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出一声怒吼声:“王大锤,你今天要是再换他们家事,我们的日子也过到头了,我们直接和离,孩子我带走,你跟他们一家过去吧!”
一大家子吃喝拉撒都得要钱,还有一个生病的老娘,看病也得要钱,他们这个家里哪里还有钱啊!
本来不结实的门,被这么一踹,一扇直接倒地,朱氏抱着五岁大的儿子就站在门口,满脸怒气,胸口起伏,显然是气的不清。
这时候她也看见王大锤身后跟着一大串人,她也把自己的怒气压下去,脸上也略带一丝笑容。
王大锤脸色也略显尴尬,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己带客人回来,刚好又碰上自己家里这些糟心事,转头对众人略表歉意。
他回过头看着两个侄子厉声道:“你们回去吧,你们家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我们家现在的日子还不如你们家,当初分家的时候你爹拿大头,说好了你奶奶跟着你爹过,可是呢,你们将你奶奶气病,又扔给我们,我们家的钱不是让你们拿走了,就是全都给你奶奶看病了。”
“你们快点走吧,我还要招待客人呢!”
真的不是王大锤绝情,他们借了很多次钱,但没有一次还过,给他们借钱真的就是狗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更何况现在他们自家家里也都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还哪能管得了他们。
要是他真的还要烂好心管大哥家的事,那妻子肯定会跟自己和离,自己到时候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王大锤再不管两个侄子,转身开始招呼客人。
“你们也看见了,寒舍简陋,希望不要嫌弃,我们家小,还有两个房间可以住人?”
“你们看谁在我家里住,剩下的我再带你们去别人家里借宿。”
王大锤等了半天,见没人出声,他有点尴尬道:“没事,不要紧,我先带你们去别人家里看看,再做决定。”
他们家不是专门做招揽生意的,住宿条件肯定没有别人家好。
他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做招揽生意就能成,家里也没有来的急准备,但是想想只要能拿到回扣也是不错的,反正也亏了。
夏承盛跟刘悠然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家对住宿条件也没有多大要求,只要能够遮风挡雨就行。
他们自家有棉被,稍微收拾一下,也能住。
夏承盛开口道:“我们可以住,但是我们家人有点多,两间屋子可能住不下,你要不要问一下隔壁,要是能住的话我们就一起租下一起住,这样离得近一些,干啥也方便一些。”
这么大的动静隔壁怎么可能听不见,在朱氏跟王大拿两个儿子吵架的时候就已经支能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了。
他们也不是纯是非,他们家跟王大锤两家关系不错,怕王大锤不在家,朱氏吃亏,他们也好及时支援。
此刻听到这话,她这会也就冒出头来,对着夏承盛他们道:“能住,我们家有三家屋子,要是老爷夫人不嫌弃,现在要住的话,我马上让人打扫出来。”
对于时不时有人进村借住,大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几百人同时借住的,还是头一回见。
这么多人里,除了官差也就夏家人没有带镣铐,他们衣着虽朴素,却整洁干净,与周遭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罪犯形成鲜明对比。
夏家人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与坚韧,仿佛即便身处逆境,也依然保持着尊严与希望。
这样的人想来肯定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住一晚应该也没有什么事。
夏家人定下,附近几家被赫连家,夏二老爷他们定下。
张三将人分开管理,分开几户人家,就会安排一个两个官差看管,真的没钱住宿的,就全部赶到猪圈里面,留两个押送官差看管。
这个时候朱氏也顾不上生气了,把儿子往地上一放,就麻溜地开始收拾房间。
王大拿的两个儿子站了半天,见没有人理睬,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王大锤领着人在村里有了一圈,住宿的人足足有二百三十五人,一个人十文钱的回扣,足足有两千三百五十文。
一天能挣这么多银钱,这是王大锤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晚上做梦也会笑醒的!
不过他也明白。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不是天天都有的,能碰上一次,都是几辈子烧高香烧来的。
这些人能够跟着他来到村里住宿,全托了夏承盛一家的福。
他这点颜色还是有的,夏家人一看就不简单,在队伍里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他回家得跟妻子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夏家人住宿费只收一半。
夏星儿跟夏青玉三小只住王大锤家里,夏父夏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住隔壁大婶家里。
他们从朱氏怒骂声里也听出了事情的原委,实在没有想到,像王大拿父女那样的祸害居然还能够被人给救起来。
真是祸害遗千年,这话一点错都没有。
夏星儿决定了,到村里去转转。
一大三小看着夏星儿往外走,焦急道:“小妹你要到哪里去?”
“小姑姑,能不能带着我们一起去?”
夏星儿撇了他们一眼,悠悠道:“我要去上茅房,你们要一起去吗?”
一大三小齐齐摇了摇头。
夏星儿出来沿着王大锤家一直往前走,不到片刻就转到王大拿家门口。
两家离得不远,中间只隔着几家人,但是区别可大了。
王大锤家是用泥砖盖的,屋顶用的是茅草。
王大拿家砌墙用的是石砖,屋顶用的是瓦片,就连院子都比王大锤家大一半,房间也多了几间。
夏星儿纯属好奇,她想看看热闹,运用轻功,直接飞到屋顶,小心揭开一片瓦片。
“你就是个扫把星,赔钱货,你自己作死为啥还要带上你爹,你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孽障,人家王员外有什么不好,不就年龄大了点嘛,年龄大的男人会疼人,你懂不懂啊!”
