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心疼不已，一秒也不想让他生气。
赶紧放低声音哄人。
“闻时宴你听好了，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
“并且只喜欢你。”
她的语气像上次在车里一样郑重，诚恳。
字里行间皆是对闻时宴的在乎，宠爱。
直白的情感表述，瞬间冲淡了闻时宴眉眼间的浊气。
他紧绷的面部线条，顿时柔和下来。
楚黎只听见他深长的叹气声。
声音里有无奈，有妥协。
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换了个坐姿，双腿自然交叠在一起。
安抚道，“别叹气了，容易老。”
“你嫌我老？”
楚黎没想到她体己的安抚，居然立马换来了闻时宴的质疑。
她这是捅了马蜂窝，走哪都不是了？
楚黎无语摇头，“我没嫌你老，我嫌你不在帝都，想宠你都够不着。”
闻时宴，“.....”
憋了两天的干火就这样被楚黎三言两语抚平了。
他嘴角上扬，解释道，“这边有几场会议需要我出面主持。”
楚黎挑眉，“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很久。”
不会很久这几个字，像蜜糖一样围绕在楚黎心头。
使她睡觉前，嘴角都含着笑的。
这种甜蜜的兴奋感，她跟顾千寒谈恋爱时，从没有过。
和顾千寒在一起，更多的是服从和一味的讨好，以及帮他写永远写不完的影评。
这大概就是爱对人和爱错人的区别。
爱对了人，你会被宠成公主。
爱错了人，你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思绪间，楚黎也在不知不觉中遇到了梦婆。
次日。
她请了假，没去上班。
而是再次来了监狱。
这次来她势必要弄清楚，楚长山的杀人动机。
“美女律师来了，”手持法棍的狱警，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
楚黎面色清冷地点头，“辛苦你把我爸带出来。”
彼时楚黎还愿意叫楚长山一声爸爸。
狱警闻言给了她一个欧克的眼神。
“放心吧美女律师，我这就安排你跟你爸见面。”
楚黎没再说什么，而是姿态大方地在接待室等着。
今天她穿了一件淡雅的浅蓝色长裙，腰间一条同色系的丝带轻轻束起，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几个狱警早就看的移不开眼了。
尤其是长裙领口处的蕾丝边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恰到好处地露出楚黎修长的脖颈。
搭配上一款裸色高跟鞋，更增添了几分优雅与性感。
楚黎早就感受到那些人赤裸的眼神了，正想发难时。
刚才那位狱警搀着她爸出来了。
楚黎点头谢过狱警后，缓缓在楚长山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她的眼神里没了初次来见楚长山的迫切和浓重的思念。
取而代之的是质疑，疑问。
是不敢相信。
距离上次的探监时间，不过十天。
楚长山也隐隐猜到了，楚黎这次来的目的，绝不是普通的探望。
他看着面前出落自信，优雅的楚黎。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好似看到了年轻时的秋雅。
二十岁的秋雅跟这会儿楚黎一样，端庄，自信，浑身散发着优雅的气质。
她妈妈年轻时也是被众多男人追捧的女人。
那些人当中不乏富豪和权贵，就连楚长山自己都没有想到。
楚黎的妈妈最终会选择跟他结婚。
“我再问你一遍，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黎忽然开了口，打断了楚长山的回忆。
他缓缓低下了头，一双浑浊的眼睛毫无波澜。
因为他早就料到楚黎会再次来找他。
是啊，她那么聪明，自然猜到了他在隐瞒真相。
寂静的接待室气氛变的紧张起来。
楚黎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明白了卫雨欣的推理是对的。
他是有预谋的杀人！
“我妈那么善良，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楚黎的话乍一听是在问楚长山。
往深处听，你会发现她在陈述事实。
楚长山抽了抽嘴角，“你都知道了？”
“我不该知道？”
楚长山点头，“我以为你要过几年才能想到，没想到你已经猜出来了，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楚黎冷哼一声，“所以你早就料到了我会来。”
楚长山把戴着手铐的手，放在了桌子上。
金属与桌面碰撞间，发出叮铃桄榔的声音。
撞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闺女看父亲，在自然不过，你会来很正常，”他说。
楚黎对他的扭曲事实，感到无语。
她暗暗嗤笑，随后抬手支着额头。
面色清冷道，“看来你是不愿意告诉我真相了？”
“能有什么真相，我杀了人，后半生都要在这度过，这就是真相。”
楚黎起身，冷着脸反驳他。
“你说谎，你的后半生本来不用在这度过，是你自己争取在这度过的。”
楚上山闻言脸色瞬间变了，带着杀红眼的仇视。
“你都知道了？”
他慌了，他没到楚黎连这一层都猜到了。
他以为楚黎只是猜到了他当年是故意杀人。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头上。
“你为什么要杀我妈？”楚黎双手按在四方桌上，探出半边身子逼近他。
注视着他慌乱的眼神。
语气深沉一字一句质问他。
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变的剑拔弩张。
楚长山浑浊的眼睛变的猩红。
他歇斯底里喊道，
“她该死，......她该死。”
“哎哎....注意点情绪，这里不是你家，”狱警看不下了，立马出言警告。
然而，被往事冲昏头的楚长山，哪还会顾虑狱警的存在。
楚黎见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举起双手冲她大喊。
“我的女儿，你听见没有，她该死。”
“她该死。”
楚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步伐趔趄往后退。
清冷的眼神满是震惊。
她从来没想过对她一向有应必求，事事顺着她，哄着她的爸爸。
有一天会对她露出杀气。
对，她刚才在楚长山的眼睛里看到了嗜血的杀气。
那个瞬间他想杀了自己。
楚黎被惊的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脸颊麻木到没有温度。
直到狱警过来问候她，“你还好吧，我把他带进去了，你不用怕。”
“你把他带进去了？”楚黎神色怔愣。
狱警闻言得意的直点头，“是啊，我看他疯了一样，吓到了你，就把他带进去了。”
楚黎，“.....”
“谁让你自作主张把他带进去的？”
狱警一时被楚黎清冷的眼神吓到了，他一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呆呆的问楚黎，
“我是不是不该把他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