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月她们的船只先靠岸。
梁肖妍下了船,率先问他:“三哥,你怎么来了?”
梁汉明轻轻应了一声,眼睛却是望向站在船头的陈令月。
“月……,陈四姑娘,怎么也在此处?”
这张脸,常常在梦里见着。
如今见到了本人,他都有些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陈令月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心里微微一跳。
“我……”
“你这个臭女人,刚才为什么要把我表妹抢到你的船上,你是何居心!”
一道刺耳的声音,打断了陈令月的话。
另一艘船,也靠岸了。
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怒气冲冲从船上下来,直接冲着陈令月叫嚷。
梁汉明眉头紧锁,“二表哥,你这是何意?”
梁肖妍却抢先一步告状:“方才,我在船边看风景,背后不知道谁推了我一下,我就掉湖里了。”
“你没事吧!”
梁汉明生怕妹妹有什么不好,马上关心地问她。
“还好令月也在附近,她立刻安排人救了我,所以我才会从她船上下来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回府之后再说吧。
他那二表哥还在叫嚷,梁汉明大声斥责:“二表哥,请注意你的言行!”
“这是我妹妹的救命恩人,你怎可如此无礼!”
那男人却不服气,“什么救命恩人,多管闲事倒是真的,我们自己不会救人吗?”
陈令月本来不想管这件破事,可是听到这句话,她就忍不住讥讽:“是你想救人吧。”
“我听肖妍说,船上会游泳的嬷嬷不少。为何你们会让一个男子来救已经定了亲的表妹?”
“梁三公子,希望你好好问问,你家的这些亲戚。”
还有这事!
梁汉明难得冷了脸。
大表舅家的三表妹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表哥,你别听这位姑娘胡说。”
梁汉明素来知道陈令月的人品,又怎么会不信她。
“胡不胡说,你们心里有数。”
这件事,到底不合适在这里讨论。
他朝陈令月拱手,“陈四姑娘,今天的事情,多谢了,梁府改日一定登门亲自道谢。”
“不必了。”
陈令月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梁汉明虽然已经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
可是,如今看他们宛如一对璧人,站在他眼前,才知道心里有多痛。
“梁五姑娘是她的挚友,救她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你们道谢。”
他低头柔声对陈令月说:“还接着游湖吗?”
这么出色的男子,梁肖妍的两个表姐顿时两眼放光。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啊?”
梁肖妍扫了一眼,那垂涎的样子,真是丢人!
不过,没有人搭理她。
“哥,我们回家吧。”
梁汉明才如梦初醒,“好,回家。”
“我知道陈四姑娘救人,只是遵从本心。但是我们梁家不能不懂感激,改日定登门拜访,告辞。”
梁汉明带着梁肖妍走了,其余的人,也只能跟着走了。
崔承东闷声说:“他哪日去宁国公府,你就哪日出门,不许你见他。”
陈令月好笑道:“我和他,早就没什么了,你这是做什么?”
“他都向你提亲了,我怎么能不介意。总之,我不喜欢你们来往。”
陈令月看他吃醋的样子,心里甜甜的。
“嗯,我不见他。”
方才梁汉明的表现,明显还没有忘记她。
她和他,还是不再相见为好。
“我们还游湖吗?”
崔承东有些舍不得结束,他想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很是开心。
“嗯,游。”
“等会,我们一起看夕阳。”
用过晚膳,崔承东才送她回到宁国公府。
胡氏嗔怪道:“这都是快成亲的人了,还在外头呆那么晚,下次可不许了。”
“娘,我今天高兴,下次不这样了。”
胡氏刮了刮她的鼻尖,“羞不羞,见着侯爷你就高兴了。”
见着他是其一,另一个则是因为康王的糗事。
“唉,今天你三叔来求你爹,你爹没见。”
陈令月冷笑:“刚分家,就想求爹帮忙了?”
“他们那一家子,坏得很。娘你可要把爹看紧了,若是再和他们来往,哪天再把大哥大嫂害了,你们才知道后悔!”
这话说得,胡氏心里突突跳个不停。
“说得也是,他们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只是,你爹他……”
“娘,你天天给我爹吹枕边风,说他们的坏话,我爹自然也不敢搭理他们了。”
为了儿子、女儿,他爹也会狠下心的。
“听说,你三婶……”
“赵氏。”陈令月冷不丁插了一句。
“分家了,他们也走了,可别再说三叔三婶了。以后就直呼其名行了,免得听了心里膈应。”
胡氏叹了口气,她怎么才发现,女儿性子这么硬。
“娘竟然不知道,你的眼里是不揉沙子的性子。这以后,和侯爷相处,可不要这么刚直,男人都喜欢女子柔弱一些。”
陈令月点头微笑。
至于听不听,那全看她自己。
胡氏也没了说八卦的心情。
“我还是再看看,给你多添些嫁妆吧。”
那郑氏隔不久也要过门,月姐儿的嫁妆,可不能低她一头。
“娘,你这是要把家里搬空啊,等会哥哥对我有意见了。”
陈令月笑嘻嘻地说。
胡氏点了点她的额头,“乱说,你哥哥多疼你,他可是把你祖父给他的庄子都拿出来,要给你做嫁妆呢。”
陈令月摇了摇她的手,撒娇道:“我说笑的。娘,嫁妆的事情,侯爷会操心的,你就别发愁了。总之,我一定会风光大嫁的。”
说完,她起身,说了一句:“我回房了,娘早些休息。”
人就跑了。
胡氏轻笑:“这丫头,哪有真的让侯爷张罗嫁妆的。”
十分难得,崔承东今夜回了卫国公府。
“母亲可好了?”
覃练有些奇怪。
夜里受凉,症状很轻,这样的事情,阿治一半不会询问她。
“昨日就好了。”
“说来也怪,郑九姑娘,今日特意登门看望我,我还以为自己病得多重呢?”
一旁的张嬷嬷忙“呸呸”两声,“夫人说话还跟个小孩一样,也不知道忌讳。”
崔承东勾唇讥讽道:“府里人多眼杂,郑家想知道点什么,那多容易。”
覃练一愣,笑着摇头道:“这郑家,何必呢?”
不想再谈那些烦心的人,崔承东道:“溶溶听说你不舒服,托我问候一句。”
“溶溶?”
崔承东轻咳两声,“是陈四的小字。”
他那不自在的样子,看得覃练有些想笑。
“这个字好,配她正好。”
越是接触,越是觉得,陈令月的性格好。
溶溶,她可不就是如水一般宽广,清澈,却又充满了力量吗?
“嗯,她非常喜欢清颐园的布局,说你的品味好。儿子想请你帮忙布置真武堂,不知道母亲肯不肯帮忙?”
儿子第一次找她帮忙,她怎么会不肯。
“我有空,真武堂就交给我了,一定让你们满意。”
郑秀媛听说今日永宁侯和陈四一起游湖的事情,伤心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他竟然会陪陈四游湖!
侯爷什么时候,这么有兴致!
“姑娘,有人给姑娘送了一封信。”
郑秀媛看过信,眼睛里闪过几次挣扎。
最后,她还是说:“去和送信的人说,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