“你嫁过去还不用生孩子就能当娘,也不用担心身材走样,还有一大群奴仆让你使唤,你为什么不知足呢,我告诉你,那王员外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你大哥二哥要是借回来粮还好,要是借不回来,那你明天就赶紧到王家去。”
夏星儿看着王大拿的妻子指着自家女儿王月的鼻子骂。
说实话遇上这样的父母也是她的不信,但是她不觉得王月无辜,毕竟蛇鼠一窝。
王大拿的妻子认为父女俩掉水里是,因为王月不愿意嫁给王员外所以故意跳水自杀,王大拿是因为救女儿才跳进水里的。
“娘,你还是我娘吗,是谁告诉你我要自杀的,我是被人给推进水里的?”
“王员外那是年龄大一点吗,比我爹还要大好不,肥得跟头猪一样,说他跟猪一样,都是侮辱了猪。”
“他两个儿子,一个姑娘都比我大,我嫁过去干嘛,今天踢我下水的肯定是他们中的一个,他们不会想要我嫁过去,要一个比他们年龄还小的后娘。”
“反正我是不会嫁的,你要是喜欢你就去嫁。”
“啪”王大拿的妻子郑氏直接甩了王月一个耳光。
她不觉得她这样做有什么错,在她的想法里,女儿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自己把她养这么大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该是王月这个女儿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说你两句还敢顶嘴,谁给你的胆子,我是你娘,我让你嫁,你就必须给我嫁,明天拿上你的包袱给我去王员外家。”
郑氏原本想的王月要是听话,找个好日子,做个嫁衣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现在她决定了,除了她平常穿的衣物,什么都别想拿走。
“我真的怀疑我不是你生的,哪有亲娘会把女儿嫁给一个老头,你们就不怕村里人知道你们的做法,戳你们的脊梁骨吗!”
王月气急败坏道。
她从小就知道自家父母一直偏疼两个哥哥,他们就是重男轻女。
好吃的是两个哥哥的,自己只能吃他们吃剩的。
新衣服也是两个哥哥的,自己只能捡他们穿剩下的。
现在还要逼她嫁给一个那么恶心的老男人,自己为什么要生在这样的家庭,要是现在有个青年才俊出现,她就是做妾也是愿意的。
“啪啪啪”连着三巴掌,王月两边脸颊有两个大大的红掌印。
“我不是征询你的意见,老娘是通知你,你必须去王员外家,这样你两个哥哥才会有银子娶媳妇。”
王月捂着红肿的脸颊,眼神阴狠的瞪着郑氏,这一刻她是想杀了她这个娘的。
这个家她真的是待够了,她必须反抗,不然她就真的被他们给卖了。
王月眼底闪过一抹狠色,直接一把将郑氏推倒在地,她刚抄起桌上水壶要往郑氏头上砸去,门口就传来动静。
就在她在想到底砸不砸的时候,倒地的郑氏反应过来,直接一把将王月按倒在桌上。
“你个不要脸的娼妇,婊子,居然敢推老娘,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个贱蹄子。”
“老娘生你,养你遭了多大的罪,你不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敢跟我动手。”
王大跟王二一进门就看见自家老娘正压着妹妹打呢。
两人连忙上前将自家老娘拉开,颇带责怪道:“娘,你怎么能对妹妹动手呢,还打她的脸,要是破相了,那王员外还会出钱吗?”
郑氏狠狠的碎了一口,才停歇,吩咐两人道:“找个绳子把她给我绑起来,扔到柴房去,晚上你们两个轮流看着点,别让她跑了,明天一早就送到王员外家去。”
王月一听郑氏要把她绑起来,那怎么能行,要是真的被绑起来,她还怎么逃,肯定会被他们送进王家,到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站起身,趁王大王二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郑氏就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王大拿家的要卖闺女了?”
郑氏听着她的喊叫,气得整个脑门都疼,对着王大王二道:“你们两个,去把那个贱人给老娘抓回来,别让她跑出去胡说八道!”
王大跟王二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王月跑掉,他们还指望把王月卖了,给他们娶媳妇呢,郑氏的话音刚落,他们就像风一样追了出去。
王大拿家的动静附近几户人家都听见了,现在全都跑出来看热闹。
王月边跑边嚷嚷,很快她眼尖地发现,村里居然有生面孔。
她心下一喜,有生面孔好啊,越多越好,她就不相信了,当着这么多村里人跟外人的面,她娘还能把她绑起来,送去王家。
王月的目光在人群里不断寻找,她想从这些外人里选一个,能带她走,给她荣华富贵的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在人群中看见一个气质不凡的公子,就是他了,他直接像夏青玉的怀里扑去。
“公子,救救小女子!”夏星儿运起灵力将一颗石子像王月的膝盖打去。
王月还没有跑到夏青玉跟前,直接栽倒在地。
夏星儿就是一时兴起想试试她的修仙术,没想到还真成功了,要比内力好用。
王月被这一摔,直接脸朝地,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她疼得眼泪直流,牙齿都被磕掉了一颗,她还维持着摔倒的姿势,痛得直抽抽。
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夏青玉,那眼神就像看负心汉一样,声音柔柔弱弱道:“公子,人家摔得好疼,你能不能把人家扶起来!”
这话一出,夏青玉吓得直接后退了几步,天知道,他就是见小妹出去久了,出来找,正好见有热闹可看,凑个热闹,可不想被讹上。
这女的一看就有病,长得跟猪一样,还想让他扶,做什么美梦呢。
他能忍住没有一脚将她给踹飞出去,她都应该烧高香说句阿弥陀佛了。
端着木盆出来倒水的夏青风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一副么挨老子的弟弟,再看看摔倒在地上的女子,再看看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妹妹,事情的大概已经被他猜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