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汪童死了!”
崔承东万万想不到,崔道带回来的,居然是这样的消息。
崔道十分羞愧。
“是,不仅汪童死了,连孙建都死了。”
崔承东冷着脸,面无表情地问:“怎么死的?”
“一剑封喉。属下去的时候,汪童的身体还是热的,可见凶手刚走没有多久。我们迟了一步。”
崔承东蹙眉,手脚这样利落,果然不简单。
“看来,我们的对手,十分敏锐。”
他们应该是发现严云京没被烧死,又没收到黑衣人的回信,就当机立断,杀了孙、汪二人。
“给我查!我就不信,那么大的一件事情,会查不出蛛丝马迹了!”
“重点审问汪童家里的人,他们一定有人,知道什么。”
腊月二十六,马上就过年了。
京城里,应该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可是,刑部侍郎孙建,毫无预兆,就被抄家了!
一时间,犹如冷水滴入了热油锅,瞬间炸开了。
紫苑出去打听消息,回来就说了:“姑娘,不止是孙建一家被抄家了,庆州的汪童家里也被抄家了。”
陈令月会心一笑:“看来,侯爷是查清楚了。”
汪童出事了,那李将军,就安全了。
她又赢了一次。
怀王,这辈子,你别想坐上那个位置!
只要怀王不能登基,那陈奜,就是丧家之犬,不足为惧。
“到底是怎么走漏的消息!”
怀王声色俱厉,质问着下面跪着的那人。
这人,是汪童谋士,汪童一直视他为的心腹。
汪童为了保密,并不曾对任何人提起,他和怀王之间的关系。
他把所有机密的事情,都交给了这个心腹打理。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心腹,从始至终,都是怀王的人。
“属下无能。属下发现废墟里没有严云京的尸首,便知道糟糕了。为了不让汪童和孙建有背叛王爷的机会,属下只能把这二人杀了。”
怀王稍稍松了口气。
“你做得没错,死人才是最可靠的。不过,你确定清理干净了吗?”
“汪童最信任属下,他和王爷来往的信件,都是交给属下保管的。”
“信?他居然留着!汪童果然不可靠,死得不冤枉。”
怀王冷哼,他曾交代汪童,信看过了之后,一定要烧了。
没想到,他居然阳奉阴违。
他打的什么主意,还用得着问吗?
“孙建那里呢?”
“王爷请放心,孙建对王爷忠心耿耿,他是自愿赴死的。他说了,他家中无人知道这些事情,绝对不会影响王爷的大事。”
怀王叹息:“还算他忠心。他家的人流放的时候,你看着点吧。”
“就差一步,就可以把李林甫换下来了,为什么会失败?”
他咬牙切齿地说:“崔承东,每次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陈令月再次收到信的时候,正月都过完了。
“陈四,我这里的事情,马上就要了结了。靺鞨前一阵屡屡生事,李将军抱恙在身,故而我的归期一延再延。如今,李将军已然痊愈,我可安心返回京城了。想你!”
想你!
他难得如此直白,毫不遮掩袒露他的思念。
陈令月脸上有些热。
她嘴角的笑意,自从收到了信,就再也没有下去过。
如今她身边的四个紫,都知道她和永宁侯的事情了。
紫草看到姑娘这么欢喜,便猜了一句:“姑娘,侯爷是不是要回来了?”
陈令月眼睛透亮,容光焕发,让人看了都觉得欢喜。
“是啊,他说不出半个月,就能回到京城了。”
紫苏铺好了床榻,从内室出来,对着她说:“姑娘,如今还是早春,天冷着呢。姑娘还是早些歇着吧,别冻着了,侯爷回来该心疼了。”
陈令月微微脸红,“别胡说,仔细传了出去。”
“姑娘放心,出了这门,我们绝口不提。永宁侯是谁,我们都不认识。”
紫苏难得调皮打趣一句。
陈令月作势要打她,紫苏赶紧躲开了。
紫荆喊道:“果然是和紫苑学了两招,这躲得都比以前快了。”
紫苑点头称赞:“紫草资质要好一些,不过紫苏也肯吃苦,她们都小有进步。”
陈令月替她们开心,“那就好好学吧。日后你们嫁了人,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们,你们也能自保。”
紫草第一个跳出来说:“嫁人做什么!跟着姑娘好吃好喝,还不用伺候一大家子,也没人敢欺负我!日后姑娘成了侯爷夫人,那我跟着就更威风了!我才不嫁人呢!”
紫苏脸上泛着红晕,她眼神坚定。
“我也不嫁。跟着姑娘,一辈子都跟着,姑娘别想甩开我!”
那一年,她病得很重。若不是姑娘求了老国公爷,请了太医,重金看诊,她只怕人都不在了。
想到这个,她眼眶发热,泛起了潮意。
紫苑和紫荆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也不嫁。”
“哈哈哈,那你们个个都要做老姑娘?要不,我也不嫁了。我带着你们到庄子上,我们一起逍遥快活。”
“不行!”
四个人,都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
陈令月被她们吓了一跳,她笑问:“你们都可以不嫁,我怎么不行?”
紫草说:“夫人一定不答应!”
紫苏说:“姑娘这么好的人,就该嫁个如意郎君,让人疼着宠着。”
紫荆说:“姑娘,侯爷不会同意的,他可能会逼婚!”
紫苑说:“侯爷年纪不小了,着急成亲了。”
陈令月站起来,笑了笑,“你们个个都有理由。我就随便说说,嫁不嫁的,还早呢。”
次日,陈奕和陈奜出门去了。
今日是他们老师的寿辰,哥哥刚继任宁国公,若不登门祝贺,只怕要让人说哥哥轻狂了。
陈奜同去,陈令月怎么能放心?
她安排了一个暗卫跟着去了。
春天来了,冰雪消融。
可天气并没有暖和起来,反而冷得刺骨。
陈令月围着火炉,正吃着烤板栗。
崔承东送了好几麻袋,她觉得,怎么吃都吃不完。
今年过年,宁国公府一大家子一起吃了好几顿团圆饭。
三房那些人的脸上,那是半点喜色都没有,不像过年,倒像是坐牢,一点都不开心。
这一阵,他们难得没有闹什么幺蛾子,陈令月轻松了许多。
不成想,紫苑匆匆走了进来。
“姑娘,出事了。”
“怎么了!”
“暗卫本来一直跟着国公爷的。可是回来的路上,他发现有人跟踪国公爷,便和国公爷说了,国公爷让他跟了上去。”
“那人七弯八拐,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暗卫这才反应过来了,这只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刚才回府,发现国公爷没回来,国公爷应该是出事了!”
陈令月端坐起来,“陈奜呢?”
紫苑道:“听暗卫说,二公子和大公子在散席之后,就分开了。二公子去了荣国公府,国公爷回府,两人没有同行。”
陈令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肯定是陈奜的障眼法。
除了陈奜,没有人会特意调开哥哥身边的暗卫,三房没那个本事!
可是,哥哥到底会去哪里?
陈奜不出面,那会是谁去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