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崔承东偷偷进了东宫。
太子看到他,激动地上前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黑了点。这一路,路途遥远,着实辛苦了。”
崔承东无所谓地说:“辛苦谈不上,表哥在京城里也不轻松。如今京城里,个个都在传,太子失势了,表哥哪怕要做戏,也是很吃力的。”
太子“哈哈哈”笑道:“可不是嘛,天天在外头,都要一脸深沉,可不许笑。这日子,还在也快结束了,再不然,我都快不会笑了。”
两个人说了一阵闲话,也就切入正题了。
“表哥,恒王府这边的名册是否已经拿到了?”
太子点头道:“是啊,你可不知道,这里面涉及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官员。杨观这个老匹夫可真厉害,在父皇眼皮子底下,拉帮结派,势力还不小呢。”
他拿出名册递给了崔承东,崔承东打开,粗粗翻了一遍,有实权的也就五六个人,其他的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
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好一些。
“这名册拿走了,恒王府难道没有发现吗?”
太子冷笑:“他自然以为万无一失,我们也不是直接拿走的,而是伪造了一本放在原处。说实话,那一本伪造得不算成功,因为时间紧迫,很多细节都没有处理妥当。”
“只是恒王自以为隐秘,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翻看。”
说起这个,太子就想到一件事:“说来也奇怪,恒王突然之间调走一大批精锐,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后来派人追查,那批人去的方向,就是西北。”
“阿治,你知道原因吗?”
崔承东冷笑,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有人贼心不死,惦记着溶溶罢了。不过这些事情,不好对太子说。
他道:“大概怀王怀疑我在西北吧。”
太子大吃一惊:“怎么会?他怎么会有这个怀疑?”
两个人虽然有通讯,但是都是捡最紧要的事。怀王掳人这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所以崔承东并没有告诉过太子。
“说起来,这一切还是因为郑家。”
崔承东便把陈令月在西北遇见郑秀媛,同时郑秀媛和陈令月起了冲突的事情,都一一告知了太子。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怀王勾搭在一起了,居然写信给怀王,告诉怀王我夫人出现在陇西。”
“怀王因为这个原因,才想派人去一探究竟。”
太子简直不敢相信,郑秀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阿治,你不会搞错了吧,郑秀媛和怀王怎么会有关系呢?”
太子妃出自郑家,郑家当然该是他这一边的人才对啊。
“表哥,我可没有搞错。郑秀媛派来京城送信的人,我也抓到了。不过因为带回来太麻烦了,我把那些人留在了陇西郡郡守的大牢里了。”
“表哥若是不信,等事情结束之后,直接提审他们就行。”
这些话都能说出来了,那必定不假了。
“哎,看来她是因爱生恨,做了错事。算了,她自己选的路,孤也管不着了。”
只是,她终究救过太子妃和大皇子,到时候,从轻发落吧。
“西北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吧?”
虽然有了一些消息,可是太子还是想亲口听崔承东说得更详细一些。
“嗯,西北的驻军,里面的奸细基本都找出来了。孟大路的事情,我之后会写一封奏疏禀明皇上的,现在他留在那里,也能暂时迷惑一下杨观。”
“黑火药的事情,我也妥善处理了。”
太子欣慰地笑着:“行,亲口听你说了,孤就安心了。你今天才刚回来,先回去歇一歇。明天孤进宫把消息告诉父皇,后面估计也有得你忙了。”
想起一事,他又问:“你夫人怎么就跑西北去了呢?”
崔承东笑道:“表哥明鉴,我可没有和她说好,我们是心有灵犀。她去了西北,也帮了我的忙,这一阵,因为我的缘故,我夫人受了不少的委屈。”
“等事情了结之后,表哥不要吝啬,多给点赏赐给她就行。”
太子无语,这话,还没办完事就开始请功了。
“行了,知道你的夫人能干。不说别的,就是恒王府这个名册的事情,她也是大功一件。放心吧,少不了她的赏赐。”
陈令月在家休息了一夜,就舒服多了。
次日,她回了宁国公府一趟。
陈奕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心中大石才落下。
“怪不得越来越大胆了,出去好几趟了,见识多了,以后更不守规矩了。反正是妹夫纵容的你,给你派了那么多的人。这以后,就让他去头疼吧。”
陈令月撒娇道:“不管是他,还是你们,不都宠着我吗?”
“大哥不用担心我,我身边的人都很厉害的,我又不会去冒险。”
说完,她把从陇西带回来的礼物都拿出来分给众人,冲着严氏笑道:“我的小侄儿快要出生了,嫂子是否一切安好?”
严氏脸上胖了一点,不过整个人的精神非常饱满:“好,我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胡氏笑着说:“是啊,你嫂子这胎怀象很好,不吐,这个孩子贴心。”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陈令月的肚子,提醒她道:“别说别人了,你自己如今也该上心一点,嫁过去都半年了,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陈令月乖顺地点点头,心里想着,生不生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不想听她们唠叨,先答应着呗。
这里大家见面正开心,就听到门房来报。
“恒王府的六夫人登门拜访。”
是陈令环。
大厅里一下就静了下来。
想到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胡氏皱眉:“她来干什么?”
“去跟她说,如今她已经是外嫁女了,我们宁国公府和恒王府素无来往,她又没有提前递拜帖上来,今天我们家姑奶奶回府,不便招待她了,她还是请回吧。”
陈升嘴唇微动,可是也没有说话。
倒是陈令月阻止了往外走的门房:“等等,请她进来吧。”
她回头对家人们解释说:“我走之前,她和我说过一件事,事关重大,也是多亏了她给我提个醒。今天我才回来,她就上门来了,看来是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