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染上了不易察觉的低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乔明月也开始不舍得了。
而裴寒江亦知道，这是两人之间一直都跨不过去的隔阂。
“乔明月，不管太子妃是谁，我的心始终在你这里。”
这是裴寒江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的表达爱意。
心在她那里，只是，太子妃不能是她。
乔明月低着头，不敢回应。
“裴寒江，那你还是把馄饨配方给我吧。”
乔明月转身去收拾满地狼藉，也顺带悄悄擦去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泛起的泪花。
裴寒江拿着那个清瘦的身影，心中隐隐作痛。
“我没有配方，只能亲手教你做。”
“那也行，我给你付银子，不让你白教。”
乔明月收了摊子，裴寒江跟在她后头回家。
这是裴寒江第一次走正门进来。
而乔明月真的拿出了纸笔，认真的像是在学多么难懂的知识。
从放面粉的水多少，到揉面用的力道与时间。
乔明月都学都记。
“这应该不用记吧，看就会了。”
乔明月瘪嘴摇头，“我得记，我比较笨，何况你以后成婚了，我总不好麻烦你再来示范一次。”
在她心里，裴寒江是太子，此刻尚且还能愿意帮她，但长久以来，难免不会变。
裴寒江默默地继续，两人在小厨房里闷着声，谁也不打破静谧。
直到裴寒江最后走的时候，乔明月以为自己又把他给惹生气了。
但本来就是如此，裴寒江没有办法帮她一辈子的。
只是等到乔明月第二日出摊，看到了早早就在等她的裴寒江，还颇感意外。
“你来啦？”
裴寒江冷着神色，“我不来，你难道已经把我的手艺都学会了？”
“自然没有。”
“我怕你砸了我的名声，所以今日是来看着你的。”
乔明月瘪着嘴，但心中却是稍微有了点底。
乔明月本来以为经过了昨天的那么一闹，今日的客人会少很多，但是没想到还更加火爆了一些。
乔明月本来纳闷，但是看着今日后来越来越多的女客人来排队，她们的眼神都若有似无的盯着她身后的位置。
乔明月顺势回头，就能看到裴寒江那双勾人的眼睛。
好了，这下知道原因了，感情这些顾客都是被裴寒江这个多情蝴蝶给引来的。
乔明月看着后面排起了长龙，脸上笑开了花，今日看来又得赚不少。
只是裴寒江本人不太乐意了。
他喊了喊在前边忙活得不行，但是笑得合不拢嘴的乔明月。
“乔明月，我要走了。”
乔明月这才着急了，上前拉着人，说着好话。
“不是你自己说要来帮忙的吗，怎么还反悔呢。”
“那些视线让我感觉不舒服。”
裴寒江当太子多年，敢这样直勾勾凝着他的人，不超过五个手指头。
乔明月知道裴寒江这是又犯抽了，但面上也只能哄着，毕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呢。
“裴寒江，你瞧瞧，现在那些姑娘都冲着你来的，这说明你的魅力远胜南照国男人一大大大截。”
裴寒江昂着头，“这我一直都知道。”
乔明月内心翻着白眼，“那你就当赏赐了，让她们都涨涨见识。”
乔明月不停地拍着马屁。
最后也不知道是因为裴寒江不禁夸，还是她拍马屁的功夫炉火纯青。
裴寒江一脸暗爽的跑去顶替了她的位置。
一系列丢馄饨，老馄饨的动作，引得在场女子的一众掌声。
“好厉害！”
“这么好看的儿郎，就该进我家！”
“胡说，应该是我的。”
……
乔明月看着不断消掉的馄饨，只能上前大喊，“都是姐妹们的，大家都别争，我家大哥，今日都是来为南照的姐妹们服务的。”
这话一落，那些人更是欢呼。
甚至有些姑娘胆子大的，在接过馄饨的时候还上手摸了一把裴寒江。
裴寒江浑身冷凝。
乔明月眼见着他要发飙，连忙上前安抚。
“裴寒江，挣钱呢，这都不寒碜。忍，忍，忍。”
裴寒江吸气吐气，咬牙切齿的喊，“乔明月，你没说她们会上手呀。”
最终就是一整条街，就属她这个小摊子最热闹。
而宋清音今日正好上街准备去买点香脂，坐在轿子里，就听到了不远处的热闹的人语声。
轿子最终停下，轿夫恭敬的说，“宋小姐，前头挤了许多的人，只能绕路了。”
宋清音掀开帘幕，往外敲了敲。
“是卖什么东西？那么多人排着。”
“好像是馄饨摊子。”
宋清音觉得好奇，但又有些好笑，“跟没吃过馄饨一样。”
随后摆了摆手，“不绕路，就从那边挤进去，大不了让他们让让路。”
宋清音的人生里只有向前走的道理，遇到路障，搬走就是，想要她妥协，不可能。
物如此，人更是如此。
轿夫只能小心翼翼的回，“是。”
然后起轿，挤着进去，“让让，让让。”
人群里排队的姑娘们这下不乐意了，“你们是没看见这里有人吗？”
“对呀，路那么多条，不会选别条路走吗？”
宋清音听着外面的话，眼露鄙夷。
高高在上的在轿子里回呛，“是你们这些贱民堵路，还偏偏要怪我这轿夫，真是好生无理。”
不说还好，一说就惹了民怨了。
不少姑娘站出来，“你说谁贱民呢！”
宋清音没有跟这些贱民相处过的经验，不知道她们居然敢就这么怼她。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跟我说话！”
乔明月在里面忙活，很快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哄闹声音。
连忙出去瞧，“怎么了？”
而看到的就是排队的客人跟一个轿子里的女子吵了起来。
轿子里的人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探出头来，怒骂，“你们这些刁民，小心我让我爹给你们全都关了起来！没眼珠子的家伙，连我都敢惹。”
本着做生意不伤和气的想法，乔明月想要上前劝。
但当乔明月对上了探出来的宋清音恼火杏眸，一下说不出话。
宋清音知道乔明月被赶出了东宫，但是万万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再遇见。
“乔明月？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