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百叶窗户处。
冯显与楚黎面对面站着。
他听楚黎替他说出了后半句话,由衷的感慨她果然是个聪明人。
但楚黎也没完全说对,冯显补充道。
“你也知道咱律师所,现在还有好几个来了一年多,甚至更长时间还没有转正的员工,尤其是王军,他早就想接个案子,大展身手,让大家看看他的实力,以此来实现转正,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
楚黎听明白了,“所以这个案子的成功与否,对我来讲很关键是吧?”
冯显点头,
“是挺关键的,因为这个案子难度过大,你要是能胜诉了,雨欣姐自然能帮你提前转正。”
楚黎暗自思索片刻,指出了关键要节。
“这个案子的难度不是过大,而是很难对吧?”
应该说是难于上青天!
冯显不说话了,扭头端起他的茶杯,吹了吹早就冷掉的红茶。
装作刚才的对话没发生一样。
“楚律师平时喝茶吧,我帮你倒一杯。“
这是明晃晃的撵人呢!
楚黎见状也不再多问,拿起办公室上的档案袋。
浅笑道,“谢谢冯秘书提供的消息,你先忙,我也要回办公室了。”
冯显点头,“楚律师客气了,有空一起吃饭。”
“好,”楚黎说了句好的同时,推开了冯显的办公室门。
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楚黎眉头紧锁了起来。
拎在手上的档案袋明明轻如羽毛,却又沉甸甸的重。
她忍不住解开了档案袋的扣子。
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案件,案件难到什么程度。
那知,她刚取下档案上的扣子。
握在手里的电话也在这时传来了铃声。
楚黎只好把先接电话,刚划开屏幕,那端就传来肖露明媚的声音。
“我的小妞,有没有想我啊?”
楚黎闻言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来。
“想你干嘛,想你一个出去度假不带我?”
肖露趁着七天假期出去度假了,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去了国外。
去之前给楚黎发了张照片,说她要出发了,希望在异国他乡能迎来一场偶遇。
楚黎当时还打趣她,下次见面肖露可别直接晋升做妈妈了?
肖露当时怎么说的,“那样最好,先上车后补票了。”
“我说,你是一个人回国的吧?”楚黎忍不住多问了她一句。
因为以她了解的肖露,是真有可能整出,先上车后补票的壮举。
肖露就差隔着手机瞪她了,
“你就这么想让我嫁到异国他乡啊?”
听到这话楚黎就放心了,她找了个没人的接待室,走了进去,才问肖露打电话有没有其他的事。
毕竟两人都在上班期间,如果没事肖露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提及正事,肖露也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里,小声说道,
“顾千寒那好像出了意外,具体的我还在问,但我今天要说的是,服装厂的事。”
听肖露提到服装厂,楚黎拉把椅子坐了下来。
饶有兴致问,“我大伯是不是等不及要出手了?”
“恭喜你猜对了姐妹,你大伯是等不及了,这几天正低价出售呢,主要是你让楚思安捐三千万,她拿不出这笔钱,只能用服装厂做抵押,所以....。”
“所以我的机会来了。”楚黎接下她的话茬,替她说完。
肖露一下又一下的点头,
“是的,你的机会来了,找个人出面,服装厂就是你的了。”
找个人出面?
楚黎抿唇琢磨着该找谁出面,其实她是可以出面买下服装厂的。
只是不想出面罢了,因为她知道楚天霸有多难缠,一旦被他知道是楚黎买了服装厂。
他能拿个军大衣,天天睡在楚黎买下的服装厂门口。
接待室里很安静,静到楚黎忍不住想起了闻时宴。
如果由他安排人买下服装厂,那是最合适不过的,包括后期的经营都可以交给他旗下的公司。
毕竟在经营方面和布局方面,他的经验比楚黎强百倍。
可是,楚黎看着两人空荡荡的聊天记录犯起了愁。
他应该还在气头上,所以这几天一个电话都没给楚黎打。
这可怎么办?
......
龙渊山庄。
宁静而又威严的宅院里,闻时宴正坐在庭院中,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手机,时不时的垂眸看上两眼。
平兀的神色,多了几分期待,像是在等什么人的电话。
坐在他身侧晒太阳的闻老夫人。
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不由得关切道。
“阿宴,最近公司的杂事多吗?”
闻时宴抬头,伸手替她掖了掖盖在膝盖上的毛毯,嗓音清冷。
“还好,能应付的过来。”
“那你怎么心不在焉?”
听到这话,闻时宴明显一愣,又很快恢复正常,勾起嘴角浅笑了下,语气中带着打趣。
“我看您的眼一点都不花,还能穿线缝衣服呢?”
闻老夫人听到自家孙子调侃自己,笑眯眯的瞪了瞪他。
“你呀,我也就会拿我这老婆子开涮。”
“您可不老,别瞎说。”
闻时宴话落,眼看起风了,便招呼询问闻老夫人要不要进屋坐。
她的身体目前还没有好彻底,医生特意交代不能吹风。
闻老夫人摇头拒绝了,说她想再坐会。
也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闻时宴说。
“您说吧奶奶,我听这呢,”闻时宴说着挪动椅子,往闻老夫人身侧坐近了些。
闻老夫人看着仪表堂堂的闻时宴,满眼的欣慰。
她放下拐杖,握住闻时宴的手,语气难掩愧疚。
“上个月因为我生了病,害你刚到部队就不得已回来了,这事是奶奶对不起你。”
闻老夫人说完还在一直叹息,那张面色略显苍白的脸色皆是对闻时宴的惭愧。
闻时宴见状反握住她的手,眉眼染了些笑意。
“是人都会生病,你不必自责。”
闻老夫人认同的点了点头,
“阿宴说的对,是个人都会生病,“
话落,闻老夫人停了一会,用她那尚未浑浊的眼睛,满眼不舍的看着闻时宴。
“我的阿宴是不是该去部队了?”
听老夫人提及去部队。
闻时宴有一瞬间的失神,握住她的手,也瞬间松了下来,垂在了身侧。
他飘忽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瞥向放置在一旁的手机上。
内心莫名泛起了浓郁的期待。
如果他去部队,她会挽留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