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凉了。”
沈抚芷虽心有不愿,却也只能起身。
洗漱完毕后。
随便吃了一些,便又慵懒地躺回床上。
天赐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还睡?我们出去逛逛。”
逛你个大头鬼。
沈抚芷掀起眼皮,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说来也奇怪,昨夜,明明自己只是躺在那就行,也不用做什么,为什么最后自己感觉都累瘫了。
而他,反倒神采奕奕,一大清早便显得神采飞扬。
按道理说,他不是应该比自己更累才对吗?
天赐的拽着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她半边身子都脱离床榻上。
沈抚芷有些恼怒。
昨晚都没休息好,今天还不让她补个觉。
她犹如一只发疯的小猫,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天赐瞧见她这气鼓鼓的表情,不仅不生气,反而咧嘴笑了起来:“好,那你就在睡一会吧。”
沈抚芷抓着被子把头蒙上,又睡了个回笼觉。
屋里的窗户是开着的,外头火辣辣的阳光投进屋里,她觉得眼皮一片火热,然后坐起身,脑子清醒一会,便开始收拾小包裹。
她要回家。
毕竟在这里住店吃饭,处处都花银子,再多花一个铜板,她都觉得肉疼。
然而,天赐却不同意。
他说昨日,卖的银子呢。
沈抚芷捂着腰间的钱袋子不吭声。
天赐拉着她又去了镇子上有名的饭馆,名叫望秋斋,里边的鱼儿,肉儿,粉羹,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吃完那美味在舌尖上让人回味无穷。
好吃是好吃,就是恁贵了点。
一顿饭要三两多银子。
沈抚芷问那小伙计,能不能便宜点。
小伙计以为她想赊账,或是赖账,顿时没有好脸色,一开口就说些难听的:“吃不起,就别在这装大尾巴狼,想少给银子,没门。”
沈抚芷揉了揉眼睛,缓缓的抬起手,指向他身后道:“有门,就在你后边。”
小伙计拉着个脸。
天赐从腰间拿出几两银子扔到桌子上,拽着沈抚芷的手就走了出去。
小伙计见钱眼开,一秒变脸,果然给钱的就是大爷,他立马为刚才说的话而道歉。
天赐懒得和人多费唇舌,只当没听见。
出了饭馆,沈抚芷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心里还在数着步数。
天赐问道:“方才饭菜好吃么?”
沈抚芷“嗯”了一声。
“那还不高兴?”
沈抚芷小声说道:“太贵了,有点浪费。”
天赐闻言松开她的手,语气淡淡:“吃进去的东西还能吐出来?”
“能啊?我要吐出来,能把银子还回来么?”
天赐略带嫌弃的看向她。
“诶呀!我逗你的。”沈抚芷吐了吐舌头。
逛了一圈,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晚了。
一番洗漱后。
她又被天赐抱到床上…
白天四处溜达没闲着,晚上也没消停。
她累的觉得呼吸都是一种负担!!!
但凡她有一点抗拒,天赐都会俯在她耳畔,低低的唤她一声,“沈姐姐。”
她便完全没有一点抵抗力。
夜风徐徐,暗香烛影。
天边泛起的微光,沈抚芷似梦似醒间,猛然想起一些日常细微不易察觉的事。
那就是睡在枕边之人,他的身份到底是谁?
以前在村子里,他是随着她们的作息而过着乡野生活。
当初不是没想过,他会不会有亲事,恢复记忆时是否会离开,虽然他是花钱买来的。
可最开始,她就明白强求来的婚姻不长久。
她从不逼迫他。
他的个性那么鲜明,对于不喜欢的事,绝不妥协,且恩义铭记,界限分明。
他宁可忍饥受冻,也不愿依了这门亲事。
这放在任何一个女孩身上,都是一种难堪。
但沈抚芷天生钝感。
被人退婚,受人嘲讽,却依然乐观向前。
她不仅不羞恼,反而觉得他身上有着一种难得的品质。
其实他若存了歹心,大可以娶了她,解了眼下窘境,待日后时机一到,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届时,天大地大,人海茫茫,想要寻一个人,就如大海捞针。
她的日子只怕会更难。
*
日子一天天过去。
彼此都在相互了解。
她以为春暖花开,便是他离开之时。
没想到,老爹随口的嘱托,他竟然答应了娶她。
这有些出乎意料。
当下,她也欢欢喜喜的,准备做他的新娘。
她相信他,在他身边,莫名的心安,也愿意笃信,他不会负自己。
可是出了村子,沈抚芷突然觉得,天赐言行举止,皆是不凡,出手阔绰,这是与生俱来的。
他这样的人,想必出身应该比她要好一些。
她突然担心起来。
担心的并不是他恢复记忆后,会不会抛弃自己,而是发现两个人,是否会因为生活习性和身份门楣,有着难以跨越的巨大鸿沟。
沈抚芷窝在他怀里,心里莫名的刺痛起来。
天赐睁开眼睛,就见沈抚芷乖顺的趴在自己身前。
“醒的这么早?”他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沈抚芷缓缓抬起头来,眸子里含着薄薄的水雾,如雪藕般柔软的手臂,攀附过来,主动吻在他的唇上。
她说:“给我一个小娃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