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对战马不满意?”龙帝微笑的走上来问道。
张恩鹏抹了一把汗水,开口道:“如此战马,想要能如臂使指实在不易,这一路到南疆,赶时间要紧。”说完,指着右边的战马问道:“这边的战马会不会......”
龙帝当然明白了张恩鹏的意思,笑道:“放心,这边的战马如果是刚才的时间,就可以完全驯服,代步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夺人所爱了。”张恩鹏点点头,“师弟们,赶时间,就选右边的战马吧!”
张恩鹏并非不清楚自己小师弟刚才所说的意思,就算如此,右边的这些战马也是难得的良驹。
如果师弟们都选择左边的,耽误时间都是小事,更为关键的是万一没有征服战马,这也太丢脸了,毕竟左边这些战马可是服服帖帖的站在骑兵身边,可见而知都是被这些骑兵所驯服了的。
张恩鹏的话一出口,尽管有心想要和这些战马来一次驯服之战,也只能暂时歇了心头的想法。
刚才二师兄盏茶时间也才勉强靠暴力征服,如果自己都去所花时间的确难以确定,看二师兄着急赶路,也是为了尽快返回,京都那边还有一个师父的“遗命”要应对,只好都选了右边的战马。
即便如此,也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龙帝之所以如此选择,甚至希望他们都选择左边的战马,还是想看看他们离开之后,马山他们是不是会听从二师兄的安排,马上起营返回京都。
然而,从离开那边到现在半个多时辰了,并无任何动静。
龙帝心里冷笑了一声,终究有的人不知天高地厚。
一行人上马之后,龙帝骑在乌骢背上,对莫桑示意了一下,对着张恩鹏说道:“二师兄,走吧,还需要不少时日。”
莫桑身影退后的瞬间,张恩鹏的眼睛余光一震,“好熟悉啊!”
可是,战马已经开始奔跑起来,张恩鹏还是回过头去看,却被龙帝的话拉了回来。
“二师兄,路上有任何需求,您只管开口。”
张恩鹏不得不转头对着奔驰中的龙帝点头笑道:“你还认我这个二师兄?”
“当然。”龙帝毫不犹豫的说道:“您永远都是我的二哥。”
此话让张恩鹏的思绪不得不放弃对刚才那熟悉的身影的思考,苦笑道:“小师弟,可我这个师兄做得真的很差!”
“花开百色,人有百样!何必强求。之前我也有些奢望。但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别活得那么累!”龙帝说完,双腿轻轻一夹,乌骢马不见任何动作,速度如风驰电掣奔到了最前面。
张恩鹏刚才就见自己小师弟的坐骑不同凡响,脖子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痕,如此通人性有灵性的马都能受伤至此,可见这匹马和小师弟经历了多么残酷的战斗。反观自己的师弟们,虽然有来自绝世无双的南山传承,但真正的实战经验比起小师弟而言,恐怕......
一日之后,在他们停下歇息的时候,离开时并未随行的那个矮个子的黑衣女子莫桑跟了上来。
张恩鹏的眼睛又再眯缝了起来,昨日离开前,莫桑退后的身形虽然不快,却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原本因为龙帝的话,让他思绪被转移。
但现在莫桑再度出现,又让他想起了这件事。看着莫桑恭敬施礼说道:“师父,一切都顺利。”
龙帝点点头,“好。辛苦你了。”
听到莫桑对龙帝的称呼不是陛下,虽然在外为了掩饰身份,不便直呼陛下,但这一声师父,还是让张恩鹏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道:“小师弟,她是你的徒弟?”
龙帝点点头,“偶然收的一个徒弟,还算忠心,也就收了。不过知道的人很少!不过,你是我二哥,知道也无妨。”
“好啊!”张恩鹏赞了一声之后,又叹息道:“我们这些年一个徒弟都没有收,还不如你的眼光。搅黄了正阳门蒯明婉登基,也是你安排她去的吧?”
龙帝笑了笑,“我的本意之前就给你说过的,本是打算给蒯家一个机会。然而,搅黄蒯明婉登基这件事却是犬子和弟子去做的,我也是事后才知晓。”
他如此轻描淡写,张恩鹏却根本淡定不了。
以前没有真的去了解过这个小师弟,可这两天所见已经让他才真正醒悟,眼前的小师弟可是一国之君。
大蜀国女帝禅位给他或许还有各种理由,可要是他不能震慑群臣,没有过硬的本事,又怎么能开疆拓土,建立龙国。
如今的小师弟不是那个在大师兄肩上嬉闹的小孩,而是他都已经看不清楚看不明白的传奇。
三十万精品良驹的战马还没出现,仅仅只是一个东域和北域军队恐怕蒯鹏举都没办法对付,此刻他的心里对此次前往日照群岛,内心已经开始动摇,有了很多想法。
“小师弟,你为什么要给蒯家机会?”张恩鹏轻声问道。
龙帝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意味深长的反问道:“二哥以为大蜀国一千三百年,如此多的帝王换一换,有多少是可以被替换的?有多少是真的不可替代的?恐怕很大一部分除了史书记载,谁会记得住?”
张恩鹏被龙帝的话问得无言以对,自己的师父江应天的家族一千三百年为了大蜀国的长久,打压江湖人物,收集了那么多的秘籍,才打造出了绝世无双的皇室后援力量。
可一千三百年之后,大蜀国还是不在了。就算没有自己这位小师弟,也有蒯鹏举,或许之前也有过,只是被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江家为了大蜀国的安稳所做的,何止自己这些年为了师兄弟团结所做的,到最后的结果依然成了历史。自己的确该放下了,也如小师弟所说奢望,活得累了自己,也为难了师弟们。
“小师弟,你比我看得透!”张恩鹏由衷的说出了这句话。
“二哥,心放宽些吧!”龙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百年之后,一捧黄土。但不足百年之身,什么更重要呢?”
张恩鹏的肩头抖了抖,视线投向前方的黑夜,那是一片无尽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