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止,此事或许官府之中亦有所涉!我们务必得步步审慎!”戴天威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道。身为苏州总捕头,倘若不能顺利地破获此案,他深知自己必将深陷泥沼,遭受难以想象的牵连。
“那你寻几位平素信得过的下属,先是撤掉那明处的哨岗,增添暗哨的部署位置,同时知会苏州卫扩大戒严的范围,明处松弛暗处收紧,如此一来,既能确保对苏州周遭的局势精准把控,又不至于惊走了那暗中的蛇鼠!”何毅目光凝重,压低嗓音说道。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之声,戴天威打开门,便瞧见李之扬,此乃他手下两位得力干将之一,而另一位周令狐已被派遣出去全力追查失窃之案。
“戴大人,十万火急!有消息传来,窃贼今夜将从陆路把贡玉运走!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然所剩无几!请大人尽快筹谋下一步的行动!”李之扬神色焦急,额头上布满汗珠。
戴天威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已知晓,我这便去面见苏州知府陆大人!”
何毅目光坚定,毅然道:“正巧,我们分头行事,我城内去探听一下情况!”
戴天威皱了皱眉,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此举太过冒险,万一被察觉,你的处境可就危如累卵了。”
何毅拍了拍戴天威的肩膀,宽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放心吧,我自会小心谨慎。”
戴天威沉思片刻,终是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嘱咐道:“那你千万当心,我这边先去寻陆大人汇报后续行动,同时继续排查槽帮内部的线索!”
何毅微微颔首,转身阔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
然而,何毅刚刚沿着岸边往城内行进不久,便隐隐感觉身后有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仿佛有一个神秘的暗影始终如影随形。每当他稍有停顿,那暗影却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原本计划去客栈与舒舒和蝶舞姐妹会合,他当即更改计划。同时留下暗号,让阿五切勿现身。踏入江湖以来,何毅一直有意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阿五已在他的安排下组建了初步的内线,主要负责监视江湖的动态。此时,他唯恐阿五担忧他的安危,现身将跟踪者擒获,索性让他也隐匿于暗处。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毅正愁没有线索,没想到竟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他略作思索,转身朝着城内的逢春楼走去。与此同时,逢春楼内倒是热闹非凡,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丝毫未受城内外紧张局势的影响,淫词浪调此起彼伏。何毅刚一踏入大门,门口的龟公便满脸堆笑,殷勤地迎上前来,引领他步入这纸醉金迷之所。踏入大堂,喧闹之声如浪潮般扑面而来,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何毅目光扫过,只见宾客们或举杯畅饮作乐,或与女子嬉笑调弄,好一幅醉生梦死的景象。
他要了一间上房,点了一壶上乘的美酒。不多时,一位粉面罗裙、面容娇艳的老鸨摇曳着身姿走来,轻启朱唇,声音婉转似莺啼:“公子,独酌岂不无趣?”何毅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深邃而迷离。“把你们最为出色的姑娘叫来!”
老鸨满脸堆笑,巧舌如簧地介绍着各位花魁的才艺与风姿。何毅听罢,随意抛出一锭银子,点名要见那擅长琴艺的女子。
不一会儿,那女子怀抱古琴,款款而来。
“奴婢秋雅见过爷!”她上身微倾朝何毅行了个万福。
只见她眉如远黛,目若秋水,身姿婀娜多姿。轻拨琴弦,悠扬的琴音在屋内悠悠回荡。何毅静静地聆听,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在静候着神秘人的下一步举动。
一曲终了,何毅鼓掌称赞,与秋雅交谈起来。他讲述着江湖中的风云变幻,女子则以温柔的话语回应。在这短暂的时光里,何毅的疲惫似乎得到了些许的慰藉。
“爷,来喝茶!”秋雅姑娘端上刚刚沏好的茶,何毅嘴唇接触杯子的时候轻轻闻了一下,茶香扑鼻而来,似乎并无异样,抬眼一看,只是秋雅姑娘目光灼灼正望向他,看他抬头闪过一丝意外,转瞬便莞尔一笑,“爷,是味道不和您口味么?”
“倒也不是,爷只是不舍得你这如花似玉的美貌!”何毅抿了一口笑道,在齿间回味后,知晓并无异常,要知道师父为了让他识别江湖各类毒药与迷香,不知让他品尝过多少种类的毒药,常常被毒得昏昏沉沉,虽然受了不少苦倒也增强了他的抗性和敏锐度,一般药物他一闻便知,想要毒倒他需费些周折。刚才闻了一下味道又品尝了一口后,他确定这茶并无大碍。
秋雅看他喝下茶水,并轻解罗衫,坐在了他的腿上,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地道:“爷,如此良辰美景,正是云雨好时机!就让奴婢服侍您上床!”
