回来了,还,还有小少爷的尸首……”
哐当一声,凤忠鹤眼前一黑,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倒。
却被他身后的桌子挡了一下,因此整个桌子向后移动了很远。
宣姨娘伸手扶住凤忠鹤,一颗心狂跳不止:“这好好的喜事,怎么就变白事了?柳家人那?他们就没留下什么话吗?”
小厮摇头,望着随时可能昏死过去的凤府主子,咽了口唾沫道:“没,柳家人什么都没说,只让问柳姨娘。”
凤忠鹤扶着胸口,只觉天快塌了。
大儿子生死未卜,小儿子的尸首被送了回来。
他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力气像似被抽空了,凤忠鹤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在宣姨娘的搀扶下,勉强坐在了椅子上。
他颤抖着双手,指着柳姨娘住的方向道:“去,你去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我儿为何会死?”
宣姨娘知晓他在指使自己,犹豫的看着他询问:“那,老爷您……”
“我无事,你快去,去……”最后一个字,凤忠鹤几乎是吼出来的,那张惨白的脸仿若厉鬼。
宣姨娘不敢多说,叮嘱小厮照顾好他,这才提着裙子风风火火赶去柳姨娘的住处。
这凤府的天是真的要变了。
后院停着一口棺材尚未出殡,这又来了一个。
还有一个尚未寻到踪迹。
想到这里,宣姨娘脸色极其难看,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
不知是不是该怨柳姨娘,毕竟没有她,凤府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
她人还未进柳芙蓉的院子,耳朵便以听到里面传来的怒吼以及打砸声:“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我不信,我不相信,我儿子女儿好好的,怎么会死,你们骗我的,你们全都在骗我……”
宣姨娘的脚步一顿,眼底浮现出狐疑之色。
不是只有小少爷吗?
为何听她的意思,二小姐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