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王珏前世的习惯,喝酒之前不能空腹,所以就让人先送了猪油渣和烤羊肉串上来,在座的都是燕王近臣,当着三位王子也用不着顾顾忌么形象,品尝了一番后觉得味道还不错,但是还是直接就嚷嚷着要喝神仙醉,其中以朱高煦喊的最响。王珏也不敢拗着他们性子,只能让人上酒。
前世作为一个东北人,王珏对下酒菜可是了解很深,有酒无菜,就这么干喝肯定不行,于是赶忙让二狗叫人上了些猪头肉,拆骨肉,猪心肝这些熟食蘸料和拌菜上来,朱高炽对神仙醉兴趣不大,他虽然喜欢饮酒作乐,但是自从据守北平以后,担心饮酒误事的他已经很久没有饮酒,而且朱高炽也不太喜欢神仙醉这种性子太烈的酒。
已经半年不知肉味的他此刻除了简单的应付几人几句,大部时间都对着这些肉食发起了猛攻。王珏前世接受过各种酒类的洗礼,对神仙醉的兴趣也不大,就面带笑容接待几人,等着尝尝及自己家店杀猪菜和烤鱼。
本就是军中汉子性格豪爽,酒过三巡,话就多了起来,场面也就惹恼了起来,话题也就转到了这半年的战事上。王珏和朱高炽不上前线,但是对战场之势也是万分好奇,于是便问起了战场上的一些细节。
朱高煦便讲起了白沟河一战父亲三易战马以及自己危难之时如何救下父亲,还有随后率军冲杀斩下瞿能父子的经历,朱高炽和众人都称赞朱高煦的忠勇孝悌,王珏也从朱高炽的眼神深处里看到了一丝羡慕,看着几兄弟如今还算和睦的模样,再想到以后兄弟三人为了夺嫡引发的争斗,王珏也有些唏嘘。
等谈到济南济南之战,众人都感慨这仗打得憋屈,纷纷骂那铁铉盛庸还有平安诡计多端,不仅设计诈降,差点将燕王困于城中围杀,还为了阻挡炮火攻城把太祖皇帝的神牌摆到了城头,朱能更是开口,“两军对阵,生死厮杀本事常态,拼的就是哪一方更加勇武,若是捉对厮杀,我朱能不敌被斩于马下死而无憾,搞这些阴谋诡计真是让人不齿。要不是这铁铉小儿搬出太祖高皇帝的神位,我就不信他能在我严峻的火炮下守住济南!”
朱高炽则笑道,“朱叔叔勇武过人,我燕军也是骁勇善战,可是须知上兵伐谋,两军生死之战,这铁铉和盛庸屡出奇谋倒也是个人才,而且被围三月,父王撤军之时经还能组织兵力反攻,倒真是令孤没有想到。若是有可能,孤倒想招揽几人,这几人若是能到我燕军帐下为父王效力,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朱高燧泽愤然说道,“哼,这几人设计父王,害父王险些被擒,我可没有兄长你这样的心胸,要是换做我,恨得不向二哥斩杀瞿能父子那样将他们粉身碎骨,啖其肉,饮其血!”
王珏倒是很敬佩朱高炽的格局,也颇为支持朱高炽的想法,心中暗想“这样有勇有谋的将领,如果能收入麾下得到重用,说不定以后五征漠北,南下脚趾的时候能发挥巨大作用。”
朱高炽笑道,“不说这些,今日王珏开业,咱们还是专心品尝一下店里美食吧,孤可是很久都没能敞开怀的吃一顿了!”
众人欣欣然应允,二狗也适时端上了烤鱼和酸菜白肉血肠,“世子,几位大人,这是小店新推出的菜式,菜谱是珏哥给的,请尝尝!”
朱高煦微微惊讶,“想不到王珏你对庖厨之术还有研究,光是这神仙醉罢了,如今还弄出这么多新鲜玩意!”
“这不是重新开张么,属下便想着总得弄出点儿特色菜,就想起了一本杂记上看过的这杀猪菜和烤鱼,正好二狗家养猪,这猪都是骟过的,肉质比寻常猪肉更好,腥臊味也淡了许多,又经过了一些方法去腥,应该颇合继位大人的胃口,诸位不妨尝尝。”
朱高炽减肥几月,如今再尝到荤腥,只觉得美味异常,激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直接顾不上形象埋头猛吃,其余几人偿付之后也是赞不绝口,张玉更是感叹道,“行军打仗在外,一般只能吃些粗糙的军粮,好的时候还能有些烤肉,要是战事紧急粮草供应不足,啃树皮吃草根的时候都有。”
朱高炽立马咽下口中食物。“将军放心,等新收的秋粮运回来,北平便粮草充足,足够保证大军南下所需!”
丘福哈哈大笑,“世子多虑了,世子的才能我等自然是信得过的,世子为了确保粮草供应充足,削减了神仙醉的产量,此乃未雨绸缪之举,张玉也就有感而发,”
王珏见状立马碍口,“诸位放心,我和小店神仙醉今日管够,一定让大家合格痛快!”
