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仪琳看到的是整装待发的少镖头。
“走吧,去恒山。”
少镖头牵过来一匹马,自己骑着一匹。
“还有爹爹……”
仪琳想起自从来到福威镖局,就消失不见的不戒和尚。
“其他事你不用管,跟着我就行。”
苏平打断了仪琳的话。
这件事情,充满着迷雾。
他要不戒和尚,做一些准备。
到底是听雨楼独自的行动,还是与中原武林有勾结,都需要不戒和尚,处在暗处。
昨夜与不戒和尚会晤,让他对恒山之事,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能够让不戒这个超一流的大高手,不敢动手,围攻恒山三定的黑衣人,武功之高,超出了中原武林的想象。
苏平与仪琳,一人一骑,一路疾行,不到三日,便赶到了恒山脚下。
山下镇,苏平走进一家客栈。
这是与福威镖局有合作的客栈。
福威镖局的镖物,如今走遍大明,在各地,都有相熟的客栈。
苏平进了客栈,亮明了身份,开了两间上房。
一路风尘,洗了个热水澡,闭目思索。
上了恒山,怕也不会一帆风顺。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听雨楼但有布置,怕是早已经尘埃落定。
好在,短短时间,蚀骨阵是布置不了的。
让他少了几分担心。
再加上,这一路上,未曾听说恒山有变的消息,显然,在恒山内部,也已经发生了未知的变化。
洗完澡,填饱了肚子,运起紫霞功,探听隔壁的动静。
一边运行嫁衣神功。
苏平几乎抓住每一个空闲的时刻,修行这门神功。
能不能破入绝顶境,目前看来,嫁衣神功,是最有希望的。
直到夜色渐浓,隔壁的房门,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声。
苏平虽然一直在运行嫁衣神功,紫霞功,却未曾停止运转。
听到动静的瞬间,就已经穿过窗户,在外墙掠过,闪进了仪琳的房间。
一进了仪琳房间,便看到一个小二打扮的人,已经走到了仪琳的床边。
这个小尼姑,一路上担惊受怕,好不容易到了恒山,一颗心,终究是放了下来。
此时,睡得正沉。
小二先是看了看熟睡的仪琳,便在房间中,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
良久,寻找未果,再次站在了仪琳的床前。
思索了一阵,弯腰,手指一伸,就准备点了小尼姑的穴道。
只是,腰间一麻,接着,一根手指,一路向上,连点小二全身十八处大穴。
小二当即愣在了当场。
提起小二,再次从窗户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苏平放下手中的小二,仔细的打量。
并不是客栈中的伙计。
客栈中的人,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扫视了一遍,没有这个人。
看来,自己与仪琳的行踪,已经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嗯,甚好。
经过了一个月,就算是有什么线索,估计也已经被对家抹除了。
此时倒不如引蛇出洞。
只要对方动手,就会有线索留下。
佛经上说,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
说的便是,有预谋的行动,终究不过是一场虚妄。
苏平点开小二的穴道。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审问,他是专业的。
刚出江湖的时候,就已经炉火纯青。
“少镖头?”
对方眸子中,神光流转,的确是个一流的大高手。
一流的高手,出手偷袭仪琳这个小尼姑,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苏平想了想,对于这种不太配合的人,自然要用非常的手段。
伸出手,将对方一根手指掰断。
“说吧,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小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身体不能动,但是折断手指的痛楚,却完美的传达到了大脑中。
“还不说?”
苏平想了想,又折断了一根手指。
“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
小二面有惊惧。
这位少镖头,不但如传闻中所说,武功高强,现在看来,手段亦是极其的狠辣。
面色平静无波,折断人的手指,竟像是演练过千百遍,熟练的很。
“听雨楼的人?”
苏平一边折断小二的第三根手指,一边问道。
“哼!”
黑衣人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十指连心,那种痛楚,一瞬间,便传递到了他的脑海。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已经招了,也就听雨楼,都是些硬骨头。”
苏平自言自语,又折断了第四根手指。
“少镖头既然知道问不出什么,又何必多问。”
小二额头,汗珠子已经落了下来。
“我也就是问问,也没准备问出点什么来。”
苏平折断了小二第五根手指。
“恒山的事,是你们做的?”
