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炎的意识刚一回归身体,情绪还紧紧缠绕在刚才幽兰被夺魂的惊险一幕,他显得有些茫然无措,目光急切地投向晨曦真人。
仿佛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坐起身来,一把抓住晨曦真人的胳膊,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恳求:“晨曦真人,快,快想办法救救幽兰!”
晨曦真人却轻轻一甩,将莫炎的手甩开,同时捋了捋自己那已经白得发亮的胡须,笑道:“嘿,你这小子,人不是正躺在你身边吗?你还想怎么个救法呀?”
莫炎被晨曦真人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转头看向身旁。
果然,幽兰正直挺挺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又憔悴,与自己记忆中的她确实有些许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莫炎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抓了抓头,有些尴尬地说道:“真人,您,您为何将她放在我旁边同床?这,这有违常伦啊!”
晨曦真人闻言,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拍了拍莫炎的肩膀,调侃道:“哎呀呀,你这小子还真是有趣!修道之人,心正则行正,何惧世俗眼光?况且,我只是想让你们近一些,别多想,别多想!”
说着,晨曦真人还故意眨了眨眼,一副“你懂的”的表情,让莫炎更是哭笑不得。
莫炎无奈地摇了摇头,晨曦真人见状,瞥了莫炎一眼,似乎有些不高兴。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串忽明忽暗、闪烁着神秘光芒的符文,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被他的手指轻轻把玩着。
那些符文在晨曦真人的指尖跳跃,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真人眼神专注,手指灵活地穿梭于符文之间,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突然,他手指一拢,将那些散乱的符文聚集成一团,那团符文在真人的掌心旋转,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就在这一刻,晨曦真人手指一弹,那团符文便化作一道流星般的光芒,带着破空之声,直击莫炎的脑门。
莫炎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脑海,瞬间清醒过来。
一声闷响之后,晨曦真人看着捂头喊痛的莫炎,笑得前仰后合。
他拍了拍莫炎的肩膀,说道:“我一个老人家,废了半天劲把你们两个拖到床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个节骨眼儿了,你还考虑这个?该打!该打!”
说完,晨曦真人看着莫炎捂着头又是一阵大笑。
莫炎则神情落寞,一屁股坐在了晨曦真人的旁边,端起桌上晨曦真人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叹了口气,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有千斤重的心事压在心头。
晨曦真人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本想开口询问,但又被莫炎那愁眉苦脸的表情弄得不知如何开口。
他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眉头紧锁,嘴角不时地抽搐着,就像是个被惹急了的小孩子,想要发脾气却又忍住了。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哎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你倒是说啊!光是叹气是啥意思?你这不是让我干着急吗?”
说着,他还用力地挥了挥手,显得有些不耐烦和焦急。
莫炎转头看向晨曦真人,眼睛不自觉的竟有些发热,随后又看向还躺在床上的幽兰,用手拂了拂眼角的泪水,说道:“幽兰这一生,不值得!”
晨曦真人看着莫炎如此动容,心中也知道他是为了幽兰的过往而感慨。
晨曦真人伸出手轻轻摸着莫炎的头说道:“由于你看到她这一生的时间感觉很长,但是实际的现实时间不过一个时辰,所以你现在的意识和幽兰还没有完全分离,跟她有强烈的共情是正常的,待一炷香过去后,这种强烈的感觉会变得虚幻,最后慢慢消失。”
莫炎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说道:“不,我的这种感觉不是受她影响,只是觉得她所遭遇的一切皆为横祸,你刚才问题的答案就是给她带来不幸的人,她的丈夫,高华宇!”
莫炎将幽兰所经历的一切,一点一滴,无不细致入微地告诉了晨曦真人。
那些深藏不露的算计,那些不堪入耳的卑劣心思,以及那些龌龊至极的手段,如同寒冰刺骨,让晨曦真人听得直拍桌子,气得牙痒痒,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将高华宇极其门派屠戮殆尽。
说到动情之处,莫炎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愤慨。
他描绘着幽兰那无助的眼神,那被撕裂的心灵,以及那在苦难中挣扎的身影,让晨曦真人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晨曦真人撅着嘴,大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说完这一切,莫炎望着嚎啕大哭的晨曦真人,心中竟涌起一阵莫名的无措。
他缓缓起身,轻轻将晨曦真人拥入怀中,而晨曦真人则扑在他的怀里,哭声愈发响亮,仿佛要将所有的悲痛都倾泻而出。
过了许久,晨曦真人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推开莫炎,满脸委屈地看向幽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所以,她现在还是被高华宇那个恶贼控制着,是吗?”
莫炎也转头看向幽兰,眼神中充满了沉重与无奈。
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当日,定是高华宇那个畜生发现了幽兰逃了出去,便施展了什么邪术,将她夺魂了,过了这么久,我们根本无法想象,她这些日子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
晨曦真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猛地一抹眼泪,一拍桌子,大声喊道:“高华宇这个畜生,竟敢用一些邪门歪道来危害世间!我今日定要帮幽兰夺回肉身,还她一个清白之身!”
