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海浪拍击着海岸的声音,嘶嘶雅的心情愈发沉重,那阵阵涌动的海浪声,对她而言,不再是简单的自然音符,而是乱她心弦的噪音,每一次海浪的撞击,都似乎撞在她的心上,让她的思绪更加纷乱。
如果不是咕唧,嘶嘶雅可能早已成为一滩无人问津的白骨,沉睡在荒凉的森林之中,咕唧的身影,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那是救命之恩,也是情感的牵绊。
“与君长绝,于君长绝……”
嘶嘶雅默默地呢喃着,这句话像是从心底涌出的绝望呼喊,她眼中的泪水不自觉地滑落,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她的脸庞,但那泪水,却怎么也洗刷不掉她心中的疼痛,那种疼痛,深入骨髓,让她感到一种窒息的沉重。
此刻,她站在海岸边,海风轻轻吹动她的长发,那一头如瀑布般流淌的翠绿长发在风中飘扬,宛如海中的精灵,她的眼眸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复杂而深邃的光芒,那张精致如画的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得高贵而神秘。
嘶嘶雅穿着一身蛇人一族特有的绿色服饰,那服饰简短而精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她的蛇尾轻轻摆动,似乎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波澜,她转头看向前方如深渊一般漆黑的大海。
深吸一口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嘶嘶雅转身看向身后的族人们,他们眼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那是对她的支持和依赖。
蛇人的命运,这个曾经看似遥不可及的未来,如今竟赫然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这种前所未有的自主权力,在之前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奢望。
嘶嘶雅尽管内心尚存些许忐忑与不确定,但深知时势已将自己推至风口浪尖,她明白,一旦踏上这条道路,便再无退路。
想到这儿,嘶嘶雅拿起手中的伏羲金丹,里面传出温热的感觉,这是前几日在地下城自己居住的石室里发现的,这肯定是莫炎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放到自己的房间的,这个就是蛇人的图腾,只要拥有了它,那就代表了未来和希望。
在众蛇人的注视下,嘶嘶雅缓缓蹲下身子,温柔地牵起一个年幼的蛇人。
她的另一只手则高高举起伏羲金丹,那金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宛如指引明灯。
在场的蛇人们纷纷伏地,发出由衷的惊叹与敬畏之声。
紧接着,嘶嘶雅深吸一口气,振臂高呼:“出发!”
随着这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蛇人如同潮水般涌动,迅速占据了整个海岸线,他们一触及海水,身躯便如鱼得水般自如游动,迅速潜入深海,这些蛇人仿佛天生就与水有着不解之缘,他们在水中游弋的姿态,宛如一群极度熟练的游泳健将。
队伍中间就是从蛇卵孵化室夺回来的孵化池,里面已经清理干净,只有一些散发着绿色光芒的液体。
成千上万的蛇人,他们的身影在海水中起伏波动,仿佛一条巨大的海蛇在海中蜿蜒前行,嘶嘶雅在最前面引领着他们,小蛇人紧紧跟在她的身边,那双纯真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好奇。
海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映照在蛇人们鳞片上,像是镶嵌了无数的宝石,璀璨夺目,他们的队伍整齐有序,无声地在深海中穿行。
潜到了深海,周围的景色瞬间变得如梦幻般瑰丽,五彩斑斓的珊瑚丛犹如一座座盛开的花园,在幽暗的海底闪耀着绚丽的光芒,这些珊瑚形态各异,有的像绽放的花朵,有的像繁复的树枝,它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神秘而美丽的海底森林。
海水中漂浮着无数微小的浮游生物,它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是星空中的繁星坠落到了海底,这些生物随着水流轻轻摇曳,为海底增添了一抹奇幻的色彩。
不时地,一些奇异的海洋生物从蛇人们身边游过,有的生物身体透明如水晶,内脏器官清晰可见,有的则披着五彩斑斓的鳞片,宛如海底的精灵。
深海的幽暗与寂静中,远处好像传来一阵阵悠扬的歌声,不知道是海洋深处是否有其他的生物还是海洋中的水波声。
