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耶律璟倒下的前一刻,晏月伸出手扶住了她。
低头看去时,见那把匕首深深地扎进了耶律璟的心口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大片衣襟,看这位置和深度,这人基本上已经没救了。
耶律璟艰难地睁开双眼,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轻声说道:“晏将军,谢谢你让我大仇得报,如今我终于可以安心解脱了。对你们一家的伤害,我也只能以这种方式偿还了,对……不起……”
话刚说完,耶律璟便满脸歉意地闭上了双眼,气息渐弱。
“耶律璟!”晏月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喊出声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都漏跳了半拍。
她不是替她伤心,也不是替她难过……她只是感觉有些意难平!
一个女孩的一生,竟就这么悲惨的结束了……
耶律璟死了,与屠杀太傅府有关的使臣和暗卫们也都死了……她一直想要报的仇似乎就这么报了。
她原本以为大仇得报的这一刻会很痛快,可眼前的情景却让她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最应该死的人本应该是姜妙莹那毒妇,而不是耶律璟。
如今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也是时候和那毒妇好好算算账了。
她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另一边,谢云贤和虎二带领的一队将士已经到达了城东暗巷的破屋前。
虎二满脸鄙夷地看向谢云贤,嘲讽道:“不是要救你夫人吗?她就在里面,快进去啊。”
谢云贤看着那昏暗破旧的屋子,又想到虎二此前对他的刁难,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恐惧。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面色惨白地说道:“我不能自己进去,里面或许还有北国杀手,我不会武功。”
虎二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你这孬种还真是怕死啊!连自己的夫人都不敢救,真不愧是名副其实的白眼狗。”
谢云贤被说得面红耳赤,却又无法反驳。
他也不知道姜妙莹现在怎么样了,毕竟方才那北国公主也没有说得太清楚。
他想着那北国公主将姜妙莹抓到这来,顶多也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姜妙莹折磨一番或是杀掉。
想到“杀掉”这两个字,谢云贤甚至多了一分期待。
姜妙莹这泼妇若就这样死了也好,他早就无法容忍她了,可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同她和离,只能一直忍气吞声。
如果她真的死了,自己也就重新获得了自由,可以一心一意的去挽回月儿的心了。
虎二仿佛早就知道谢云贤会是这个反应,他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那便一同进去吧,也好让大家都见识见识你毒妇妻子曾经犯下的罪孽。”
说罢,虎二一勾手,身边的士兵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抬起脚猛地一踹,破旧不堪的木门顿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应声而开。
随着木门被踢开,谢云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眼前的情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他身上,令他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姜妙莹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样仅仅是被杀死而已,她此刻正浑身赤裸着,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一般,被绳子紧紧拴住手脚,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呈大字形挂在空中。
看到如此景象,就连虎二和在场的将士们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将头扭向一边,生怕多瞧一眼就会污了自己的双眼。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虎二突然冷不丁地鼓起掌来,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声音里满是戏谑,“报应啊!”
谢云贤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恼羞成怒地大喊道:“不要看,你们都不要看!”
随即,他发疯般的冲进那间破旧的屋子,快速关上了房门。
可当他刚刚关上门时,却又被姜妙莹那仿佛来自地狱般阴森恐怖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
“云贤哥……快救救我……救救我啊……”姜妙莹那沙哑的嗓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谢云贤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
他有一瞬间的犹豫,但一想到门口还有一群人,屈辱感油然而生,还是忍住心中的嫌弃,快速解开绳子将姜妙莹放下来。
他本想让姜妙莹赶紧穿上衣服,却发现她的衣服早已被撕成了碎片,满地都是。
他感到一阵恶心涌上心头,但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在了姜妙莹那伤痕累累、令人作呕的身体上,“快穿上吧。”
姜妙莹吃力地将谢云贤的外衣裹在身上,楚楚可怜的看着谢云贤,眼泪汪汪的颤抖着声音说道:“云贤哥,你不会嫌弃我了吧?我是被人害的,你应该心疼我才是啊。”
谢云贤的目光骤然变得冷厉起来,仿佛看到了世间最肮脏的东西一般,满脸厌恶和鄙夷地盯着姜妙莹,语气冰冷地说:“被人害的?我真是没想到你能如此恶毒,如此不知廉耻。”
此刻,谢云贤终于明白耶律璟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姜妙莹当初就是这样侮辱她的。
姜妙莹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神充满了愤怒和委屈,“我怎么就不知廉耻了?我被人伤害至此,你作为我的夫君,不但不心疼我,反而在这里落井下石,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没良心?我若是真没良心,便不会来救你。”谢云贤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质问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姜妙莹面色一变,眼泪流得更凶了,梨花带雨的哭着道:“云贤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千万不要受人挑唆啊,我们才是同生共死的夫妻吧。”
说完,她起身想要去拉谢云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