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的谢云荷,瞬间被平阳侯的怒吼声吓得浑身一颤。
“真是可恶至极!这般熊熊烈火居然都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尽数烧死!”谢云荷浑身战栗不止,双唇亦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她颤巍巍地抬起手,缓缓抚向自己的肚子,在摸到微微隆起的腹部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亮光,喃喃自语道:“不可以慌乱,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反正没有任何人目睹这场大火是我放的,再者说,我腹中还怀着许林峰的骨血呢。现如今许林峰已然命丧黄泉,此子便成了他遗留在这人世间唯一的血脉了。平阳侯断不可能对我痛下杀手的。”
思及此处,谢云荷原本紧绷的面容逐渐松弛开来,恢复了些许平静之色。
她眼眸一转,刻薄的吊梢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光,继续自言自语道:“如此也好,反正许林峰那个恶魔已经死了,再也没人来折磨我了。”
从今往后,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最好的筹码,只要有这个孩子傍身,她就会有母凭子贵的那一天。
“峰儿啊,我可怜的峰儿啊!”平阳侯夫人面色惊恐的看着许林峰被烧焦的尸首,哭得撕心裂肺。
这边平阳侯夫人在哭着许林峰,另一边的老夫人也没闲着,正悲痛欲绝的哭着许如烟。
“烟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连容貌都毁了,这往后可怎么活啊?!”老夫人打量着被烧得面目全非,已经昏死过去的许如烟,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往下掉。
平阳侯一脸沉痛的皱着眉头,拳头握得嘎吱作响。
随即,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目光如炬的看向下人问道:“谢云荷那贱妇呢?可还活着?!”
听到平阳侯的问话,下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侯爷的话,她......她之前被二公子关进了柴房里。那柴房现在已被烧成一片灰烬,至于里面的人,恐怕......”说到这里,下人再也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胆战心惊地偷瞄着平阳侯的脸色。
“混账东西!无论生死,都必须给本侯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平阳侯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那吼声犹如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仿佛震得整个混乱的院子都微微颤抖。
“是,侯爷息怒,奴婢这就去寻找。”丫鬟惊恐万分,连行礼都忘了,转身便慌慌张张地朝着那片已成废墟的柴房方向飞奔而去。
谢云荷见状,心中暗喜。她迅速猫着腰跑到被烧毁的柴房附近,毫不犹豫地抓起地上几把烧焦的木灰,用力涂抹在自己的脸上,顿时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狼狈不堪。
接着,她又费力地搬起一根不大不小的木头,轻轻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紧闭双眼,假装出一副被重物砸倒后晕死过去的模样。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阴笑。
果然不出她所料,丫鬟们很快便发现了她,将她从那根木头下解救了出来,其中一名丫鬟还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太好了,人还活着!”
“找到了,谢姨娘在此处。”丫鬟面色一喜,赶紧叫来其他下人,将谢云荷抬到了平阳侯夫妇面前。
“这贱妇居然没死?”平阳侯怒气冲冲的看着安然无恙的谢云荷,眼中闪过一抹怀疑。
“启禀侯爷,谢姨娘从柴房里逃了出来,只是被一根木头压住,暂时晕了过去。”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答。
“府医,快看看可有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哭得正伤心的平阳侯夫人突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谢云荷的身上。
“是,夫人。”平阳侯府的府医立刻上前替谢云荷把脉,片刻之后,他面色一喜道:“启禀侯爷,启禀夫人,谢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并无大碍。”
“太好了!至少给峰儿留了个种。”平阳侯夫人悲伤地抹着眼泪,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昏迷”中的谢云荷默默听着这一切,心中一阵激动。
看来她猜得没错,平阳侯夫妇果然开始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以前他们不看重,是因为许林峰还会娶妻生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重要。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许林峰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根了,金贵着呢。
就在她越想越兴奋时,却突然感觉脖颈处一凉,一股恶寒瞬间涌上心头。
是剑!一把锋利的剑顶在了她的脖颈上。
谢云荷顿觉心惊肉跳,差点尖叫出声,但她还是暂时忍住了,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若是此时叫出来,平阳侯定会看出她是装晕的,那她就更没有活路了。
“起了那么大的火,她竟毫发无伤,甚至连身上的衣裳也都完好无损,这贱妇很有可能就是纵火的元凶。”平阳侯剑指谢云荷,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眼看锋利的剑尖就要刺入谢云荷的脖颈。
“侯爷!”平安侯夫人惊叫一声,突然扑过来护住了谢云荷,“侯爷,她肚子里还怀着峰儿的孩子呢,还不能让她死。”
“可峰儿很可能就是被她放火烧死的!”平阳侯怒不可遏的道:“让开!本侯现在便将这贱妇千刀万剐,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
可平阳侯夫人却铁了心要护着谢云荷,“侯爷,下人们不是都说了吗?谢姨娘一直被锁在柴房,且她满身是伤,还怀有身孕,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四处点火。”
说着,又歇斯底里的哭着道:“侯爷,这可是峰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啊!侯爷难道连峰儿的根也要斩断吗?”
平阳侯面色一紧,犹豫片刻后,还是扔掉剑将自己的夫人扶了起来,“好了夫人,可别哭坏了身子,我暂时不杀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