按照记载,传说中的蛇人祖先应该就在这一带居住过,嘶嘶雅停了下来,在昏暗的海底四处观望着,手中的伏羲金丹此时发出如白昼一般的亮光,将整个海底照亮,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静静的在黑暗中等待。
越往前行,嘶嘶雅手中金丹就越发耀眼,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宏伟的远古宫殿,这座宫殿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是沉睡在海底的巨兽,静静地守护着无尽的秘密。
宫殿的外观由巨大的石柱构成,每一根石柱都雕刻着精细的图案,上面描绘着古老的传说和神秘的符文,这些石柱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洗礼,却依然屹立不倒,见证了历史的沧桑。
蛇人们小心翼翼地穿过石柱林立的广场,来到宫殿的大门前,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金碧辉煌的殿堂,殿堂内,蛇人族特有的建筑风格展现得淋漓尽致,精致的雕刻和华丽的装饰令人叹为观止。
宫殿内部,光线通过色彩斑斓的玻璃窗,如同绚烂的彩虹,投射在细腻的壁画与栩栩如生的雕塑之上,这种光影交错创造出一种既神秘又庄重的氛围,蛇人们在这长廊与殿堂之间穿行,他们的每一个步伐都似乎在与历史的记忆共鸣,仿佛在重温那些古老的岁月。
宫殿的深处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水池,其中心,一座雕像静静地矗立,那是一个身着长袍的蛇人雕像,他深邃的双眼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默默地守护着这座充满故事的宫殿,水池四周,各种海洋生物自由自在地游动着,它们的身影为这座宫殿注入了一股生命的气息,使之显得更加生机勃勃。
嘶嘶雅站在这里,心中充满了激动,这一切,或许正是蛇人历史的见证,也是他们未来的预示,在这一刻,历史与现实仿佛交织成了一个完美的圆环。
宫殿的宏伟与精致让所有蛇人为之惊叹,时间的痕迹深深地烙印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上。
嘶嘶雅的目光被台阶上的一个祭台吸引,她缓缓地游了过去,祭台的中央,一个小孔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小孔的大小,与她手中的伏羲金丹出奇的吻合。
嘶嘶雅带着几分疑惑,对比着手中的金丹与那个小孔,终于,她迟疑的将将金丹试着放入其中, 霎时间,宫殿内弥漫起一股奇异而神秘的能量。
金丹在小孔中旋转,散发出柔和却耀眼的光芒,仿佛它本身蕴含了整个宇宙的精华,这股光芒如同有生命一般,沿着宫殿的每一寸角落流淌,所到之处,陈旧的摆设和壁画都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与此同时,金丹释放的能量开始向外扩散,波及到了宫殿外的海水,原本平静的海水突然涌动起来,海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漩涡中心,正是那座宫殿,海水在金丹的力量下,如同臣服于君王的子民,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仿佛在为宫殿开辟出一片独立的天地。
随着金丹能量的不断释放,被推开的海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将宫殿与外界隔绝开来,结界内,宫殿被金光笼罩,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结界外,海水波涛汹涌,却无法侵入这片被金丹力量守护的圣地。
嘶嘶雅和其他的蛇人们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感受着金丹散发出的神秘能量,仿佛能够触摸到那远古的力量,以及蛇人族群与这座宫殿之间深厚的羁绊。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剩下金丹的光芒在海水中熠熠生辉。
潮音城内,莫炎站在宫殿的台阶高处,目光穿透远方的海雾,莫炎已经提前感知到了能量的异动。
突然,海平面上爆发出一道冲天而起的金光,那光芒之强烈,仿佛连天际都被染成了金色。
李亦安闻声急忙跑出,他的目光落在那道金光上,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叹声脱口而出。
莫炎静静地感受着这股金光的力量,那种熟悉的气息让他心中一动,这不就是伏羲金丹的力量吗?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明了,看来蛇人已经找到了他们新的安居之地。
这个消息让莫炎心中稍感宽慰,他对于蛇人的愧疚也稍微得到了一些缓解。
