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声音耳熟，沈雨书扭头一看，竟然是陆蓁蓁。
“你不是去报道了吗？”
“早结束了，明天再去学校上课，今天我要买些好吃的。”陆蓁蓁兴奋道，“顺便来偶遇你！”
“我有一个精彩的消息要告诉你，但是先等等，陪我去买衣服。”
陆蓁蓁挽上她的胳膊，“走走走，明天你也要上班了，也买一套，我送你，新衣服新气象。”
沈雨书胳膊一麻，又微微发痒，身体僵硬，她对特别亲密的人肢体接触才不会感到排斥，“我，不用，谢谢，我有准备。”
系统里面有，在外面就不花冤枉钱了。
“哎，走嘛走嘛~”
陆蓁蓁拽着她进了供销社，自然而然地与刚才那个售货员对上了。
还有不少客人围在售货员的柜台指指点点，“诶，我看两眼，收钱不？”
人多势众，售货员长八只嘴也说不过，气得脸通红，好不容易人散了，又看见沈雨书回来了。
“你还好意思回来！”售货员叉着腰，对着走近的沈雨书两人冷嘲热讽。“现在有钱买了？来，买！”
陆蓁蓁不悦地蹙眉，低声问她，“雨书，怎么回事？”
“她说不买不能看，看了就要买。”沈雨书又多看了几眼黑色衬衣，“快多看几眼，看到就是赚到。”
陆蓁蓁瞪圆眼，一方面有些气，另一方面又惊讶于她的嘴也挺损的，低低笑出声。
“这也赚到？那站在这里上班的，岂不是赚翻了？啧啧啧，大姐，你在这里上班，是不是全都能买下呀？”
陆蓁蓁冲年轻的售货员喊大姐，加了个大字，对于一般小姑娘攻击力就有些大了。
“你叫谁大姐？！”售货员面红耳赤，她正如花似玉的年纪，这两个黄毛丫头长没长眼睛？
“噗——”
不止沈雨书和陆蓁蓁两个活宝在笑，早看不惯这售货员的顾客也发笑。
陆蓁蓁笑完了就指了两件红格纹裙子，“中号的，包起来。”
这年头的售货员都是有脾性的，刚才的售货员生了一肚子气，一看陆蓁蓁指的那两件裙子，“没货。”
最后剩的两件，还留着等发了薪水，她和小姐妹一人一件呢！
货物紧俏，这种事情不少见，有个当售货员的熟人，能捡不少漏。
“那不是挂着的有两件吗？”
“那是小号的。”
“那我就要小号！”陆蓁蓁把钱和票都拍在了柜台上。
“你这人无理取闹，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售货员神情高傲。
旁边围上来不少看热闹的人，毕竟大家都受气很长时间了。
要是有人能治一治这些售货员，也是舒坦的。
沈雨书发现陆蓁蓁听到无理取闹后，身上气压变了，果断按住她的手，“你怎么说话的？”
“这里是供销社，为我们大家提供物资的地方，我们拿钱拿票换物资怎么无理取闹了？”
沈雨书指着墙壁上的红色大字：
“为人民服务，你的态度是为人民服务？做不到就别做售货员了。售货员高人一等吗？”
“负责人在哪里，我们要反映你这个售货员思想有问题，滥用售货员的特权，私底下交易货物。”
沈雨书说完才发现陆蓁蓁把她的手臂抱得紧紧地，满脸笑容，写着：雨书，你真好——几个大字。
“是啊！这位小同志说的对，我就说平时来买东西，明明都看到还有，听说没有，是私底下换钱了。”
“哼，你这种思想有问题的人，不配当售货员，我们要投诉你，换一个人。”
……
大家对售货员留货物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当了售货员就是人家有本事。
但像这个年轻女售货员，平时态度太差，客人很难有好感。
“乱说什么！”售货员手忙脚乱把裙子打包好，“卖给你们就是。”
看着那售货员被人口水淹没了，沈雨书和陆蓁蓁拿了衣服就走。
“雨书，喜欢这衣服不？刚才都忘记问你了。”
陆蓁蓁刚才被说无理取闹，一下怒火攻心，怎么到处的都有人说她无理取闹！
“你不能拒绝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也谢谢你这么多天照顾我，和我一起搭伙吃饭。”
沈雨书点头，“喜欢，谢谢，它很好看。这两件是中号，我们能穿。”
摸着装着裙子的牛皮纸包，沈雨书感受到对方的热烈真挚。
“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陆蓁蓁脾气来的快去的快，“付琦玉被人举报投机倒把过，学校让她明天不必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沈雨书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开口问道：“那不是还差一个人吗？”
“是了是了！我和她并列第一，她被顶下去，原本的第十名就上来了。”
“你猜是谁？”陆蓁蓁兴奋，“你还记得，有一次，一个来敲窗的老知青吗？贾召笛，她是第十名。”
“嗯，记得。”沈雨书想起来那个让人记忆深刻的女人。
“贾召笛她男人和婆婆找过来，还抱着孩，说不让她抛头露面，长得这么好看的媳妇儿，万一心野了跑了，他们一家找谁去？”
陆蓁蓁和沈雨书并排走着，路过副食店又买了一些吃的，“当时可吓死我们了，好凶啊！”
“还是听说有满工分，又不用下地，他们才同意了。”
“嗯，确实有点吓人。”沈雨书听了这些，再想到那个美丽女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陆蓁蓁分析她的神色，应该是听进去了，知青嫁给乡下汉子，生活不一定会比现在好。
两人聊了一会，陆蓁蓁留下，还有事要办，两人分道扬镳，沈雨书准备回去。
“沈同志？”
沈雨书回去前，刚想去废品站搜罗一波，遇上了小峰队长。
“公安同志，您好。”沈雨书差点喊警察叔叔好了。
小峰穿着便服，脸上是温和的笑容，“我叫周长峰。”
“周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沈雨书疑惑。
她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执行任务，自己被列为怀疑对象了。
“没事，是看到你，打个招呼。”周长峰审过不少犯人，大致揣摩出女孩在想什么，笑容颇无奈。
周长峰刚想套套近乎，就听见急促的喊声：
“抓小偷啊！抓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