一顿午餐,宾主尽欢,胚盘狼藉,朱高煦几人也是喝的尽兴,几位军中武将体型健硕,食量自然极大,不过王珏早有准备,让他们几人吃的尽兴。前世王珏总以为这些在史书上留名的武将体型都应该像那些专业健美的人一样肌肉十分发达,等真正见过了才知道这些人的体型实际上更像那些那达慕摔跤手,称得上膘肥体壮。
后来王珏也想明白了,他们之所以大多都是这样的提醒身材,一是有充足的脂肪可以保证长期作战的能量消耗,而是这些脂肪也可以起到很好片的缓冲作用,保护自己的骨骼和脏器。
朱高炽吃的很开心,但是却没怎么饮酒,等众人 一一告辞离去,朱高炽担心两个弟弟回府路上出事,特地让马三宝多派人手保护二人回家,等众人都散去,朱高炽摸了摸有些胀的肚子,“今天可算世界馋了,你这酸菜白肉和烤鱼味道真是不错,邓孤有空了,一定要再来尝尝。”
王珏立马回到,“世子想来,得空便来就是,小点的大门碎石为世子敞开。但世子也要注意控制饮食,每隔一段时间吃些便可,切不可像今日这般。”
开玩笑,燕王世子经常光顾那是多大的广告效应,比投入多少银子都有用。只要朱高炽能保持好体重,怎么吃都行。
“哈哈。那孤可就不客气了,不过今后若是高煦和高燧再来,那你们切不可想今日这般由着他们性子喝酒,毕竟酒大伤身,而且万一醉酒误了事,还要被父王训斥责罚。今日你开业,再加上这次济南之战,他们打得也确实憋屈了些,父王今日召集大家一事,也是商讨如何面对铁铉、盛庸即将的北伐。”
“世子仁爱,与两位王子也是兄友弟恭,让人佩服。”
朱高炽眼神深邃的笑了笑,“兄友弟恭?这要是放到寻常人家不妨是一桩美谈,可是在帝王之家,这就是个笑话罢了,王珏你可知道,在父王令孤据守北平之时,近侍宦官黄俨曾向父王谗言,称孤亲近朝廷,说孤‘将为朝廷固守北平以拒父’,父王自是不信, 但是高煦却谏言说孤虽然诚孝,但太祖在世时孤与惠帝颇为亲近。”
朱高炽叹了口气“后来,朝廷那边知道了消息,父王围攻济南时,方孝孺以此使出离间计,休书一封派人送到北平,不仅许孤燕王之位,还故意对外张扬此事,想以此来解济南之围。若不是孤连信封都为拆开,派人将信连通管信使一同绑到父王面前,我大燕就会发生内乱,孤的下场如何还不可知.....你想想,且不说这方孝孺,单说这黄俨只是一介内侍宦官,若是背后没人,没有真凭实据怎么敢构陷于孤?”
王珏也是没想到朱棣还没登上皇位,这夺嫡的斗争其实就已经开始了,只能劝慰朱高炽,“许是黄俨被方孝孺暗中收买也说不定,世子可以好好查一查?”
朱高炽一笑,“都是聪明人,你就别装傻了,若是黄俨被朝廷收买,那为何方孝孺不先写信离间我父子,黄俨再出来指控孤?查肯定是查不了的,父王偏爱高煦高燧,这黄俨也素来与高煦亲近,如今正值靖难的关键时期,若是侦查出点什么引发内乱,如今这大好局面岂不白白葬送?”
还未等王珏答话,朱高炽又开口道,“算了,你开业的大好日子,不说这些糟烂事,你这酒楼不错,好好经营,等孤再攒点儿银子,培养些人手就入个股,到时候咱们把这迎宾楼开遍大明各地,也更好收集各地民情,先前派到南方那些谍虽说有些收获,但是还不够。”
王珏其实并不想把酒楼做成一个遍布全国的情报机构,但是既然上了朱高炽的船,主意还是自己出的,也只能答应,只能希望这酒楼以后不要成为锦衣卫手中收集情报,构陷忠良的工具。
王珏信心满满,“属下和二狗陈妍自当勉励。”
朱高炽给了王珏一个勉励的眼神,随后有叮嘱道,“父王此次兵败,正需一场大胜来振奋军心,你忙完了开业的事,也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壮大我燕军实力,南军有熟悉父王战法的平安,孤担心铁铉和盛庸也知晓了我燕军弱点,两军再战的话,孤单心父王难以取胜.......”
王珏面容严肃,他觉得朱高炽的担心不无道理,“世子放心,属下这几日定会想出个章程让世燕王、世子和师父品评。”
送走了朱高炽,王珏又找到二狗和陈妍交代了几句,也许是主观意识影响,王珏越看两人越有夫妻相,这段时间两人忙着开业,也许真的日久生情也说不定,若是这能结为一家,也不失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