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大师兄的人在疯狂追赶我们。
我和师姐没命地跑了很长时间,师姐忽然停下脚步:“绯影,你快走,找个落脚的地方。”
见师姐神色平静,我心里反而起了隐忧,我不解地问:“师姐……你要干什么?”
师姐对我微微笑了一下,微红的腮边漾出清浅的梨涡,映着微弱的晨光,那一刻她好看极了。
“绯影,答应师姐,好好地活下去,你自己……快跑!”
“师姐,你怎么不跟我一起走?”我几乎哭喊起来。
师姐猛然扇了我一巴掌:“让你跑你就快跑,再不跑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
我拼命往山那边跑,远处是一片黄沙茫茫的戈壁滩。
天边,漫天的黄沙铺天盖地而来,似乎要把我吞噬!
“师姐,师姐!”
我一边跑,一边哭喊!
然后就突然醒了!
』
说完,苏晓雪轻轻抽泣起来,眼睛里全是泪水。
我惊呆了,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这……到底是梦?还是你小时候的真事?”
“真事,我上学之前的事。”
“你小时候叫绯影?”
“嗯,我师姐叫冷影,还是三个小师妹,都失踪了……都失踪了,这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连孟林也不许告诉。”
“嗯,我保证。”
见苏晓雪目光呆滞,我有些不忍心:“没事的,你师姐冷影一定没事的,她会好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找你来了。”
苏晓雪眼角噙着泪水,轻轻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小时候的模样应该变化了很多,就算是见面,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了!”
“你师姐……她一定对你很好。”
“她是我唯一的师姐,在她面前我还可以撒娇,在其他人面前,我只能坚强地活着,师姐是唯一一个让我还抱着希望的亲人!”
我犹豫了一下,唯恐会伤到苏晓雪,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还有个师父……不是吗?”
“师父?被我那个大师兄给害了,被那场大火吞没了。”
苏晓雪从床上下来,往门口走去,忽然回头,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你真的是听到我的叫声来这房间的?”
我很心虚,连忙点头:“真的!”
“哦,幸好我不是天天做梦,也幸好孟林雷打不醒。”
说着,苏晓雪穿着睡衣,穿好拖鞋下了床,从她的小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
“我们去客厅说话!”
到了客厅,她把银行卡交给我:“这里面有五百万,人民币可以在班缅里通用,当然,手机支付更方便,你把这张卡绑定到你手机上,班缅里那边,住在外面不安全,最好有自己的产业,就可以雇安保人员了。”
我接过卡:“购置什么产业合适?”
“你看着办吧?”
我忽然想起她做的噩梦:“嫂子,你小时候……不是跟我们一样上幼儿园啊?”
“唉!”
苏晓雪叹息一声:
『
我小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和父母玩捉迷藏,竟然成了永别。
一群不速之客突然闯进我家里,不仅抢走了我父亲的东西,还杀了我父母。
当时我就躲在床下,眼睁睁地看着父亲闭上遗憾的眼睛,流完最后一丝温暖的血液。
撕心裂肺的我,只能捂着自己的嘴巴,强忍着泪水与悲伤,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辜负父亲舍命的最后保护。
是捉迷藏让我逃脱一劫,但我不敢呆在家里了,就在街上流浪。
后来,遇到了师父。
没想到,过了一年多,师父竟然被大师兄害了!
』
听完苏晓雪的话,我才明白了:“你让我杀仇人!”
“嗯,但不能在这边杀,把仇人引到班缅里去再杀!”
“可是……”
杀人这事,我始终下不了决心,毕竟,是一条人命,死而不能复生。
“我父母的命呢?我师父的命呢?谁来给他们申冤?”苏晓雪眼睛望向窗外,泪光潋滟。
看到苏晓雪伤心,我一时茫然无措。
四目相对的瞬间,眼内的温度逐渐攀升。
“我会想办法帮你除掉仇人!仇人是谁?”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模样改变了很多!”苏晓雪叹息一声,“虽然我让你杀人,可我也不知道该杀谁!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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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班缅里有两条路,水路和旱路。
我走的是旱路,出了边境,那边就有好几辆半成新的大巴车,看样子是这边淘汰的那种,没有空调,开起来呜呜响。
座位是木制的那种,道路不平,玻璃窗‘哐啷啷’直响。
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一个繁华的地方,莫巴邦。
这里相对而言,是个交通方便的地方,离莫巴邦码头大约不到10公里的样子,从水路也是来这儿。
第一次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我好奇地四下打量。
这里很像30多年前的国内三线城市,人也不少,但很杂乱,破破烂烂中偶尔有几个新的建筑。
我随意地走动着,忽然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路边的大排档吃午饭。
从这两个人的长相和穿着,就能看出不是当地人,而是咱们这边的人,但到了国外,都是老乡了。
男的有点偏瘦,中等个,穿着花衬衣。
女的看上去有些泼辣,圆圆的脸,穿着一件露脐的短袖,整个将小蛮腰露了出来。
我要了一份干炒牛河和一瓶啤酒,就在这两个人旁边的小矮桌前先解决温饱问题。
先给苏晓雪发了个短信,已经平安到达了。
然后又给孟林发了个短信,按照计划,我下午去找一个叫雷哥的人,他在莫巴邦混了多年,有些人脉关系。
吃饭的那一男一女虽然是老乡,但他俩用方言聊天,我听不太懂。
并且我的目光落在这大排档旁边的一个小旅馆上。
小旅馆不大,只有两层,占地面积也不超过300平方。
也许是因为打仗的原因,生意萧条,招牌破破烂烂,字迹也看不清。
旅馆已经停业了,门前写着‘此楼出售’。
我想起苏晓雪的仇人……把这地方买下来,在里面杀人放火也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