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她决定“以身试毒”,亲自再去试一试那剩下的卤味。
说干就干,沈妍走到厨房里,拿出一个小碗,从锅里盛了一些肥肠和猪蹄出来。
盯着满满的一碗东西,她犹豫了。
华大娘才吃了半只猪蹄就起了这么大的反应,她.....应该用不着尝这么多吧。
于是,又放了一部分回锅里。
又盯着看了许久,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华远洲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前,看见沈妍正在吃着碗里的卤味,面色一沉:“你在做什么?”
沈妍看见阴沉着脸的华远洲,知道他的气还没消。
自己的母亲平白无故的上吐下泻,生气也是正常的,她可以理解。
迟疑了一会儿,咽下喉咙里的东西后,沈妍回道:“以身试毒啊。”
“华大娘和周家吃出了问题,我当然得亲自试一试我的东西是不是有问题啦,万一不是我的锅呢?”
闻言,华远洲眼神闪烁了一下,“你就不怕自己也像他们一样上吐下泻?”
“不怕,已经把药拿回来了不是吗?要是也像他们那样,就说明真的是我的猪下水有问题,然后我再吃些药,躺两天就好了。”
“如果我没有像他们那样,那就说明白不是我的问题!”
华远洲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那你随意。”
随即,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去。
然而,沈妍吃掉了那半碗卤味,一丁点事都没有。
毫无动静的肚子瞬间放大了她心中的疑虑。
“咋回事,难道我的肠胃真的很耐造?”
一直待到了大半夜,她还是没有不良反应。
华大娘现在情况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华远洲还在里面照顾着。
沈妍担心半夜会有“突发情况”他腿脚不便搞不定,便打算去换他回来休息。
华远洲本来不为所动,但听了她的顾虑,明白自己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是回房间去了。
沈妍就这么在华母的房间守了一个晚上。
直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她的状态看起来才好了些。
担心周家的人有点啥事,期间她去了几趟,又是喂水又是喂药的,虽然他们都满是怨言,却不得不配合着。
一天下来,除了小孩,他们也差不多和华大娘一个时间开始有所好转。
又过了一个晚上,大家的脸色好多了,华母终于可以下床了。
周家人病好的第一时间就集体杀过来问责。
沈妍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当他们怒冲冲地过来指责自己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你做的东西害死我们全家人了!”老周涨红着脸。
他骂完沈妍还不够,又接着指责华母:“还有你!以后不要瞎给我们家送东西了!就你儿媳妇的这些东西,害的我全家人没了半条命。”
沈妍和华母老实站着挨骂,一句话不敢说,怕会更加激发老周的怒火。
老周的媳妇翠花劝道:“哎呀老周,人家王琼也是好意。她也不知道会这样啊!那她自己不也跟吃出问题来了么。”
华母红着眼眶,感激地看向翠花:“翠花,你就别帮我说话了。这都怪我,我要是不把东西拿去给你们吃,那就啥事都没有了,哎!”
老周一家人怨气冲天地数落完,正准备回家时,华远洲叫住了他们。
“大家等一下。”
周家人疑惑地看着华远洲,都在好奇这个低调地像是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瘸子要做什么。
“沈妍给大家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先给你们赔个不是。”
下一秒,他从兜里掏出五张大团结,一瘸一拐地走到老周面前。
“周叔,这钱你拿着,算是我们家向你们赔不是。”
老周错愕地瞪着那五十元钱,咽了咽口水。
要知道,他累死累活地干了一个月,也就只能赚个二十多块钱。
这可是五十块钱,可是他两个月的工资呢!
一旁的翠花急忙过来,把华远洲的钱推回到他的跟前,“不行,远洲,这钱我们不能要。”
“干嘛不要?”老周白了自己的媳妇一眼,一把从华远洲的手里抢过那五十元钱。
“本来就是他们家做错了,这些钱,咱得要!”
“钱得要,歉也得道!”
翠花知道自己家男人是什么德性,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周建国,人家不是向你道过歉了吗?你还想怎样?你别太过分!”
周建国盯着华远洲冷笑一声:“你不是要代你老娘和沈妍赔不是吗?只要你给我磕个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周建国!你怎么能这样?”翠花急眼了。
华母和翠花的关系好,都是一块在邮局工作,所以她拿去的卤味也是给翠花的,翠花想当然就拿出来给家里人一块分着吃了。
而周建国,以前和华远洲的父亲华帼祥走的近,自打他去世后便和华帼庆等人走得近了。
本来周建国是没想着刁难华远洲的,但也就是在刚才的一瞬间,他想起华家人对他的态度,忍不住要趁机踩上两脚,这样一来,他在华帼庆等人面前也就有了谈资。
他们才会带着自己一块“玩”。
“快点!”周建国冲华远洲叫嚣道,“你不是要替沈妍和你母亲赔罪吗,按我说的做就算是赔罪了。”
华母急忙过来阻挠:“建国,有事咱们好好商量。远洲不是把钱赔给你了吗,你怎么.....怎么还这样?”
周建国丝毫不将华母放在眼里,轻蔑道:“王琼,不是你儿子自己说要道歉赔不是的吗?”
“可是......”华母一脸为难,“那我给你磕头行不行?”
说着,华母便当众给周建国磕了一个头。
翠花一惊,赶忙去拉华母:“王琼!你快起来!别搭理他!”
沈妍看着这一幕,心里闷闷的颇不是滋味儿,难受极了。
都是因为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为什么就连邻居都要踩上华家母子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