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萧家。
今日的萧家,又是乱做一团。
令老夫人最为难过的还有,几位儿媳的娘家都安排了家人前来,言称主人吩咐,萧家有难,先接回小姐回去避一段时间再说。
谁都明白,一旦她们被接回去,萧家便好似树倒猢狲散,再无翻身的机会。
昨夜,老夫人跟王定远,穆逢春商议了很久,终究没有一个结果。
穆逢春以为,皇上是借了萧辰的手杀了沈家几个恶人,然后再充当和事佬,用萧辰的性命来平息此事,总之萧辰是九死一生。
老夫人说起了免死金牌。
王定远则是皱眉苦笑:“老朽手上有一条惩恶鞭,但有什么用,都是先皇所赐,现在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老夫人哭着问:“那只能眼睁睁看着辰儿遭罪吗?”
王定远起身,叹气道:“老朽门生众多,也只能舍了脸面去走动走动了。”
结果,王定远走了,穆逢春也跟着离去。
老夫人看着大厅里跪着的几家前来接人的下人,只得苦笑:“各位先起来,这事还要问问她们再说。”
“娘,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老四墨兰第一个站了出来。
如果不是萧家,他爹爹墨承规现在还不知道羁押在何处,更别提父女家人团聚,所以她做不到落井下石。
老大江知月也站了出来,直接对娘家的下人说道:“你们都回去,我已经是七世子的人了,无论萧家怎么样,我也不会离开。”
其他几姐妹均是如此,发誓要留在萧家。
老五上官澜的家人哭着哀求:“小姐,你可知张公子张江中因为七世子而变成了残废,你娘和你姨妈现在是以泪洗面。”
“张江中断了手臂,与我何干,你再多嘴,休怪我不客气了。”上官澜平日柔柔弱弱的,现在却似河东狮吼。
“小姐,小人等出门时,老爷再三叮咛,一定要将你接回去,若你不从,休怪我等强行带你走了。”
下人中,有一人原本就是上官家护院头,颇有武功和声望,在上官家的地位仅次于主人和管家。
“大胆,你们敢在萧家动武不成?”一名萧家的下人立刻站了出来。
谁料护院头却看向了老夫人:“庄夫人,难道萧家想仗势欺人,我等是奉了主人之命,乃为自家之事。”
“退下,去与不去,全凭老五做主,尔等休得刁难。”庄玉被问得几乎是哑口无言,只得训斥萧家下人。
上官家护院头不由得窃喜,走到上官澜的面前,小声道:“小姐,还是请随小人回去吧,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回去转告我爹,就说我不回去。”上官澜下定了决心。
“小姐,既然如此,那小人只能动粗了,你们几个人站着干什么,还不将小姐带走,若是不行,抬也要抬走。”
护院头终于也发了狠,他料想萧家也不好出面管这件事情。
护院的几名手下立刻来了劲头,饿虎扑羊似的朝上官澜走去:“小姐,你还是不要执拗了,跟小人们回去吧!”
萧家等人,却是干瞪眼,这是人家家务事,又如何好插手?
谁会想到,上官澜一声娇吟,从萧家一名家丁身上拔出了一把宝剑,刷刷刷刺了出去。
瞬间,有二人鲜血淋漓,倒在了地上,虽然不至于有生命之危,但样子颇为吓人。
“小姐,你,你有武功?”上官家护院头惊呆。
“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偷偷学习武功,是你们太过粗心而已,你再多言,本小姐也让你尝一尝厉害。”
上官澜并没有撒谎,她的确是在偷偷练习武功。
原来,两年前,她无意中看到了程樱在街头暴打恶徒的情形,便萌生了习武的念头,便是从那时候起,程樱就在开始教她。
“小姐,我好待也是练过十几功夫的人,你还是跟小人回去,免得小人冒犯了你不好。”护院头虽然吃惊,但并不是很在意。
“滚。”上官澜撇撇嘴,露出不屑。
“小姐,那小人只能如此了。”说着话,护院头便要用擒拿手夺走上官澜手里宝剑。
上官澜宝剑刷刷刷出手,护院头胸口,颈子露出两个窟窿,鲜血往外直冒,上官澜收剑,愤然骂道:
“本小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在上官家不做好事,只会欺上瞒下,做尽了让人痛恨之事,本小姐今日就为民除害。”
护院头死了,死在了自家主子的手里。
其余等人吓得拔腿就跑,上官澜却是将他们喊住了:“你们将此人的尸体抬回去,告诉我爹,只当我死了。”
这些下人哪里还敢违背,只得抬起护院头的尸体,仓惶逃窜而去。
上官澜终于大哭起来:“娘,儿媳今天杀人了。”
“五妹,你真勇敢,没想到,你还有武功。”楚昔瑶走过去,不仅仅是惊羡,更多的还是安慰。
“二妹,不仅仅五妹有武功,四妹墨兰的武功也不弱,还有六妹赵蒹葭,身手更好,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江知月笑了起来,她也知道此刻的笑并不合时宜,但她是真的高兴。
“赶紧将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老身今日要手持免死金牌去面见皇上,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护住辰儿性命。”
老夫人站了起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她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
京城,淮北王徐平府宅。
徐平的美梦又破了,他一心想将女儿徐颖嫁给沈家沈春,却不料昨夜萧辰闯入大牢,将沈家几人全部杀死。
他现在是一棵无主的墙头草,不知道倒向哪里。
沈家连连发生变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萧家灭门在即,为今之计,是要早一点跟萧家断了所有关系,徐平很是庆幸,一开始便退了萧家的婚约。
近日,徐平又攀上了一处高枝,原来赵家有一个公子,年方二十五岁,尚未婚配,便想将女儿许配给赵家。
此公子就是两湖总督赵德海的孙子赵青云,也是现任御政史赵铭之子,虽无官衔,但地位极其显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