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明被骂的是她,她却出奇的平静,眼角甚至还带着一些上挑的弧度。
没有人知道,她越是生气的时候会越平静。
“父亲,都是您的女儿,你就这么眼看着江云软骂我?”
江乾中愣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是,软儿她是做的不对,理应惩罚。”
说罢,他直接抬手——“啪!”
没有一点前摇,连蓄力都没有的一个巴掌。
耳光声响彻屋子内外,江云软被扇倒在地,右边脸迅速涨红起来。
“江云软你怎可如此对你姐姐不敬,还不快去道歉!”
他没有说将军夫人而是说姐姐,想把事情影响降到最小。
如果是辱骂姐姐最多算是家事,跟辱骂一品将军夫人根本不是一码事。
江云软已经傻了,明明是在家中,她却没有一点安全感。
他的眼神、镇国将军的眼神,让她平生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生命被威胁。
就像被一只口中还淌着上一只猎物鲜血的老虎盯上,惊惧之下,动不了,甚至声音都发不出。
就连江乾中打了她一巴掌都没反应。
“快去,快去跟你姐姐道歉啊。”江陈氏暗中拧她。
江云软这才找回一点理智。
她求生欲没有这么强烈过。
不管尊严、不顾面子,她像狗一样狼狈的爬到江七七身边,拽着她的衣摆像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姐姐,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有意的。”
江七七低头看着她,眼神怜悯,深吸一口气。
江云软眼中浮现出希望,哭花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姐姐,原谅我吧。”
香儿身侧的手不由握成了拳。
下一瞬。
江七七闭了闭眼,然后抬脚把江云软踹了下去。
香儿一愣。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江七七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眼神怜悯,叹了口气。
最喜欢的一双鞋子,脏了,不能要了。
江乾中着急的给江云软使眼色让她继续,自己也向江七七求情。
“七七,软儿她只是性子直,没有坏心思的。我知道多年来你母亲的死在你心里始终是个坎,但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不要因为这件事迁怒别人了吧。”
不愧是文官,一张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明明是江云软骂她,在江乾中嘴里过了一圈好像变成了江七七存心找事。
江七七挑了挑眉:玩这种文字游戏有意思吗?
“父亲,我想这事你找错人了。”江七七摊了摊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出嫁从夫。”
“我现在已经嫁给镇国将军,是名副其实的将军夫人,江云软如今骂的可不是她姐姐,而是一品诰命夫人。”
她转头看向沈洛,:“将军,侮辱诰命夫人该当何罪啊?”
“出口辱骂诰命夫人自然是要严惩不贷的。”后者缓缓说道。
“十九。”
身后的十九上前一步:“属下在。”
“江云软口无遮拦,侮辱将军夫人。”明明身处炎炎夏日,沈洛的声音却冷的仿佛置身冰天雪地。
他开口,像是在谈论一只苍蝇的死活:“拖下去,拔下她的舌头。”
————
“你确定吗?沈洛要拔了江云软的舌头?”陈成峰坐在马车上听下面的人汇报。
他承认之前他说话声音是有些大了。
虽然七七被江乾中藏匿了这么多年没跟他见面,但如果他想娶七七还不能跟江乾中这个老丈人关系太僵。
所以现在陈成峰就是后悔、十分后悔,不应该对江乾中恶语相向。
不过还好,修补间隙的机会来了。
“回殿下,这是属下亲耳听到的,十分确定。”
“好!”陈成峰掩饰不住的开心。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他只派人在江府蹲守了两天就碰到了这样一个好机会。
“车夫再赶快一点!”
“是,殿下,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