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东,安国夫人,这不是他家的亲戚吗?
按照辈分,他该喊崔承东表哥,他几年前,曾见过这个表哥。
当时崔家表哥好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到他们家中找他爹有事,表哥那一身的杀气腾腾,令他印象深刻。
他挺怵他的。
没想到,这个“胡夫人”,居然是他的妻子!
他当初居然还对她产生过那样的心思,他简直是嫌命长了!
想到这个,他不禁多看了两眼陈令月。崔表哥为了她,削爵降职,失了圣心被皇上放逐东海的事情,他爹曾经提过。
他爹当时还很气愤,觉得表哥胡来,一点都不像表伯。
如今,看到了真人,他倒是有点理解表哥了。这么聪慧能干的女子,拥有一个,也就够了。
陈令月轻轻笑了:“郡主,你还是那么爱管我家的事情。不过,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婆婆安国夫人待我如同亲生女儿,你便是写上十封信,估计也没用。”
这句话,郑秀媛根本不相信。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婆婆和儿媳能够亲如母女的。
她有些后悔,那天应该顺道送一封信到卫国公府的。
“何况,我和我家夫君是皇上赐婚的,谁又能休了我呢?”
皇上赐婚,这句话刺痛了郑秀媛的心!
当初,她也是皇上赐婚啊,可是还没能进门就让人退婚了。
她看到陈令月那得意洋洋的脸,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想扇她一巴掌了。
可是陈令月怎么会让她得逞呢,她一把捏住郑秀媛的手,冷声道:“郡主,不要失了身份。”
郑秀媛尖声说:“我是三品郡主,教训你一个四品诰命,你敢反抗?”
苏胜文看情形不对,马上站出来道:“你怎么那么蛮横无理,还想动手打人,你们郑家就是这样的教养?”
郑秀媛嘲讽地看着他们两个,“你真是到哪里都要勾引男人为你出头!”
陈令月也不是泥人脾气,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侮辱,她哪里还忍得下去。
她一把挥开郑秀媛的手,然后快速抬手扇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郡主!”
“大胆!”
郑秀媛的仆从想要涌过来护主,可是紫苑他们的动作更快,结果这些人全都被挡住了。
郑秀媛还没被人打过,她的双目如同燃烧着两团火焰,死死盯着陈令月,咬牙切齿地说:“你居然敢打我!”
陈令月却随意甩甩手,满不在乎地说:“你既然昏了头,说出这种不三不四的话,我总要帮你清醒一下头脑。”
她指着苏胜文道:“这位苏公子,论起来该喊我表嫂的,我们之间坦坦荡荡,你却用你龌蹉的心思,再三去诋毁我们,你这嘴巴,是不是欠教训呢?”
“这里是陇西,你别在我面前摆你郡主的谱,我不怕你。哪怕是在京城,我也不怕你。郑姑娘,你若是识趣的,就不要惹我,离崔家也远点。不然,难堪的只会是你自己。”
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一番话,把郑秀媛气得脖子都红了!
她浑身发抖看着陈令月,恨毒了她一般地说:“好得很,你等着,这个仇我不报,我就枉为人!”
郑秀媛知道,僵持下去,她占不了上风。陈令月身边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她身边这些一般的护卫,根本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说完,她气势汹汹地走了。
那背影,都带着一股杀气。
苏胜文咽了口唾沫,怪不得,她能入了崔家表哥的眼。
她刚才打人的架势,一看就不是善茬。之前他虽然被她怼过,他以为她只是嘴皮子功夫利索而已。没想到,她可不是个斯文人,说打人就打人的哦。
苏胜文想到之前自己荒唐的样子,讪讪笑道:“表嫂,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之前是表弟不懂事,唐突了表嫂,还请表嫂莫怪。”
他顿了顿,又道:“表嫂,这些事情,你可千万别和表哥提啊。”
他那心虚得不得了的样子,陈令月暗自好笑。
当初遇到他的事情,她早就对阿治说过了。当然,苏胜文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她没说。
阿治也是在那时候告诉她的,崔家和苏家是亲戚。
她当时还感叹,世界就是这么小,随便遇到个人就能沾亲带故。
“行了,这样的小事,我不会和你表哥说的。”
苏胜文虚虚抹了一把汗,不说就好,不说就好。
“表嫂,既然已经到了陇西县了,不如去我外祖府家中住吧。你独自一人在外面住,总觉得不安全。刚才你又得罪了那个什么郡主,她可是陇西县徐县令的亲戚。”
他诚恳地建议:“这里是徐县令的地盘,那个人品行一般,我真怕他们会出什么手段对付你。”
陈令月感激他的好意,不过还是婉拒了。
“你放心,我敢从京城一路来到这里,当然是有依仗的。我身边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卫国公府的护卫,一般人还真打不过。”
她说得也有道理。
人家是个聪明人,单看她到了陇西一个多月,就让米家窑烧出天青色瓷器,还有举办竞拍会,她就不是一般的女子。
“既然这样,那就请表嫂小心为上,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要开口。”
陈令月点点头,又吩咐他:“苏家表弟,我这次来陇西,只是为了一件私事,不算是过了明路的。”
“所以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这次是我失礼了,其中我也是有一些身不由己的理由。下次,我正式来陇西的时候,再上门去拜访长辈了。”
苏胜文道:“表嫂不必解释,我明白的。”
别过了苏胜文,陈令月回到宅子之后,就吩咐紫苑和墨三等人,“你们多留心一点,今天这一巴掌,只怕郑秀媛忍不下这口气,她可能会暗中动手脚。”
“这些天我也暂时不用去米家窑,正好就呆在家里休息。她想算计我,只怕也不容易,让她费心去吧,不过米家窑那边,你们也提前说一声,让他们也警醒着些。”
扇这一巴掌,陈令月觉得挺解气的。
说实话,她想打郑秀媛很久了。只是,以前对她,还有一分怜惜,下不了手。
可是,如今她看到郑秀媛这副嘴脸,只剩纯粹的厌恶了!
有时候执着的爱,真的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的!
郑秀媛越恨她,就会做越多的事情,她把这水搅混了,对他们更有利。
阿治那边的事情,也进行到了关键,过了这一旬,他们应该就能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