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桥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下,目光闪烁着不敢朝这边看。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家伙,否认都这么假。
陈卓暗暗好笑。
他其实早就猜到,收集华耀公司资料,跟阿美莉卡那边勾结的人是沈桥!
刚刚那句话,就是故意的。
对方猝不及防之下,果然露出了马脚。
“姓沈的,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政法大学的学生会副主席,也能做出如此勾结外国人,陷害自己同胞的事……”
沈桥迅速冷静了下来。
刚刚只是个意外。
陈卓这畜生,突然开口诈自己,他没有心理准备,上了对方的当。
回过神来想一想,他能猜到是华光公司搞鬼,是迟早的事。
“陈卓,你没有证据,可不能瞎说什么,别忘了我也是学法律的!”
沈桥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做的,你又能如何。
陈卓气得浑身发抖:
“好,你好……”
沈桥越发得意,笑眯眯的一挥手,带着华光公司的人扬长而去。
等他离开,陈卓脸上的愤怒,也迅速消失。
周大川狐疑的看着他:
“小子,这么容易发火,可不像你的性格!”
陈卓笑着耸了一下肩膀:
“老爷子,我逗一下那傻小子而已,您不觉得,这么庄严肃穆的气氛,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下子,就连性格清冷的苏洄,都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你无聊不!
陈卓洋洋得意,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接下来的庭审异常顺利。
苏洄将收集到的资料,和国家专利局备案文件递交上去,基本就宣告了案件的胜利。
老太太杜梅自始至终都没说一个字,全程默默看着徒弟的精彩发挥。
要不是苏洄和丁大姑娘都没有出庭的资质,她甚至连来都不会来。
沈桥带来的律师,做了一下象征性的抵抗,直接就缴械投降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开庭就是走个过场。
华耀公司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事情的结果,在杜梅教授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两个小时之后,法官例行询问了双方,是否同意调解。
华光公司那边表示可以。
苏洄代表华耀公司,强硬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鉴于原告不同意调解,法官只能宣布暂时休庭,下午两点再进行宣判。
尽管推迟了几个小时,结果也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最终,华光公司侵害原告的商标权事实成立,被判罚赔礼道歉,立即更改产品的名字和logo,并赔偿华耀公司各项损失费.62元。
陈卓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个有零有整的数据,到底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当然了,苏洄她们肯定有自己的一套公式。
“沈学长,作为华耀的老板,我代表公司表个态,南高丽金家只需要赔偿3亿6000万就行了,剩下9万多的零头,就算是给你的小费。
怎么样,哥们儿够意思吧!”
陈卓找到机会,就要变着法的揶揄对方。
他特别喜欢看沈桥脸色铁青,一副想吃人又没办法的表情。
结果,这次失算了。
沈桥居然笑了:
“别,我们华光公司还能差你们那块钱?”
陈卓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沈桥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我能有什么阴谋,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呗。”
这家伙甚至当庭对法官表示,服从判决,放弃上诉。
“不对劲,这不对劲!”陈卓脸色苍白,不停的摇头喃喃自语。
似乎是对方的表现,让他越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沈桥心里乐开了花:畜生,你今天有多高兴,过几天就会有多惨。
有的笑,就多笑几天吧。
老太太杜梅眉头紧蹙。
华光公司放弃上诉的行为,让她也很是不理解。
3亿6000万的赔偿,原本属于漫天要价。
压根儿就没有赔这么多的先例。
之所以将金额定得这么高,就是等着对方上诉,二审法官狠狠砍一刀。
在老太太心目中,能拿到华光公司2000万的赔偿,就算是一场大胜。
可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么认了高达3亿多的巨额赔偿。
他们更是放弃了上诉。
这也说明,判决从这一刻起,已经开始生效。
要说华光公司没有后手,老太太是绝对不信的。
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就算金成葵是个败家子儿,也没有这种败法。
直到离开法庭,陈卓轻描淡写的一句:
“他们这是为了今后阿美莉卡告华耀公司侵权在铺路!”
老太太终于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
原来华光公司是打的这个主意。
不得不说,沈桥作为政法大学的学生会主席,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这一手阳谋,玩得又准又狠。
奉天中院的庭审结果,要记入档案。
这也就意味着,未来阿美莉卡那个人,再告华耀公司侵权时,就有了个量刑的标准。
你陈卓告别人侵权,获得了高达3亿多的赔偿。
总不能轮到你成为被告,就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吧!
世界上没这个道理。
就算是奉天中院,也顶不住舆论压力。
更何况对方还是阿美莉卡人,牵涉到国际影响的问题。
就算陈卓最后动用各种关系,把判罚降到最低,他的华耀公司也完了。
一个双标的企业,还谈什么在消费者心目中的形象。
只要对手稍加炒作,华耀山泉除了倒闭之外,没有其他的路走。
不管怎么选择,陈卓都死定了。
这就是沈桥准备的后手。
想通了前因后果,就连一向行事肆无忌惮的周大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卓子,这次你怕是有难了!”
掉进了设计如此周密的陷阱,就算强如周家,想爬出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根本就是无解的。
不管陈卓选择哪个结果,他都死定了。
华耀公司的损失,或许会高出今天的对手10倍以上。
这一手绝户计,对于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不亚于提前判处了他事业的死刑。
苏洄都要急哭了:
“老师,咱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