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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好!”

安德战战兢兢地伸出双手握手。

“不必这么紧张。”

雨修文微微一笑,笑容犹如和煦的春风,平息了一些安德慌乱的心情。

就像是普通人一般,如果忽略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强大威势的话。安德心想。

“咳,您好,修文大人。我叫安德,教令院生论派贤者,也就是这个学派的领袖。”

呼出一口气,安德让自己镇定下来,恢复了以往的从容,介绍起自己来。

“教令院生论派贤者…”

雨修文重复了一下,总感觉这个称呼有点熟悉,明明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才对。

“算了,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你去找布耶尔吧。”

雨修文挥了挥手。

“啊,是。”

安德愣了一下,低下头微微鞠躬,然后跑到了大慈树王身旁,递上报告。

布耶尔接过文件,手上淡绿色的光芒闪过,地面上冒出了几个由藤蔓组成的椅子,然后示意几人坐下。

“不介意我在这里听吧?”

雨修文指了指自己。

“当然,请便,如果你不觉得枯燥的话。”

布耶尔微笑说,然后开始听安德的汇报及问题。

雨修文在旁边从头听到尾。

其实大致内容就是近期雨林生态及学者们对此的研究,包括发现了什么新物种,部分生物的习性特点,还有丛林植被变化。询问的问题也是围绕这些方面展开,布耶尔都能轻松解答,让得安德醍醐灌顶。

“感谢树王大人,若非有您,这些问题不知何时才能解决。”

安德感恩地弯腰鞠躬。

布耶尔微微蹙眉,总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若非有我…吗?

“但总归是能解决的,不是吗?”

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雨修文忽然发言。

“呃,修文大人?”

安德愕然,没太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应该是想说,哪怕只靠你们自己,这些问题也未必如你所说的那么难。”

兰穆护昆达说道。

“欸?”

安德愣住了。

兰穆护昆达虽然也是兰那罗,但对方的学识见地哪怕是大贤者也颇为敬佩,自愧弗如,所以安德对它也同样尊敬。

而对方此话,让他有些茫然。

“恕我直言,兰穆护昆达,修文大人,这些问题我们一起研究了好几天也没有什么进展,所以如果没有树王大人,解决这些问题确实需要很久,甚至无法解决…”

安德低头说。

“或许如此吧,”雨修文笑了笑,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口,只是单纯觉得他们的想法有点不对,“可是,从布耶尔这里你们得到了什么?问题的答案吗?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呢?你们并不知晓这些答案如何才能自己研究出来。你们是在索求知识,而不是发现知识。”

“…但只要树王在,就算…”

“就算你们只知道答案不知道解答过程也无所谓吗?”

“…”

安德默然,算是承认了。

“这样啊…你们的依赖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布耶尔恍然,淡淡叹了一口气。

“安德,如果我不在,或者你们找不到我呢?”

“怎么会,树王大人,您…”

安德一下子就急了。

“我是说如果。”

“…如果真的找不到您了的话…”安德眼里透露出几分茫然,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抱歉,我不清楚,树王大人,不过我想,教令院全体上下都会慌乱的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雨修文忽然站了起来,“诚然,布耶尔可以让你们节省时间,加快知识探寻的速度,迅速进步。但你们也不应该过度依赖,就像是你们教令院也有学生和老师吧?老师只会教学生几年,等学生毕业了,他们又不能随时向布耶尔提问的话,难道学生就从此不再进步了吗?”

“不是的。”

“没错,当然不是。学生会自己去研究,自己去发现。不明白的会联合朋友一起搞明白,安德,你明白我的话了吗?”

雨修文站在安德面前,像是一座坚实的山,带来丝丝压迫感。

安德的身体颤栗的了一下,仿佛回到了自己学生时代被老师训斥的日子,那时自己好像也被说过,明明自己能弄明白,就不要总是问他。

“明白了,修文大人!”

他眼神里的茫然散去了几分。

“那就好,”雨修文松了一口气,“你觉得,知识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知识是我毕生的追求…”

安德脱口而出,却被雨修文直接拍了一下脑袋。

“蠢货!”

“欸?”

安德愣住了,脑袋有些懵。

又不对了?

雨修文板起脸,继续说:“知识是你的追求?你是说,知识是你的目的?”

“应、应该是吧?”

安德小心翼翼,又被拍了一下。

“是个头,还贤者呢,要你是贤者,学生都要长歪了。知识不是目的,知识是手段。知识这个词汇的诞生,就是为了让你们能更好的生活。你是生论派是吧,研究生物习性。你觉得对于你们的生存,有什么好处?”

“这个…比如通过研究植被变化,我们可以得知一些最近的气候状况,更好的生活,还可以确定哪些位置适合建造房子,决定是否扩建城邦,还有…”

安德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雨修文的表情。

就在他又举起手时,安德的话戛然而止,闭上眼睛等他再拍自己的脑袋。

不过这次雨修文只是将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这就对了嘛。这就是知识存在的意义,一切都是为了你们自己。询问神明而不渴求神明,自主探索才能更好发展,一味的依赖,你们会失去自己发现知识的能力的。”

相比于此前的严厉,现在的雨修文倒像是一位慈祥可亲的长辈,一位温柔的老师,敦敦教导着他这位尚不知真理的学生。

知识是手段而非目的,不应该过度依赖树王大人么…

“我明白了,修文大人,兰穆护昆达,树王大人。以后除非真的陷入瓶颈,否则学术上的问题——最起码我们学派,我们都会想办法靠我们自己解决,那么多学者,一起努力,总会有解决方法的。”

安德深深弯腰,向雨修文行了一个学生对老师的礼节。

现在想起来,树王大人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但当时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是我等的疏忽了。

——————

树王的模拟我个人打算是偏日常一点,毕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雨林里确实并无纷争,就让他们俩慢慢培养感情吧。

说实话,树王的,真不好写,总感觉她是那种对爱情没什么兴趣的人,一心为了子民。

更何况当初赤王爱上花神,花神不爱赤王,树王看得是最透彻的人,感情上看得相当明白,这就很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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