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爷,咱们这一共有多少孩子啊?”
赵有福坐在传达室边上一边补着车胎,一边和看门的孙大爷聊着。
他带来的东西都被放到了传达室里,顾诗诗则进去找人来办接收手续了。
“3岁以下的7个,6岁以下的32个,12岁以下的19个,15岁以下的11个”,孙大爷如数家珍一般说出了数字。
“那15岁以上的呢?”
“有的去工厂了,有的嫁人了,还有的……哎~都是好孩子啊!”
孙大爷话没说完就转成了叹息。
赵有福没有再问,他知道还有些结果并不太好。
这种事情他上一世也经过的,和他一批的12个孩子,只有他1个上了大学,6个上了中专技校谋了个生计,剩下的都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了。
“哎~”,赵有福也叹了口气。
“小子,年纪轻轻的别叹气,日子越来越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知道不?”
孙大爷突然就给上了碗鸡汤,赵有福哭笑不得的一口喝了个干净。
“对,日子越来越好了。”
“对喽,要有信念,有希望!你看,今儿个一早,我还没睁眼就听见这喜鹊啊,喳喳的叫,那欢实啊,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赵有福很配合。
“嘿,我这刚一打开门,就有人送来了一车好东西啊,新布新棉花做的帽子、手套、衣服、裤子还是有棉鞋,好几百套啊,这个冬天,院里的孩子们,都有新衣服穿了,再也不会有人冻着喽……”
孙大爷越说声音越小,赵有福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孙大爷正在低着头,用手背擦眼睛。
他扬了扬嘴角,没有出声,继续低着头补自己的车胎。
这一刻,冬阳照在他身上,让他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心里,同样也是暖的。
这人间,从来都有真情在。
等到顾诗诗带着接收物资的人回来时,赵有福早就补好了车胎,正跟孙大爷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两人见到顾诗诗和一位与她有七分相似的人一起走来,便停了下闲扯。
“顾院长,怎么你过来了?“,孙大爷看清来人后,主动说了一句。
”孙老,大家都还在忙,我就先过来了“,顾院长先跟孙大爷解释了一句,而后转对赵有福说道:
”赵有福同志是吧,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实在是碰到了突发情况,我是这里的院长,我姓顾。“
”顾院长好,没关系的,我刚才听孙大爷说了,来了一批物资,孩子们可以不用挨冻了,这是好事的,我不着急的“,赵有福客气的回应着。
顾院长见赵有福说话很有章法,态度也很好,本就因为顾诗诗的描述而对他的好印象又多了几分。
”谢谢理解,还要麻烦稍等下,听诗诗说你带的东西比较多,我安排同事去推车了,马上到。“
顾院长正说着,不远处的拐角就出现了一道推着手推车的身影。
很快两个大行李袋和米面油就被放在专门接受物资捐赠的房间中,开始了清点。
赵有福负责往外取,顾诗诗和胡叔叔负责统计数字,顾院长负责登记清单 。
大家动作都很快,所以并没有发现,赵有福拿出来的物资数量实在是那两个行李袋装不下的。
等顾院长那边把所有东西登记好之后,她看着那张长长的列表下意识的感慨了一句:
“真好,都是孩子们需要的。”
赵有福笑了笑没接话,他没注意到顾诗诗看他的眼睛,比之前更亮了几分。
在顾院长的挽留下,赵有福和孤儿院的老师们,一起带着孩子们包了饺子吃。
白菜猪肉馅的,用的纯白面做的皮。
赵有福看着一群孩子,大的照顾小的,小的带着更小的。
忽然想起了穿越前的自己。
当他是小孩子的时候,哥哥姐姐们照顾他。
当他是大孩子的时候,他成了小孩子们的哥哥。
等到他成为院里最大的孩子时,院里所有的孩子都是他的弟弟妹妹,比亲的还亲那种。
不知不觉间,有水漏了,打湿了他的脸。
“你怎么了?”,顾诗诗发现了赵有福的异常,她凑到他身边轻声的问着。
“嗯,没事,看他们吃的的开心,我高兴”,赵有福扬起头,拼命的睁大眼睛,免得再有水漏出来。
“看着他们高兴,就多来看看他们”,顾诗诗假装相信了。
她其实看到他流泪了,但他不说,她就不戳破。
他也知道她知道他哭了,但她没有戳破,他就很开心。
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
到了下午2点,赵有福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离开了孤儿院。
顾诗诗本来也是要一起走的,但临时被顾院长留下了。
赵有福多少有些失望,好在顾诗诗主动和他交换了联络方式,说以后可以通信。
他心里乐开了花,嗯,脸上也笑成了花。
“早知道就不安排今天相亲了”,他在心里嘀咕着。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早知道。
不对,他其实是“早知道”的,就是早知道的不在点子上。
紧赶慢赶的,赵有福终于在3点的时候了回去。
刚到院门口,一股股的肉香味就从院里飘了出来。
不用看他都知道,这绝对是即将起锅的东坡肉,和炖了三个小时以上的鸡汤混在一起的味儿。
等他走进前院,一见就看到自家门口并排放着两个炉子,上面一个各放着一个砂锅。
边上围着一群大小孩子,拼命的在那吸溜着鼻子闻味。
这场景每次谁家炖肉都会出现,这一年下来,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福啊,你这是要招待什么人啊?又是鸡,又是肉的?”
赵有福刚准备进屋,就听到三大爷在背后问道。
“有几个朋友过来,好久不见了”,赵有福敷衍了一句,就准备开门。
“什么朋友啊,还用这么多好东西招待?这一顿得好几十吧?”
三大爷又问了一句,赵有福假装没听见,直接进了屋。
“三大爷是不是问你这顿多少钱了?”,赵有福刚一进屋,何雨水就问道。
“没直接问”,赵有福一边把大衣脱下来,一边应着。
“刚才过来好几趟了,打听来打听去的,可烦人了”,何雨水抱怨了一句。
“嗯,柱子哥呢?”,赵有福没理会何雨水的抱怨。
“在秦淮茹那呢”,何雨水撇着嘴说着。
赵有福立刻发现对方神情不对,追问了一句,“怎么了?惹着你了?”
“棒梗想拿肉吃,给烫着了,他给人家送药去了。”
赵有福差点被何雨柱这奇葩操作给气笑了。
他思量了下,对何雨水问道:”想不想出口气?“
”想!怎么出?需要我干什么?“,何雨水答得极其痛快。
”你这样,门外的这些孩子……“
”这,不太好吧?“,何雨水听完赵有福的话,有点犹豫。
”什么好不好的,你就说想不想出气吧?“
”想,但……“
”没什么但,想出气就听我的,东西算我的,干不干,给个痛快话。“
何雨水皱着眉头想了几秒,丢下了个”干“字,就出了门,开始招呼那群围着闻味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