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呀,人穷志短,既然饭店已经倒闭了,当然就要另谋出路啦,一身懒骨头也挨不过人在屋檐下呀。”看出了徐媛的疑问,李晓丽捂着嘴笑着说。
“恐怕不是因为人穷吧?一个大公子,再穷又能穷到哪里去呢?总不至于需要卖体力活呀。我看啊,还是爱情的力量。”徐媛看穿了李晓丽不想刺激自己的那份好心。但是李晓丽实在低估了徐媛此刻的心理承受能力。对于恩情爱侣,徐媛只有祝福的心思,没有嫉妒的想法。
“小媛...”李晓丽看着徐媛,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你这么美好的人,一定会有爱人在前面等你的。”李晓丽本想这么说,但是话未出口又觉得,自己说这种话怎么感觉有点像毒鸡汤呢?为什么要把人生的希望寄托在有没有人爱自己上呢?难道没人爱,就不美好了吗?
“你一定会活得很好的。”不,这么说也不对。李晓丽觉得,这种话也感觉很多余。徐媛自己不是没有心气的人,只要能够认真生活,用心工作,怎样都不会活得太差的。
罢了罢了,其实徐媛根本就不需要鼓励了。现在能做的就是陪着好朋友一起一起走下去。不会半路走散,也不会突然生出其他的心思。把好朋友三个字践行一生也就够了。
想通了这一点,李晓丽也就释怀了,不再强求自己必须要说出什么暖心的话来。她冲徐媛笑了笑,多年好友,一切尽在不言中。
疫情的日子,有些无聊,却也不缺温馨。欢欢在家也不需烦闷。有的时候翻翻绘本,有的时候看看画册,学一学拼音,认一认字母,把基本的加减法和数学基础知识理一理、算一算,日子倒也过得欢快。
徐媛这头,尽量把自己的情绪放在工作当中,在情感方面也会稍微放宽一些心态。只要不一头闷在毕忠的垃圾事情中,她就能逐渐找回自己的人生主线,不再走偏。
只是,在科研上,她渐渐发现了自己走不上主路的根本性的原因。那就是和真实的社会情况是脱离的。
以往,她做的课题多是和劳资纠纷相关,可是她是从学校的门进入了学校的门,没有在企业工作的经验,也没有多少和劳资打交道的经验。所以写出来的东西总是会悬浮着,不接地气。虽然也有和对方沟通和访谈,但是总觉得问题不够深入,浮在表面。
哎呀,如果我是评委,我也不会让我这个本子通过的。徐媛想通了这一层,看着自己从选题开始就不够接地气的本子,有些哀叹。
想到元利几个月前获中,徐媛想去问问她。
“元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了,有一个事情想要咨询一下。你看方便吗?”徐媛有些客气,觉得想请人帮忙肯定要放低姿态的。
“方便的,徐老师你说。”元利也很客气。
“关于课题方面,我现在有些问题,好像总觉得选的课题不接地气,没有办法和实际生活联系在一起。之前看你的本子,写的是和大数据相关的,想问问你的数据或者是课题的灵感来源是哪里呀?”
“这个嘛,来自老马呀。他带着我,有时候和客户吃饭,有的时候去公司逛一逛,我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那些方向突然就有了灵感。”元利没有把话说透。
徐媛突然愣住了。是啊,自己家里就有人是做生意的,为什么自己却找不到灵感呢?因为毕忠始终把她排斥在了自己的生意和事业之外。几乎没有去过他的公司,也没有接触过他的事业,更很少去出席酒局。没有实际的企业经历和经验,当然会找不到和工商管理相关的课题。毕竟工商管理是要密切和企业相结合的。
可笑的是,家里和企业结合最紧的人却把自己狠狠的排斥在了最外面。
恐怕邱珏都比我更了解他。徐媛突然酸了起来。
“徐老师,你也可以问问毕总呀。他那边做的更大,可能会给你更多的灵感也说不定呢。”
“好的好的,谢谢元老师了。”徐媛快快挂了电话。
听着徐媛狼狈的声音,元利想:看来俩人还是没和好嘛。
“小利,干什么呢?”马意风也被困在了家里,没法出门跑客户。
“没什么,徐媛问我点事。”
想起来毕忠的警告,马意风马上说:“你没说什么吧?”
“我是那种嘴巴上没有门的人吗?”元利翻了个白眼。
“没有就好,说话小心点。”
元利还是无法适应这种粗鲁的表达方式,心里的自尊心时不时冒出来刺痛她一下。她想着:等我从你手上再多拿到一个横向课题,咱俩就拜拜。元利给自己定下了KpI。
徐媛心里有些怏怏不乐:没想到在工作方面也要和他挂钩吗?即使寄情于工作也还是逃脱不了他对自己心情的掌控。
正在这么想着,电话却突然响起来了:“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也就不和我联系,是吗?”
是毕忠,语气居然有一些郁郁寡欢。
“你是来和我谈...”
徐媛“离婚”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毕忠打断了。
“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你不用想瞎了心了。我是来看看我闺女怎么样的。”
“她很好,没什么问题。另外我是一定会和你离婚的,你也不用想瞎了心了。除非你永远不回来,否则的话我也可以去找你。”
“我会把一切都和你交代清楚的,你听完之后再做决定,可以吗?我这边问过了,可能再过几天就要解封了。就这几天的时间也没有什么等不了的,对吧?”
“好。”徐媛不想和对方再多做啰嗦了,否则自己心里压抑已久的痛苦,可能马上就要喷薄而出。徐媛已经不想再情绪崩溃或者为此事大哭大闹了。既没有意义,还伤身伤心。
果然,没过几天之后封闭就开始松动了。大家可以有序地去上班,有序地去上学。只是还需要严格佩戴口罩,走到哪里都要刷一下码。
但不管怎么样,整个城市又重新活泛了起来。
毕忠也依言,回到了这座城市,回到了妻女的身边。
欢欢戴着小口罩,和父母道别之后走进了学校。
“我们是在这里说还是回去说?”毕忠看着徐媛。
“在车里说吧。”徐媛不太想在家里谈话了,因为只要是在家里谈话,就能够想起自己过往和毕忠说话的经历。那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徐媛既不想忆起,也不想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