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苏陌愣住了。
我的老天奶,她怎么有点听不懂了呢?
苏陌张开嘴,又闭上,反复了几次,才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因为她怕是她听错了。
“卿卿刚才是说,我、想要、孩子、吗?”她每个字都拉长了语调,更是着重强调了“孩子”这两个字。
萧泽清点点头,眼睛里的那汪水再也盛不住的落下,落在苏陌的手背上。
苏陌起身将人抱住,又拿帕子去擦他止不住的泪珠。
一边擦一边哄,“卿卿别哭别哭,一会哭成小兔子了。”
小哭包似的。
萧泽清茫然的看着苏陌,“可是……可是。”
“别急,慢慢说。”苏陌慢慢顺着他的背,让他稍微平静下来。
他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他被江竹姝拉到内室后,江竹姝先是拿了点灶糖放在手边,又倒了杯清茶给他。
两人聊了些家常,关于他嫁进来之后的事,苏陌对他好不好什么的。
她待他自然很好,他也如实说了,有些被他刻意省略的,江竹姝也同他会心一笑。
江竹姝兴致勃勃的同他讲了她小时候的趣事。
对于可以了解她,萧泽清自然听的聚精会神,听着觉得她小时候也真是可爱。
想到她如今。
萧泽清摇摇头,把那人混不吝调戏自己的样子甩出脑海。
很奇怪,她怎么就长成现在这样了呢?
见两人距离逐渐拉近,江竹姝也将他们要回老家的事说了出来。
他慈爱的看着萧泽清,有些伤感。
他只生了苏陌一个孩子,如今要离开养育多年的孩子,肯定是舍不得的。
萧泽清听到这事,先是松了口气,他也不想让苏陌的父母知道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但他又想起,苏陌同父母关系很好,一定也是难过的。
没等他继续心疼苏陌,江竹姝又提起了一个被他刻意忽略的话题。
“你和陌陌什么时候打算要个孩子呀。”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将他打回那个最不想面对的事实。
萧泽清陡然沉默,但江竹姝还在继续,“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我们走了,你们也没别的亲人在,多少会有些孤单……”
他将手上的玉镯取下,塞到萧泽清手里。
玉镯水色很好,在萧泽清手上更衬他的肤色。
江竹姝的嘴一张一合的又说了些什么,但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作为曾经天启的继承人,他手里就有那种可以让乾阳生子的秘药。
称得上逆天改命的药物,代价也是极大的。
服下秘药的乾阳会经历如同全身骨骼碎裂之痛,持续整整三个时辰,也可以算作是将全身筋骨重塑一番。
此等疼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住的。
天启的皇室秘史上有记载,曾经有乾阳服下此药,硬生生挺过了服药之痛,却没有熬过生产。
过程中遇上血崩,全身血液生生流尽。
萧泽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苏陌房间的。
耳边刺耳的鸣叫让他脑袋发昏,但各种念头又在疯狂厮杀掠夺。
恐惧如同粘腻的沼泽将他紧紧的包裹住,五感被尽数剥夺的沉入深处的黑暗。
他怕极了。
尽管平常对外隐藏的很好,但他其实是一个很怕痛的人。
苏陌对他也极尽体贴温柔,自从与她合作,嫁给她后,就从未让他受过什么伤。
他们也好像默认了,两人之间不会诞生所谓爱情的结晶。
无论哪一方,从来都没有提起这件事。
就算他们已经无比相爱。
他讲出来的故事远没有如此完整,苏陌还是在他有些颠倒的叙述中得到了事情的经过。
只是萧泽清并没有提及关于秘药与其所要付出的代价,苏陌只当他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与目的。
毕竟他们两人都是乾阳,若是让父亲察觉萧泽清的身份,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让他贴着自己的肩膀,苏陌抚摸着他柔顺的黑发,低着声音生怕再给人吓到,“卿卿不用担心,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反悔,也不会允许任何事情影响到你的计划。”
萧泽清已经平静下来了,但心里仍绞着,七上八下的。
听到这话也没有让他得到安慰,反而像是把那颗揪成一团的心用一块无比沉重的石头压住了似的。
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想问苏陌,在她眼里,自己是那么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是同她恩爱的时候仍算计着将所有利益都揽入手中的野心家?
他对她的感情,她为何分毫不提。
在这个他最需要她的时候。
她甚至安慰自己的时候,都只说着那些合作与计划!
可他不敢问。
他有什么资格呢?
隐瞒了重要的事,他凭什么可以质问她,为什么毫不顾忌他的感受。
他终究是太贪心了。
享受着她的好,她给的利益,妄想霸占她的全部。
可他自己又付出了什么?
“孩子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和父亲讲的,我们现在还没到这个时候呢。
况且我们都是乾阳,怎么会有孩子呢?卿卿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你看,她在这个时候还是无比的信任他。
为两人的未来考虑着,替他遮掩着。
萧泽清环在苏陌脖子上的手臂缓缓收紧,将她死死缠住。
他看着苏陌那张尽是说出甜言蜜语的嘴,感受着她颈侧血液的鼓动。
现在的她自己的将命脉与弱点全都暴露在他面前,毫无防备。
他抱的太紧,苏陌有点不舒服。
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一个像是野兽撕咬的吻落了下来。
四片唇瓣相互交叠,用力摩擦,直到血腥味溢满整个口腔。
他们谁都没有说停下。
大抵是想要发泄什么不满,又像是极尽缠绵。
苏陌的手扶着萧泽清的腰,任由他掌控这次的纠缠。
慢慢的,他好像有些累了。
攻守移位。
两人唇上都被咬破了几个口子,
故意惩罚他似的,苏陌摩挲着他的嘴角,按了几下。
又温柔的亲了上去,作为安抚的糖。
在交缠的呼吸间,苏陌尝到一抹咸湿,但很快就消散不见。
外面下起了大雪。
隐隐响起了如碎琼乱玉般清脆的声音,又好似消弭于唇齿之间的呜咽。
良久,苏陌才放过他。
“有没有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