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的语气更加坚定，眼神中也充满了真挚。
黎夜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他甚至忘记了如何呼吸。
十世中的画面和之前男人若有若无的试探，让他觉得纪承允是对自己有意思的。
可赤裸裸的喜欢和告白突然摆到面前，黎夜才知道他早先做的心理建设通通白费。
一时间，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不知所措。
纪承允不是非得要一个答案。
这么多年，他其实早已习惯将情感藏在心底。
然而，今夜眼前之人难得示弱又实在好欺负的模样。
一切都恰到好处，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吐露心声。
纪承允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在逼你，喜欢你是我的事，答不答应是你的事，不要给自己压力。”
男人越是这样，黎夜的心跳愈发剧烈。
他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试图找到合适的话语。
“嗯……就是……我有一些事还没搞明白，等我弄清楚了，我……”
像是不好意思，黎夜顿了顿，再次别开脸，“你在等等我。”
微红的耳根出卖了他，让纪承允的笑意深了许多。
“嗯。”
他向来耐得住性子。
渐渐渗入黎夜的生活温水煮青蛙，他的潜移默化就是为了防止他人的觊觎。
说他卑鄙也好，说他不择手段也罢，反正黎夜的身边只能有他。
纪承允眼中，还带着未散去的缱绻，“方便说说你想弄明白什么事情吗？”
黎夜抬手抚上自己的心脏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低头沉思片刻后，再次看向纪承允，“这里带给我的力量，和你的很像。”
林叶作为他残留下的神魂，心脏的一部分，回归时带来的力量跟纪承允净化厄时的本源之力好像一样。
纪承允沉思，要说这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本源之力像是他与生俱来的力量。
现在的他能召唤出类似天罚一样的攻击，不过要付出一定代价。
至于在虚假时空里，雪月说的天谴之神，纪承允眸光暗了暗，难得没有接话。
大师的预谋不是一蹴而就，早在数万年前就已经布局实施。
雪月等人的作用像是既定安排在棋盘上的棋子，在大师不方便的时候为他处理或解决一些事情。
就连司永昌（活了三百多年的司威）也说，大师总会消失个一二十年，在他需要换身体时再出现，而之后的他也再没见过大师之前的样子，对方总是用黑袍帽兜遮盖全身，所以洛白白冒充自己师傅那么久，司永昌才会没发现。
在黎夜看来，这种种迹象表明，大师并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一直出现在人前。
“或许……他们盗走普通人的气运和找大气运者，都是为了大师。”
“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我在想。”黎夜双臂一伸，往后倒在床上，眼神虚虚的盯着天花板，“我和他到底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会让他如此记恨我。”
黎夜能记起开劈十世是自己温养神魂所建，但神魂受伤是为何，他却没一点印象。
难道……
和大师有关系？
不排除这个可能。
毕竟大师又是害他经历不必要的苦难，又是在他轮回之后囚禁他，把他当成气运供养器。
黎夜，“你说我之前是不是杀了他全家啊！”
纪承允沉默一瞬，不确定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哈。”黎夜笑了，“要是这样，那我得送他下去和家人团聚呢。毕竟……我这么善良。”
“嗯，你最善良。”
两人不知道的事，他们已经隐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而大师，心中所想和黎夜一模一样。
都是想杀掉对方。
……
神社在安郎国人民心中有着根深蒂固的印象，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好的。
黎夜和纪承允看着丹东召集507局的特殊人员，对八角楼塔来了一次封印，就知道这虚假神社早晚有一天会被彻底拔除。
“只能先这样了。”丹东被突如其来的真相搞的苍老了许多。
不过短短几日，那眼角的皱纹多了好几条，往日身为祭祀师荣耀带来的优越感也荡然无存。
黎夜微微颔首，“嗯，封印神社，切断人民对神社供奉的信仰，也是个办法，就是要辛苦丹东祭祀师了。”
丹东摇摇头，那双眸子已然浑浊。
“不管是梦社还是神社，做的事都和气运信仰有关，我联系了与安郎交好的其他国家，让他们小心提防。”
人们对神社信仰的背后是虔诚还是欲望，丹东不得而知。
但那所谓的神明，通过神社从人们身上盗走的气运和信仰一定是有所图谋。
看似风平浪静的世界，早不知何时被潜移默化中毁坏了根基。
他们能做的，只有及时更改错误，停止自己愚蠢的举动。
丹东转头看向黎夜，又道，“还请黎小先生回去后，帮我答谢华夏国主，安郎出了这样的事，我着实是力不从心，只能烦先生代替了。”
从看不上黎夜，到后来的小先生，在到现在的先生，丹东的心路历程可谓能称得上坎坷了。
“安郎是华夏的盟友，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帮助朋友，不是理所应当嘛。”黎夜顿了顿，再次开口，“当然，祭祀师的答谢，我一定带给国主。”
闻言，丹东浑浊的眸子清亮一瞬，好似多日以来的困难迎刃而解。
安郎依附华夏，却被当成朋友对待，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丹东暂时也没有闲心去感谢华夏，梦社的后续处理，领袖的重新竞选，就连他们信奉为神明降临的神社也是假的。多方问题之下，丹东忙的像个陀螺，只有不停地转下去，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就这样，黎夜和纪承允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