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曼!”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杜文革整个人愣住了,这个名字距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但又仿佛是一根刺似的,始终扎在他的心上。
不对,应该说,这个名字是京都很多干部子弟心里的一根刺。
杜文革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他爷爷在教育部任的初等教育司任副司长,后来政府建立了政府大院,他跟着爷爷和父母一起搬去了新家,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白一曼。
当时大院里的人,还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地位等级,可等到一切都安稳下来之后,等他再次有机会见到那个仿佛会发光一样的小姑娘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他竟然连走过去跟对方交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再后来,爷爷的身体越发不适,杜家其他长辈没有一个能撑得起门面的,就连他父亲也只是托了爷爷的福,在教育部担任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干部。
他甚至没有机会在那个所有人都羡慕且崇敬的政府大院里面长大,就被迫离开了那里。
可是,他始终期盼着自己有一天能走到那个漂亮的过分,又英气十足的小女孩面前,大大方方的跟对方交朋友。
可是,直到他长大才猛然发现,他离开政府大院之后,竟然连见到对方的机会都没有了。
等再次得到对方消息的时候,竟然是对方生了个女儿,还成了个寡妇。
他想到自家母亲平日里在家嘲笑街头小寡妇的那些话,突然心里升起了一股兴奋。
对方都成了个没人要的寡妇了,那么他是不是有机会了。
结果,等他兴冲冲跑过去堵人的时候,他话刚说出口,还没等到白一曼点头答应呢,就被那个贱人身边的两个狗腿子给摁在地上打了一顿。
当时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觉得自己一片好心,结果却被那个狼心狗肺的贱人如此侮辱。
可是,他斗不过白家,他甚至不敢跟自己父亲说这件事,因为他很清楚,他父亲若是知道自己得罪了白家,一定会立刻放弃他这个亲儿子的。
他以为,他 一辈子都没机会报仇了。
没想到……
那个机会还是被他等到了。
白诺静静的低着头,并没有急着问杜文革什么,等着对方好好回忆,只要把所有的细节都回忆起来了,才更方便她不是吗。
见杜文革那双原本无神的双眸逐渐开始聚光,白诺勾着嘴角,语气和善轻柔的问道:“怎么样?都想起来了吧!”
杜文革抿了抿双唇,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这丫头能悄声无息的进来就足以证明她的本事。
所以,他必须得等一个反击的机会才行。
而他,最不怕的就是等机会!
“小姑娘,你要是想要钱就直说,叔叔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你说的什么白一曼,叔叔真的不认识,你先让叔叔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叔叔家里有很多钱,你自己是找不到的,拿到哪些钱你可以去买你所有想要的东西,这些我们都可以好好谈的。”
杜文革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就不是个蠢的,之前突然又听到了那个名字确实让他有些回不过神,以至于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这会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语气温和,好似长辈一般耐心十足的轻哄着面前的小姑娘,好像真的是在对待自家淘气的小辈似的。
本就长了一张清秀小白脸的脸,即使三十多岁了,杜文革那张脸依旧招很多女同志喜欢。
可惜,他今晚遇到的这个,习惯性的经常不当人,还是个真真正正总是间接性发疯的精神病。
“呲!”白诺一副牙疼的模样吸了一口气,眉头微皱,脸上的表情嫌弃又厌恶,目光森冷诡异的看着杜文革,轻笑一声:“你说的话,恶心到我了。”
“你……”
“咔嚓!”
“唔~”
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紧接着是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杜文革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言不合就卸了他下巴的臭丫头。
这,这真的是白家那个傻了十几年的臭丫头?
这怎么可能呢,他早就听说白家人各个风光霁月、知书达理,白老爷子更是出了名的儒雅文化人,怎么可能养出一个这样的丫头。
哪个好人家养出来的孩子,能大半夜跑到他家来,话都不让说完就卸人下巴的啊。
下一秒,杜文革心里彻底凉透了,看着那双刺骨冰寒、阴森诡异的眸子,杜文革可以肯定了,这小贱人真的是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