当秋雅的红唇从耳边轻吻到何毅鼻尖,口中一阵清香传来,他有些昏昏沉沉,他知晓还是中了计,茶水混合此刻的香气才是真正的迷药。何毅并未真正昏迷,但是他决定铤而走险。
“不行,姑娘,我可能有些劳累,头有些晕,你扶我上床。”何毅双手扶额,有气无力地道,他其实能够抵御这迷香的药劲逃走,但是这千载难逢的线索可能就会丢失,于是他并未运功抵挡,然后在秋雅媚眼如丝又得意的眼神中佯装昏倒在了床上。
“果然是个淫贼,一点美色抵抗力都没有!”有人推门而入,秋雅姑娘不屑地朝那人说道,
来人倒是极为谨慎,并不答话,只是示意秋雅姑娘不要出声,他动作麻利地拿出牛皮绳将何毅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然后对秋雅低声道:“你们在门口看着点,我审审他!”
说完,便拿起水杯泼在何毅脸上,何毅睁开眼,故作惊恐地道:“你们是谁?为何绑我,小心我告官来抓捕你们!”
那男人早已用秋雅的手绢蒙上了脸,嘿嘿一笑,“还真是个江湖的雏儿,一会我就让你告官去!”
他拿起刀子在何毅面前晃来晃去,何毅瑟瑟发抖地道:“好汉饶命!大侠有什么需要知道的我都说,千万不要杀我啊!”
“我问你答,老老实实回答我,要是骗我被我发现我要你小命!”那蒙面汉子说道,
何毅点头如捣蒜。
“你和戴天威在现场发现了什么线索?”那男子问道,
何毅心中一惊,果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他面色不动,忙道:“线索倒是有!我们发现窃贼应该还没有运走宝箱,很有可能会在风声过去后再偷偷走陆路送出城外!我们已经在苏州城外陆地上暗处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他们自投罗网!”何毅倒没有全部说假话,因为眼前这人显然对事情经过很熟悉,如果全部说假话很快就会被他识破,而真真假假才能迷惑他。
“怪不得今天苏州城城卫撤退了许多!看来是得到了我们要走陆运的消息,布防到城外去了!”手中的刀子又在何毅面前划了划,那男子接着道,“你小子倒没说假话,那你知道布局的方位么?”
“这我倒不知道了,小人也只是今天早上机缘巧合下才听到一些情况,其余的官府自不会让我知道的!”何毅仍懦懦地道。
“那你可知道水路他们布防位置么?”男子继续问道,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我只听说水路他们已经搜查了好几遍,苏州城方圆百里的船和水域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所以他们才决定放重心在陆路上!”何毅继续补充道,
“这帮酒囊饭袋的衙役!怪不得大哥他们能轻易得手!”那男子得意地轻蔑一笑,长舒一口气道,“就让他们好好找去吧!过完今晚让你们这帮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了!”
正当何毅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却不料那男子飞身上前,点住何毅穴道,朝秋雅道:“你看住他,我要尽快向徐大哥汇报情况!”
秋雅转身走过来,看着男子却泪眼婆娑道,“三哥,也要小心,我等你回来!”显然她知道此次行动极为凶险,她有些担心自己的情郎。
“放心吧,今晚事成之后,我便带你离开!三哥带你去过快活日子!”说完两人拥抱在一起,许久两人才分开。而后男人便匆匆离去。
岂料秋雅刚才还可怜楚楚的面孔,转头看向何毅却突然脸色一变,阴森森地看着何毅:“都是你们逼的三哥去冒险,今天我要你好看!”说完拿起桌子上男人留下的刀子,便向何毅走过来,眼神中突然闪现着炙热的变态,何毅浑身打了个冷颤心道:这女人还真邪门!
何毅早已运功解开穴道,正准备要把牛皮绳震断,那女人却突然疯似的挥刀朝何毅下体砍过来,何毅一惊,顾不得绳索,带着屁股下面的椅子急速弹开,“嘭”的一声震开绳索,秋雅刚挥起的刀子又落空了,她看着眼前的何毅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不禁意外地“啊”的一声便要喊出,只是何毅已经不给他机会,他飞身上前,捂住她嘴巴,点住周身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同时又喊不出来。
他拿起刀子在秋雅脸上晃晃恶狠狠地道:“淫妇,心倒挺毒,今天也让你见识一下本少爷的厉害!”说完便要在她脸上划下去,秋雅顿时瘫作一团。
“大侠,你饶了我吧,我都是被三哥威胁的!”秋雅颤颤巍巍地道,
“那好,饶你也可以,你告诉我,你三哥要去哪里?你要撒谎我先划破你的脸,再割掉你的奶子!然后我再先奸后杀!”何毅一脸淫邪地笑道。
“三哥只是告诉我他在干一件大事,会有官府来抓他,需要我帮助他!”秋雅一脸惊恐地道,
“那你可知道他平日里住在哪里?”何毅看她不像说谎的样子,便又问道。
“他没有固定地方,平日里都是在船上住。”秋雅道。
“那船都在哪一片水域?”何毅问道。
“丹阳码头!”秋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