莫炎的思绪突然一转,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李亦安,眉头微皱地问道:“安叔,你之前在书信中提到海边有海贼异动,但我来到这边后并未发现任何海贼的踪迹,只遇到了蛇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亦安的眼睛还紧紧盯着远处渐渐消散的金光,他的脸上仍带着一丝震惊和意犹未尽。
听到莫炎的问题,他回过神来,沉声说道:“这件事我已经派人深入调查了,确实存在蹊跷,我怀疑这一切与青衣庄的高华宇有关,他们可能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势力过于庞大,因此想方设法引诱我们与海龙宗发生冲突,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李亦安稍作停顿,仿佛在回忆和思考,然后继续开口道:“这件事我也是从他妻子口中得知的,他现在正在被他丈夫追杀,目前藏匿在我们云雷刹。”
莫炎闻言,眉头微挑,带着几分疑惑地看着李亦安,问道:“在我们云雷刹?”
李亦安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解释道:“少主可能还不知道吧,自从我们整合了五福镖局的力量之后,云雷刹现在已经成为了江湖上最大的帮派势力。我估计那小子也是看中了我们这一点,才选择跑到我们这儿来寻求庇护,我看他挺可怜的,便收留了他。”
莫炎听完李亦安的话后,并未显露出李亦安所期待的高兴神情,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担心云雷刹的继续扩张会与帝国的势力发生冲突,从而再次招致血月帝国的围剿。
李亦安敏锐地察觉到了莫炎的担忧,他拍了拍莫炎的肩膀,宽慰道:“少主,我理解你的顾虑,然而,如今我们云雷刹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无法回头了,我们有那么多的帮众,他们的生计和未来都系于云雷刹,为了他们,我们也必须继续前行,不断发展壮大。”
莫炎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他深知自己肩负着云雷刹的未来和帮众们的命运,他沉思片刻后,对李亦安说道:“安叔,你留在潮音城,尽快整编剩余的力量,重建潮音城,一旦城市重建完成,就开放给老百姓,让所有人都能享受到这繁华的生活,我和夕瑶将立即赶回云雷刹,我感觉这件事可能并不简单,如果我们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乱。”
莫炎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这件事千万不可对外人说,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和青衣庄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亦安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莫炎再次看向远方,此时的海平面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微风带着海水的咸湿,穿过那片茂密的树林,树叶在风的轻抚下沙沙作响,树林的边缘,杂草丛生,几株破败的野花低垂着头,在清风轻拂下,似乎头埋得更低了些。
在这片稍显荒凉的海岸边,一个衣着褴褛的人孤独地站立,他的衣物破旧不堪,多处都已磨损,头上的渔夫帽破旧而低垂,几乎将整张脸都遮掩起来,只露出一只眼睛,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的海平面。
刚才那道金光散去后,海平面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和远处若隐若现的小舟,而他,仍站在原地,目光深邃而遥远。
他缓缓地转过身,朝那座破败的茅草屋走去,身下的蛇尾不断扭动着前行,茅草屋四周,野草丛生,几乎将整个屋子都包围起来,屋顶的茅草已经多处破损,每当风吹过,都会有几片茅草被吹落,屋子的一角,已经坍塌,显露出内部的简陋和破败。
他走进茅草屋,屋内昏暗而冷清,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墙上挂着一张破旧的渔网,和一副画,似乎是个女蛇人,身着绿色的短服,如精灵一般的眼睛,看着手中高高举起的金丹。
他进屋以后就一直看着那幅画,泪水从眼中滑落,掉在湿润的地面,一下便融了进去,悄无声息。
这间小屋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而他,就是这个角落里唯一的守望者,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苦难和命运的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