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诧异不已。
“是的!”杨浩宇说,“田老汉在很多年以前就发现了进入天坑的密道!但他谁都没有讲,自己也只下去过了了几次!”
“我操!竟然有这回事儿!”
东平感叹道。
“感觉像是在听传奇故事!不会是你编的吧?”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真如杨浩宇所讲,那简直就是三姓寨的爆炸新闻。
“你就只当是我杜撰的故事吧!”
杨浩宇冷静地说道。
“东平!记住了啊!我今天给你讲的这些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可告诉任何第三人!”
“你就别废话了!快给我讲一讲他是怎么发现的呀?从哪里进去呢?里面都有些什么呀?!他又怎么会告诉你的呢?”
东平依然保持着它的职业习惯,一连串地发问,迫不及待地想刨根问底,解开这个一直困扰着他以及所有三姓寨人的秘密……
“哟!是什么秘密,让我们韩所长这么着急啊!”
包房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一阵新风夹杂着一股好闻的香水味从门口飘逸而来。
杨浩宇扭过头去。
他看见了古春。
古春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一瓶古寨春,面带绯色,略显醉态,用胯部轻轻地抵开了包房门,款款地走了进来。
杨浩宇像傻了一般,呆呆地看着她。
只见她上身一件驼色齐腰开胸长袖毛衫,下身一条合身的简约复古包臀的九分牛仔裤,脚踩一双恨天高,看似简单随意的搭配,却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彰显出柔美的气质。不羁中带着大方,时尚又显优雅,简单中透露出婉约,绽放出一个成熟女性不一般的魅力。
她款步走到桌边,放下酒瓶,这才腾出手来伸向杨浩宇。
“好久不见!”她满脸绯红地笑着,一双弯月般的眼睛迷离地看着这个她曾经爱到了骨子里却又恨到骨子里的男人。
杨浩宇感觉自己忽然变成了一个刚刚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所措。
他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得体一些。
但当他看见古春那双眼睛,那熟悉的甜蜜的微笑,绯红的脸颊以及嘴角处那一个依然还是那么迷人的酒窝,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许多往事却像是昨天刚刚发生一般,蒙太奇一般清晰地地闪现在他的眼前……
这个自己人生的初恋,曾经和自己青梅竹马、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女人,到现在,竟然还能让他的身体按捺不住地、不争气地颤抖,让他的脸颊绯红地燃烧,让他的心脏疯狂地挣扎……
他这时才明白,这么多年来,古春其实一直没有真正走出过自己的心房,而是被自己人为地禁锢在了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里,不敢放她出来。而上天,却让她挣脱了枷链与牢笼,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颤抖的手终于木讷地迎了上去,握住了古春伸出的那只柔若无骨温软的手。
那只手曾经帮他拭去眼角的泪水,曾经温柔地拂过自己的脸庞,也曾经紧紧地拥抱住自己......那双手,为他编织过温暖,为他抹去过伤痛,为他扬起过希望,向他叙述过无尽的思念,为他记录过曾经拥有过的日日夜夜......
杨浩宇紧紧地攒住那只手,似乎害怕那手如当初一样再一次地挣脱,留给他永久的虚空……
他多么想拉过古春,紧紧拥抱入怀,挥洒自己多年来的思念......
这一切,只在那么一瞬间,杨浩宇却感觉过去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直到东平在旁边叫嚷着:“哎!哎!哎!手都被你捏肿了!”
杨浩宇这才尴尬地一边把手松开,一边嘟囔着:“不好意思!太久不见了,有些激动!”
而内心的潜台词却是: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古总忙得很啊!”
东平怪腔怪调地说。
他抬起手来摆了摆,算是与古春打过了招呼。
“哎呀!对不起两位老同学了!”
古春在东平与杨浩宇居中的一个位置坐下,边说边拿起酒瓶,拧开盖子就往分酒器里面“咚咚咚”倒上了一壶,瞥了一眼他们的分酒器都已空空如也,便说到:“咦!看来你们俩的酒量又增加了!两瓶酒都不够喝了?!”
东平哈哈一笑道:“俩人分了一瓶。都已经晕乎乎的了。昊子藏了一瓶说是拿回去自己开小灶!”
杨浩宇依然腼腆地坐在那里,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打古春一进门,他就觉得自己无意识之中地变得局促起来,也忽然搞不清楚到底对古春说什么话才合适。
虽然他知道这是古春的酒店,他也知道古春早晚会出现。
可是当古春真的出现在眼前时,他却感觉到了一丝尴尬,还感觉到自己突然变得很忐忑,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感觉。
本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她们也都各自都有了自己全新的生活。
再次相逢的正确打开方式,已不是再次牵手或者再次拥有,而在于彼此照亮。
毕竟,能够相伴过一程,已是万分感激。
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只要同行的时候是快乐的,就是好的相遇,至于怎么走散的并不重要……
好在有东平这个炮筒顶着,他便涨红了脸拘谨地坐在那里尬笑着。
“真的吗?”古春看着昊子笑着说:“只要我们的昊总不嫌弃咱们这山里的古寨春土酒,你以后的小灶我都包了!”
“好!咱们可都听见了啊!我可是要作证的哦!”东平打诨道。
分酒器里又被古春斟满,紧接着她又吩咐服务员添菜、加热,三人重又开始推杯换盏。
就这样,场面慢慢又热络了起来。
杨浩宇也终于慢慢地调整好了状态,开始冷静认真地对待这二十多年以后的重逢。
古春正在那里眉飞色舞地描述着今天都在忙些什么,为什么会懈怠二位老同学之类的。杨浩宇却坐在那里,着了迷一般,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女人。
“来!昊子,如果没记错的话,咱们有17年没有见面了吧!韩所长我们倒是经常碰见。”
“你是稀客,哦!不对!应该是贵宾!”
“从武汉到我们山旮旯里来支持三姓寨的发展,参与精准扶贫的贵人!”
“欢迎你今天到我这个小店来定点扶贫!我敬你一杯!”
古春端坐在那里,一脸微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昊子说出一通不痛不痒的话。
杨浩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在他与古春的那一段懵懂的爱情中,付出最多的是古春,爱的最深的是古春,受到伤害最大的也是古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