说着,又折断了第六根手指。
小二咬着牙,忍受着钻心的痛。
说到底,能够做听雨楼的钉子,都不是什么心志坚定之辈。
当苏平折断对方第十根手指,捏碎了对方一截指节,搓了一搓之后,就什么都招了。
“你只是负责盗取仪琳身上可能带着的东西?”
苏平摩挲着下巴。
原来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
“我什么都说了,你不要杀我。”
黑衣人已经彻底的崩溃。
轻描淡写,就捏断了自己十根手指,似是对人体的痛觉,了如指掌。
这个少镖头,简直比自己,更像是魔头。
“你什么都说了,可又什么都没说,你让我怎么办?
我也很为难!”
苏平叹了一口气。
听雨楼的人,杀了,也就杀了。
手掌一翻,一记手刀,割断了对方的脖子。
提起小二,跃进夜色中。
再次回来,听了听隔壁的动静。
嗯,仪琳睡的很香。
第二天,苏平睡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起来。
对方损失了一个人后,并没有再派人来。
似乎是放弃了。
“少镖头,你要洗脸吗?”
仪琳看到苏平,脸上有些欣喜。
这几日,多亏了少镖头,要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洗过了,这里是客栈,有小二的。”
苏平笑了笑,打量了一眼客栈的一楼。
一楼是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倒是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啊,哦!”
仪琳有些紧张,在山上的时候,这些事,都是她自己做的。
如今下了山,自然也是自己做。
少镖头不是尼姑,不用念经,倒是不用和自己一样。
“走吧,上恒山看看。”
苏平牵出马,仪琳慌忙骑在马上。
少镖头马术极好,自己要不是在衡城与令狐师兄学过骑马,这一路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少镖头,咱们就这么上山吗?”
仪琳小时候,听说过很多江湖上的阴谋传闻。
都是师姐们,在闲暇时,告诉他的。
像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暗中查探,等到有十足的把握,再上山吗?
为什么少镖头,和别人不一样。
苏平不知道仪琳心中所想,疑惑的看了看,
“你还有其他事?”
“没有没有。”
仪琳急忙摆动双手,手却离了缰绳,身子忍不住一阵晃动。
好在,在恒山的时候,她练功也算勤快,急忙运起恒山内功,稳住身形。
“没有不就得了,我们来,不就是上恒山,调查贵派掌门被害一事的吗?”
苏平说着,眼神在街上的人群中扫过。
目光当即,就是一凝。
“啊,这……”
仪琳觉得,少镖头说的好有道理。
却又像是哪里不对。
可她又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
只能低着头,骑着马,跟在少镖头身后。
苏平催动骏马,出了客栈,缓步而行。
在经过一个包子店的时候,长剑轻轻的一点,包子店的老板,面色瞬间呆滞了一下。
等到仪琳走过,才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哎,老张头,咦,这不是老张头,这包子铺,不是老张头的吗?”
有买包子的,看到老板倒地,急忙上前查看,却认出,这已经不是往日里,他们熟悉的老张头了。
苏平催马前行,长剑未出鞘。
剑身摆动,在一个歪歪斜斜扑上来的中年人胸口,点了一下。
接着,将胭脂摊主,递过来的一盒胭脂,缓缓的放回原位。
长剑摆动,压住想要抽剑的炒栗子老板的手,剑鞘在对方的咽喉,轻轻的划过。
接着,伸手接住从豆腐摊上丢过来的一枚飞镖,转手丢在了菜铺子老板的心口。
挑起一柄长刀,刺入豆腐摊老板的咽喉。
催马前行。
等到两人走过,身后,才传来扑通扑通的倒地声。
“杀人啦。”
原本拥挤的人群,忽的发出一声大喊。
看着街上,一股脑横七竖八倒下的七八个人,惊恐的叫了出来。
“少镖头……”
仪琳惊呆了。
他跟在少镖头身后,全程目睹了少镖头出手的过程。
轻描淡写,将准备伏击他们的人,一个个点死。
关键是,少镖头都没有出剑。
“别担心,都是些刚入一流的小角色。”
苏平转身,安慰了一句。
仪琳嘴角一撇,忽的想起了围攻掌门的几个黑衣人。
若是当时跟在自己身边的,不是爹爹,而是少镖头,掌门三人,怕是就得救了。
至于初入一流的小角色,少镖头说是小角色,那必然便是小角色了。
亦步亦趋,跟在少镖头身后,仪琳忽然觉得,比跟在爹爹身后,更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