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尘没有回答厉凌枭,而是径直走到了厉凌枭的身边,眉头死死地皱着,目光紧紧地盯着厉凌枭衣服上的血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紧张,仿佛那血迹是一道刺痛他眼睛的强光。
“你受伤了?”傅逸尘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看着厉凌枭衣服上面那一大片血迹,那血迹已经渗透了军装,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色泽,触目惊心。这出血量让他意识到,厉凌枭受得伤绝非小伤。
“嗯,没事小伤。”厉凌枭毫不在乎地躺在沙发上,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无所谓的神情。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身上的军装脱了下来。
不脱下来还好,刚脱下来,傅逸尘就看到厉凌枭身上的那一大片血迹。那血迹染红了他的衬衫,几乎连成了一片,让人看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叫小伤?在流血下去你就要死了。”傅逸尘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温度,冰冷的话语中却能明显听出来满满的关心。他的眼神变得更加严厉,仿佛在斥责厉凌枭对自己伤势的轻视。
厉凌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衬衫,里面的衬衫已经全红了,像是被红色的颜料浸染过一般。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流血远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我……”厉凌枭还想要说些什么来辩解,傅逸尘却开口打断了他:“管家,去给白书瀚叫下来。”傅逸尘的声音果断而坚决,不容置疑。
管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像是一直默默守在附近等待着主人的吩咐,他连忙点头,然后迅速跑了上去。
“不用吧,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厉凌枭觉得,让白书瀚这样的天才医生来帮自己包扎实在是太屈才了。他试图说服傅逸尘改变主意,但傅逸尘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威严,这一刻,傅逸尘身上确实有了一种当大哥的风范。
白书瀚很快跟着管家下来,他的脚步匆忙,脸上带着一丝焦虑。看到坐在沙发上面的厉凌枭,那身上的血迹都赶上染色剂了,忍不住皱着眉说道:“厉凌枭,你再忍下去,明天就会看见一具干枯的尸体在床上。”白书瀚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厉凌枭的面前。
管家递过来医药箱,白书瀚接过,熟练地打开,取出里面的手套戴上,又拿起一把镊子。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静,仿佛即将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手术。
“忍着点。”白书瀚轻声说道,声音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厉凌枭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白书瀚先用消毒棉球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却又迅速。每一次触碰都让厉凌枭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强忍着没有吭声。接着,白书瀚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探入伤口。他的眼神紧紧盯着伤口,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厉凌枭的肌肉紧绷着,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但他紧握着拳头,努力保持着镇定。
白书瀚的手稳稳地操作着镊子,一点一点地寻找着那颗子弹。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镊子与伤口接触发出的轻微声响。
“找到了。”白书瀚低呼一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然后,他极其小心地夹住子弹,缓缓地往外拔。
厉凌枭的脸色变得苍白,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但他依然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终于,子弹被完整地取了出来,白书瀚长舒了一口气,迅速为伤口消毒、敷药、包扎。
厉凌枭粗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沉重而急促,他的脸色微微苍白,仿佛一张失去了色泽的白纸。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滚落,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潮湿的痕迹。
白书瀚一边收拾着医药箱,一边不放心地叮嘱道:“这两天别碰水,伤口容易发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收拾医药箱的动作也略显匆忙。
厉凌枭沉重地点了点头,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像是被重物碾压过一般,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真是疼死他了,他在心里暗自叫苦。还好他耐力好,强忍着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太多的痛苦。
傅逸尘在旁边看着厉凌枭痛苦的模样,感觉自己的肩膀都是疼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就在这时,三人同时听到楼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声。那声音极其轻微,仿佛是一片羽毛轻轻落地。但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三人几乎同时抬头看去。
三人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小呦呦,她小小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身边还跟着那只乖巧的小狐狸,一人一狐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一时间,三个人都呆住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无措。
他们三个不知道小呦呦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空气也仿佛凝固。
“呦呦,你怎么起来了?”厉凌枭最先反应过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慌乱,试图转移小呦呦的注意力。现在他的心里忐忑不安,也不确定小呦呦到底看到了多少刚才那血腥的一幕。
“二哥哥,你受伤了。”小呦呦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心疼,刚才的那一切,她都看见了。看到厉凌枭血淋淋的伤口,那恐怖的画面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厉凌枭愣了一下,他们三个刚才都没有注意到小呦呦在楼上,此刻他说话都变得有点小心,生怕吓到这个天真的小女孩。“嗯,没关系,二哥哥就是受了一点小伤。”厉凌枭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想要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