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个胆子大点的员工,主动告诉司知岚:“胡姐很少和我们说她的事情的,平时部门里的聚餐和其他的活动,她也很少参与,不过她平时待我们也很好,即使犯了错也不会责骂,而是耐心地教导我们。”
自从霍二爷被停职之后,胡洁的身份也尴尬起来,虽然她现在在新来的罗经理手下做事,但是谁都知道,作为前经理的心腹,胡洁是得不到重用的。
尤其公司里都在传霍二爷和霍总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作为被胡洁帮过的小员工,此时忍不住为她说了两句话。
司知岚看着小姑娘胆怯又坚定的眼神,冷静道:“我知道了。”
她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语而对一个人妄下论断,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因为目前并没有感受到胡洁的恶意,所以司知岚也不打算用什么胁迫手段。
从于济那里要到了地址之后,趁着霍修筠还在上班,司知岚一个人到了她的小区外面。
和精英白领的印象不同,胡洁住的地方,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并且距离公司的路程还不算短。
小区并没有门禁,来往的电瓶车和汽车自由出入,门卫的大爷正和小区的一个年长住户聊着天,司知岚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看都没看一眼。
一路上司知岚观察了一番小区的监控情况,发现到处都是监控死角,甚至大部分的监控都不在运行。
小区里很多年迈的老人散步锻炼,司知岚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会让他们好奇地多看两眼。
她今天穿的一身衣服,是霍修筠让人定制的,加上她本身独特的气质,肉眼可见的不平凡。
这群消息灵通的大爷大妈,从来都不知道小区里还有这号人物。
而司知岚因为找不到具体的楼栋停下来问人的时候,对面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
给她指了路之后,他们还凑在一起小声聊起来。
“这又是找那位的?”
“是的,不愧是大公司精英,认识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上次还想给她做介绍来着,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工资高,气质也好,我那广场舞群里,有好多人和我打听她呢。”
“别想了,人要找老伴早就找了,不都说她丈夫早亡,她打算守寡一辈子嘛,我看她一个人日子过得也挺好的。”
“我怎么听说有人看到她从一辆豪车上下来,别不是人家背后早就有人了,只是看不上我们这里的光棍而已。”
“瞎说,我和她接触过几次,她就不是那样的人,真要有了有钱对象,人家怎么可能还留在我们这个破小区。”
“那谁知道呢……”
司知岚按照指引终于找到了胡洁那栋楼,楼层只有六层,所以没有电梯,昏暗的楼梯口,司知岚跺了跺脚,不是声控灯。
好在窗户边还有亮光照射出来,也不算完全黑暗,她刚要上去,就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她心下一动,躲到了边上的一堆杂物后面,昏暗的环境很好地隐藏了她的身形。
在高跟鞋的声音由上级下到了耳边时,司知岚稍稍弹出半个脑袋。
然后就看到了阮珍行色匆匆,拎着包离开的背影。
她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作为霍弘济的妻子,会和他的助理有联系也很正常,但是跑到家里来找就不正常了。
司知岚没有犹豫,直接三两步迈上台阶。
胡洁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阮珍去而复返,因此她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红着眼眶直接和司知岚碰上了面。
看着她愣住的眼神,司知岚直接开口:“刚刚离开的是阮珍?”
虽然是在问胡洁,但是她的语气是肯定的。
因为过于惊吓,胡洁甚至来不及做好表情管理,一丝慌乱从眼底闪过。
不过很快她就收拾好情绪,“是的,阮太太过来替霍二爷问问公司的情况,司小姐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嗓音有些喑哑,结合她的眼睛,不难看出刚刚必定是哭过一场。
司知岚没有抓着阮珍不放,而是直接炸第二个雷:“来找你聊聊,关于你放在霍修筠办公桌上的那封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公司安全部的人可能忘记通知你了,霍修筠办公室那层楼的监控之前就被修好了。”
胡洁的脸色五彩斑斓,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让开身体让司知岚进来。
和小区老旧的墙面不同,胡洁的屋子,收拾得温馨干净,明显是精心布置过的。
司知岚在沙发椅上坐下,对面的茶几上,还有胡洁刚刚待客的茶杯。
她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那封信的意思,你能解释一下吗?”
胡洁低着头,从司知岚的视角,可以看到她头上丝丝白发,混合着黑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
“其实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霍二爷职位被罢免,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提醒一下霍总,毕竟我现在还靠着霍总吃饭呢。”
“没记错的话,霍弘济当时并没有露出不赞同的意味,你是从哪里判断出,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呢?”
胡洁抬起了头,脸上是有些自嘲的笑意,“跟在二爷身边这么久,我自然能看出来他对公司的看重,而且二爷虽然看上去儒雅随和,但是并不是心胸特别开阔的人,我不确定他之后会不会有动作,但是总归小心点是没错的。”
几句话下来,她已经镇定了,说的话滴水不漏,所以司知岚炸了第三个炸弹:“你和他不是初恋吗,留在他身边做事阮珍没有意见吗?”
胡洁脸上的血色消失,虽然在司知岚上门之后,她就有不好的预感,但是直到现在,她才确定,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司知岚没有隐瞒他们调查她的意思,看她沉默下来,继续问道:“当年你们一家三口出事的现场,有霍志成的人,而这个人疑似和霍弘济有关联,你对于丈夫和孩子的死因,没有怀疑过吗?”
胡洁苍白颤抖的手,死死地扣住了沙发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