说完,晨曦真人身形一转,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葫芦,那葫芦上刻着繁复的符文,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他轻轻地将葫芦抛向半空,随着口中低吟,那葫芦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唤醒,开始在空中高速旋转,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房间。
随着咒语的加深,葫芦中突然射出一束耀眼的金光,那金光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划破了空间的束缚,带着一股温暖而神秘的力量。
晨曦真人眼神坚定,双手结印,引导着这束金光缓缓射向幽兰的身体。
金光刚一接触幽兰的身体,便仿佛遇到了什么阻碍,速度变得缓慢而凝重。
晨曦真人的眉头紧锁,他加大了咒语的力度,那金光也随之变得更加耀眼,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融化。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异变突生。幽兰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承受不住这股金光的冲击。
她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晨曦真人的脸色骤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惊呼出声:“不好,这个畜生提前设置了禁忌法术!”
那束金光仿佛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继续冲击着幽兰的身体。
她的身体在金光的冲击下,变得越来越脆弱,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晨曦真人想要收回金光,但已经来不及了。
终于,幽兰的身体在金光的冲击下,缓缓化作了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而她的灵魂,也在这瞬间魂飞魄散,化作了虚无。
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晨曦真人呆立在原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床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
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幽兰在消失前的那一刻绝望与无助,他的心如刀割般疼痛,晨曦真人默默地站在那里,久久无法言语。
突然,一个尖锐而阴冷的声音划破了周围的宁静。
“饶命啊!”
这声音充满了恐惧,仿佛来自某个无法言说的深渊。
莫炎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呼喊,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猛地回头,目光如炬,扫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地面上,一团黑色的气团正凝聚在一起,它边缘的黑色已经有些模糊,仿佛正在承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整个气团都在微微颤抖。
晨曦真人也在这瞬间反应过来,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他迅速上前,一把将那团黑色的气团握在手中。
那气团在他手中不断挣扎,试图逃脱。
“你这小鬼,从何而来,为何附于人身?”晨曦真人厉声喝道,他紧盯着手中的气团继续说道:“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原来是你!”
随着晨曦真人的话语落下,那团黑色的气团似乎更加慌乱了,它发出的尖叫声也更加凄厉。
莫炎看着晨曦真人,拱手恳切地说道:“真人,这物……与我还有些渊源,请手下留情!”
晨曦真人听完,冷冷地瞥了自己手中的那团黑色流魂一眼,撇了撇嘴说道:“哼,此等魔物,只会乱人心智,勾起人的欲望。你若留下它,将来必为其所害,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还未等莫炎开口,那黑色流魂抢先说道:“你这臭道士,同是修行之人,为何你就以正道自居?我既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也没有杀人放火的心思,只想修得肉身,早日脱离这魂躯。”
晨曦真人听了,哈哈大笑了两声,拍着肚子说道:“这小东西有点意思。”
说完又看着莫炎说道:“它是从哪儿来的?为何从你身上掉了下来?”
莫炎刚要开口,黑色流魂又开口抢着说:“我是人世间悲念所生,被人引魂到幽兰体内,不曾想遇到了莫炎的意识,虽然只有一股意识,但是还是掩盖不住他身上亦正亦邪的内力……”
“所以你想占据他的身体和意识?以此借躯还魂?”晨曦真人打断道。
黑色流魂又挣扎了几下,见实在是无法挣脱,才缓缓说道:“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快放开我!”
晨曦真人戏谑的将黑色流魂抛至半空,黑色流魂见晨曦真人松手,立马想要逃走,但是晨曦真人手中金光凸现,将其固定在半空中。
做完这一切,晨曦真人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躺到了床上,仿佛刚才幽兰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悠闲的看着在半空中扭动的黑色流魂。
黑色流魂大声尖叫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嘴里咒骂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毒都倾泻而出。
然而,无论它如何翻腾扭动,那无形的束缚如同天罗地网,紧紧缠绕,让它无法挣脱丝毫。
莫炎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不忍,想要说些什么,但当他的目光触及晨曦真人那平静而深邃的眼神时,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将话语咽回了肚中。
晨曦真人轻轻瞥了莫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悠然说道:“这家伙一定知道些什么!”
言罢,他抬头望向空中那团躁动的黑影,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别白费力气了,你跑不掉的。说说吧,幽兰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色流魂尖声喊道:“你这个臭道士,先把我放了,我就说!”
它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仿佛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晨曦真人听后,手指轻轻一动,那束缚着流魂的金光瞬间便如晨雾般散开来。
黑色流魂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马缩成一团,企图趁着这个机会逃之夭夭。
然而,那些还未完全散去的金光仿佛有着灵性一般,迅速在它前方聚集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将它的去路牢牢封死。
黑色流魂见状,惊恐万分,急忙调转方向,然而,那些金光却仿佛在玩弄它一般,不紧不慢地在它飞行的方向继续聚集成墙,将它困得严严实实。
这下,黑色流魂终于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它的身体在半空中停了下来,颤抖着,那股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晨曦真人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是在享受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胸有成竹地说道:“怎么样?现在愿意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