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觉得小姑娘的设计缺乏专业性,而江意燃不喜欢的,则是这种过于可爱的风格。
“设计基本没有大问题,再多学习一下专业的作图建模,我可以提供一定经济支持。”荆白露把设计图册还给创作者。
“荆小姐这是……”
季群青有些紧张地看向江意燃,不难听出,荆白露准备投资支持自家妹妹。
这就意味着,和江意燃抢人。
江意燃有些不大高兴,“你不是觉得她设计幼稚吗?”
“小姑娘在设计的工作上确实有些不太成熟,画风还是很可爱的。”荆白露淡定解释着,“而且,我看你的表现,似乎并不喜欢这个风格,把人让给我应该也不会太心疼。”
正说着,她注意到了远处走过来的女生。
那条红色的裙子很显眼,但她还是第一时间把目光落在了江浮身后。
这是她第一次见青年穿这样做工华丽的衣服,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确实不错。
青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随后又垂下眼睫,像是回避一般不敢再看。
江浮被身前身后骤然浓郁甜腻的情绪呛了一口。
表白又不敢表白,就会暗戳戳地在心里激动。
一股微微呛鼻的情绪打散了周围的甜味,江浮很快也注意到了和荆白露在一起的江意燃。
江意燃盯着女生熟悉的脸,又一次想起师父的话。
她在嫉妒江浮……这种话听来未免好笑,显得她像个只知道雌竞的蠢女人一样。
她微微捏紧拳,看向荆白露。
“荆小姐,我觉得,我的人没必要白送给你。”
她不想因为江浮的出现心烦意乱,还是先行离开比较好。
何况,她本以为荆白露是个值得人钦佩的女强人,但从江浮身边的男人一出现,她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哪个女强人会露出这种想嫁人的眼神?
不想她话音落下,身边就爆出一声反抗。
“谁是你的人!你少在这里给人瞎分类。”季雪青实在是受够了。
她又不是商品,论不到江意燃在这里摆架子,随便把她分类到哪个区域。
“雪青。”季群青提醒着。
江意燃身后是江凌两家,虽然现在两家已经不合撕破脸,但上流社会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堵死他们的路,他不希望因为得罪人导致他们兄妹连艺术这条路都走不下去。
女生无视了哥哥的警告,看向江意燃,“你自己不尊重我的作品,哪来的权力对我的去留指手画脚?我哪能保证自己的作品以后也会被你尊重?”
她拉着荆白露的手,“荆小姐,你刚才说的话,还作数吗?”
“自然。”荆白露随手写下联系方式,递给她,“回去以后,打这个电话。”
“谢谢。”
江浮触摸着江意燃的情感。
她有些不大理解江意燃,不知为何,江意燃会如此抗拒爱情这样的情感。
确实有人为爱情憔悴消瘦,但更多时候,大多数人只当那是一种生活调剂,有则我幸,没有也无妨。
至于要这么阉割自己的情感吗?
察觉到女生疑惑探究的目光,江意燃抬眸,瞪了回去。
季雪青下她面子,她又不会因此受伤,来自江浮的莫名的同情,她不需要。
江浮没说什么,看向蒲秋白。
她寻思这两人,这次总该有点火花吧……
正坐在房间里品茶的崔宁玉,看到自家侄子以怪异的姿势走进门,捏紧了茶杯的杯柄。
“怎么了?阿顺,走路像个娘们似的。”
方才轻薄过季雪青的男人没好气道,“姑姑,荆家那大小姐还真烈。”
崔宁玉放下茶杯。
看来这是想下手,反被姑娘打了。
荆白露是独生女,加上以前老头子很宠她,确实把她惯得脾气大,寻常人还真驾驭不住。
“反正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崔任顺想到自己被那女人揍的情景,心里就堵着一股恶气。
崔宁玉淡淡合眼,“你想怎么对付她,我管不了太多,但你记着,她是荆家的大小姐,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体面。”
闻言,崔任顺摸了摸口袋。
他来晏城之前朋友给他塞了包小玩意,据说,烈马一样难驯的女人,都会像落网的猎物一样乖乖听话。
崔宁玉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看来今天之后,她能听见些高兴的喜事了。
单明雪的画作前,驻留了不少人。
沈淑然补妆回来的时候,凌牧疆正和一个模样端庄的贵妇介绍着。
“……这幅画的模特是我朋友,如果你想见见他本人,我可以引路。”
“应该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孩子。”贵妇人应和着。
作为单明雪的朋友,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说是看画,更多的,是看画中的人。
如果有人对单明雪的模特有兴趣,她就会将人引荐过来,再之后怎么深入交流,就是对方的事了。
她不能接受有人把沈稷带走。
“明雪不在吗?”她有些疑惑。
“你弟弟头晕,她带人去休息了。”
沈淑然淡淡笑着,联系了人。
沈稷坐在休息区,突然接到姐姐的电话,“姐,怎么了?”
“你等会去楼上房间等我,听话点,知道吗?”
“嗯。”沈稷点点头。
单明雪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突然收到了凌牧疆的消息。
“明雪,有人打算买你的画,麻烦过来一下。”
给贵妇人介绍过后,凌牧疆礼貌地送人离开,顺带用余光观察了一眼假装看画的沈淑然。
先任由这头发展。
离开展厅,他叼着烟,点好火,便看到了一个人出来的江意燃。
也不知遇上了谁,肉眼可见的烦躁。
那样焦躁的模样,如此的……
顺眼!
呼出的白雾笼着他的脖子,像是即将消散的,轻柔的拥抱,短暂地抚慰情绪。
一支烟的时间很快过去,他掸掉烟灰,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走了过去,“意燃,遇上什么事了?心情不好?”
“二哥?”江意燃放松下来。
比起与江浮对视时压抑的感觉,还是在信任的亲人身边,她比较放松。
“二哥,不知为何,我在那个人身边,总觉得很压抑。”
她把脑袋靠在墙边,回想着和江浮在一起的每一幕。
每一次,都被爆杀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