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谢云贤重新找了屋子安定下来之后,依旧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最终还是决定要去求平阳侯帮忙。
到达平阳侯新府邸门口时,他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因为他深知自己此行极有可能又会遭到拒绝和羞辱。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平阳侯府上接连发生了那么不幸的事情,且平阳侯本来就不愿意承认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身份。所以,此次求见能够成功的希望实在是微乎其微。
然而,尽管心里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真正站到平阳侯府门前,迎面对上下人那充满蔑视和不屑的目光时,他的内心深处仍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屈辱感。
同时,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心底悄然升起——要是那场大火能将平阳侯府的嫡长子许林睿一并烧死,那该有多好啊!
那样一来,他便成为了平阳侯唯一的儿子,平阳侯肯定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对他冷眼相待、弃如敝履,而是会毫不犹豫地让他认祖归宗……
而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将会被他踩在脚下,绝对不敢再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想到这里,谢云贤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狰狞扭曲的笑容。
但那笑容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了,因为他很清楚,一切美好的场景都只是他的幻想罢了。
联想起前几次来平阳侯府求见遭到的驱赶和辱骂,他一时之间迟疑着不太敢上前。
就在这时,平阳侯的马车竟突然停在了他的面前,平阳侯也很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很明显他正好从外面回来。
谢云贤面色一喜,赶紧上前行礼,“下官参见侯爷!”
行完礼后,整个人变得紧张不已,生怕平阳侯会命人驱赶他。
可却没想到,预想中的场景并未出现,平阳侯竟对他招了招手道:“有什么事进去说吧,可别让人看见了。”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书房。一进入书房,平阳侯连看都没看谢云贤一眼,直接背对着他负手而立。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终于,平阳侯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用冰冷至极的声音缓缓开口问道:“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我,难道就不怕我因心情不佳而迁怒于你吗?”
谢云贤的身形晃了晃,但很快又稳住了,转而语气关切的道:“怕,但我担心父亲,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父亲的。”
平阳侯明显一愣,转过身来看向谢云贤道:“难得你还能有此孝心,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听平阳侯这么说,谢云贤紧张的神色瞬间缓和下来,赶紧说道:“何事?只要能帮到父亲的,孩儿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恨不恨晏月?”平阳侯盯着谢云贤的眼睛,眼中流露出滔天的恨意。
谢云贤观察着平阳侯的神色,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道:“恨!我对她早已恨之入骨,是她毁了我的一切。”
说完这句话时,谢云贤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毁掉他人生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姜妙莹那个毒妇。
对于晏月,他心中其实更多的是后悔和意难平,但也有一部分的恨意在。
他恨晏月和他在一起两年多,一直隐藏身份,欺骗了他。也恨她用休夫的方式来侮辱自己,完全不顾以前的情谊……
“你恨她,我也恨她,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平阳侯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桌上的物品震得哐当作响,眼神也瞬间变得像淬了毒一样可怕。
晏月那贱人简直就是他命中的一大克星,害得他的私生子全程尽毁,害死了他的宝贝女儿,还害得他失去爵位被降了官……
他和晏月那贱人之间不仅有仇,还是不共戴天之仇,这个仇他是一定要报的,且必须赶在晏月登上太子妃之位之前。
一旦她成为太子妃,再成为皇后……想报仇就更难了,他许家将再无出头之日。
“敢问父亲想如何做?”谢云贤被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缓了缓神才壮着胆子问道。
此时此刻,他似乎感觉自己和平阳侯之间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坐下说吧。”平阳侯坐到主位上,又抬手朝旁边的椅子指了指,示意谢云贤落座。
待到谢云贤依言坐定后,平阳侯方才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地开口询问道:“你昔日前往北国战场之时,可曾知晓他们所使用的那种极为厉害的武器——‘手枪和炸弹’究竟是怎样制造而成的?”
平阳侯深知,若是想要成功铲除晏月这个心头大患,那么传闻中的手枪和炸弹无疑就是最为关键之物。否则,即便是自己派出武艺最为高强之人,恐怕也难以接近她分毫。
他虽未亲眼目睹过手枪和炸弹的威力,但也从打听来的消息中大概摸清楚了那两样武器的厉害之处。
听平阳侯问起手枪和炸弹,谢云贤的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语气惊恐的道:“父亲,我们即便再恨她也不可轻举妄动,那手枪和炸弹简直堪比妖法。我亲眼所见,那手枪相隔数十米远也能将人一击毙命,还有那炸弹,一枚炸弹便可一下子炸死一群人。”
平阳侯有些不耐烦的瞥了谢云贤一眼,“我知道很厉害,我问你的是,你可知那两样东西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他们带了一队工匠过去,但做武器的过程,甚至连那些工匠都是保密的……”谢云贤先是有些难为情的摇了摇头,随即眼眸一亮,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但我那表弟一定知道。”
“表弟?”
听到谢云贤的后半句话,平阳侯顿时来了兴致。
“父亲有所不知,如今那位风头正盛的战将军,其实并不姓战,而是姓谢,叫谢云岩,正是谢家那个犯了命案的被处死的儿子。”谢云贤迫不及待的说道。
他本来还苦恼着要如何开口求平阳侯帮忙翻案,如今却反而成了在帮平阳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