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被谢云贤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随即嗔怪地说道:“贤儿啊,你怎会如此?怎能这般无缘无故地对着母亲大吼大叫呢?从前的你可是从来都不会这样子对待母亲的呀!”
要知道,谢云贤向来温文尔雅,讲究孝道,礼数周全,一直以来都是张氏心中最大的骄傲。然而,自那老东西离世以后,谢云贤对于他们的态度却是变得愈发恶劣起来。
谢云贤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齿,由于太过用力,面部都有些扭曲了。他接连长长地舒出好几口大气,似乎想要借此来强行压抑住内心熊熊燃烧着的怒火。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稍微平复了一些情绪,这才艰难地从牙缝当中挤出一句话来:
“还请母亲见谅,方才是贤儿冲动了。但是,母亲一定要听我的,姜妙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绝对不能留下来!”
此时此刻,谢云贤的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出姜妙莹那副赤身裸体被高高悬挂起来的画面,她身上的衣物还被撕扯得破碎不堪,散落一地……
一想到这些,谢云贤的心中便只剩下无尽的羞辱感、深深的厌恶以及难以遏制的愤恨之情。
“为何不能留?”张氏满脸疑惑地凝视着谢云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不解。她皱起眉头,语气焦急地说道:“贤儿啊,你与那晏月成婚已有整整两年之久,可却始终未能怀上一子半女。而眼下,姜妙莹这个怪物虽说不堪,但好歹肚里怀着你的骨肉啊!咱们府上目前手头拮据,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银子再去迎娶新妇。况且,这可是你的头一个孩子,说不定也是此生唯一的血脉呢!无需花费太多银两便能将其留住,日后等孩子呱呱坠地,我们还能借此向姜家继续索要银两,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此刻,张氏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姜妙莹顺利诞下婴孩,便可毫不犹豫地去母留子。如此一来,既能摆脱那个成天发出凄厉叫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又能够再次拥有从姜家源源不断获取钱财的筹码,简直是一箭双雕之计。
想到这里,张氏不禁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贪婪笑容。紧接着,她迅速扭头朝着身旁的谢正安递去一个眼色。
谢正安见状,脖子猛地一缩,赶忙连连点头应和道:“是啊,贤儿,你母亲所言极是!传宗接代乃是谢家的头等大事,万不能冲动行事啊。”
他们对于事情的真相其实知之甚少,仅仅知晓姜妙莹乃是导致太傅府惨遭灭门之灾的罪魁祸首,正因如此,她才会遭受晏月惨无人道的报复——先是被斩断四肢,继而容颜尽毁,最终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其他的谢云贤并未告诉他们,毕竟那对他而言是一件极其羞辱的事,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只有谢云贤自己心里清楚,他和姜妙莹成婚至今都还未圆房,而当初在那间破屋子里,她可是被一群乞丐给玷污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个令他作呕的野种!
可如今谢正安和张氏竟生出了要留下那个野种的念头,这让他如何能忍得下去。
“父亲!母亲!难道你们真的认为野种也能够延续我们谢家的香火吗?”谢云贤满脸涨得通红,羞愤之情溢于言表。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的。
“野种?!”听到这两个字,张氏和谢正安如遭雷击一般,两人同时震惊得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了。
“真是没想到啊,那个怪物竟然还能如此不知廉耻!”张氏气得浑身发抖,嘴歪眼斜,本就刻薄的长相此刻变得极为扭曲可怕。
合着他们一家人是将福星推出去,反倒娶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灾星进门啊!
“无需多言,直接给她一碗滑胎药即可。”谢云贤绿着脸冷冷吩咐,不愿再多说些什么。
然而,张氏却急忙摆摆手,一脸心疼地说道:“不行不行,给她喝一碗滑胎药那可要花好几文钱呢!太不划算了,依我看呐,干脆直接在她肚子上狠狠踩上两脚就行啦。”说着,张氏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踩踏的动作,眼神里满是贪婪与吝啬,死死捂住自己的钱袋子,生怕有人会抢走里面的一分一毫。
谢云贤有些反感的瞥了张氏一眼,冷冷开口道:“随便,但暂时还不能伤她性命。”
“放心,母亲知道分寸。”张氏点点头后,随即满眼算计的道:“对了,晚些时候我得再去姜家一趟,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导的女儿,竟怀了野种!顺便问他们要个打胎钱和营养费。”
方才还对张氏的守财奴行为感到反感的谢云贤,此时竟再次默认了张氏的行为。
“母亲看着办便是,但此事不宜宣扬出去,否则损的是我们谢府的颜面。”
他还一直没想好该如何报复姜家替祖母报仇,如今看来,张氏便是他最好的利器。
身为地地道道的乡野村妇,张氏不仅泼辣无礼,还贪婪爱财。
只要她三天两头去闹,姜家便永无宁日。最好是有一日能将姜家彻底掏空了,让他们也尝尝流落街头沦为乞丐的滋味。
见自己的儿子似乎很认同自己的行为,张氏瞬间喜笑颜开,“贤儿放心,这母亲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