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宝萱再次进来,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尤淇跪在地上,周围的贵女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裴沅坐在下首当一个看客。
宝萱一进来,便问道,“母妃,那贱人可认罪了没有。”
乐妃蹙了蹙眉,“宝萱,你是公主,平时本宫怎么教你的。”
“呵,乐妃姐姐,您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宝萱这孩子,还不是有样跟您学样嘛。”容妃嗤笑道。
宝萱气昏了头,发现自己口无遮拦,赶紧解释道,“我刚才吓坏了,以为尤妹妹是想害我,所以我才动手。”
乐妃也道,“宝萱这身子本就弱,这出来 一趟,就遭了大罪,唉,容妃妹妹,您何必还要挖苦我们母女呢。”
容妃神色冷了冷,她环顾众人,沉声道,“你们刚才谁看到尤姑娘推宝萱公主入水了。”
刚才事发突然,她们哪注意那么多,陶婉欣想说自己看到了,可她走在前头,走在容妃的身后,也不能口说无凭。
“你们不必担心,只管说,”容妃道。
“娘娘,确实是我.......,”尤淇结结巴巴的开口,她的声音太小了,整个人陷入一种恐惧当中,连话都说不清楚。
宝萱却很兴奋,“容妃娘娘,你听到了吗,她承认了,就是她把我推下水的。”
乐妃瞟了一眼神色恐慌的尤淇淡淡笑道,“这孩子吓破了胆,真可怜见的,容妃娘娘又不是那等吃人的人。”
“本宫再问你一句,真是你推宝萱下水的。”容妃语气变的十分凌厉。
“是.......我.,”尤淇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她说完之后,便不停的磕头,“求娘娘跟公主饶了臣女吧,臣女真不是故意的。”
尤淇慌得满脸通红,身子甚至发起抖来,宝萱看她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不由轻蔑一笑,她本来还想为难为难尤淇的。
这尤淇可是容妃娘娘看中的三皇子妃,尤淇丢脸,她就开心。
乐妃轻轻的勾了一下唇,淡淡道,“看来,真是不小心了。”
“尤姑娘,这事,你只管实话实说,”容妃再一次沉声道,“后头到底有没有做手脚。”
“没有,”尤淇拼命的摇摇头。
容妃看着尤淇慌慌张张的样子,心里有些厌恶,这样的三皇子妃,如何能比得上魏苹苹,这副缩头缩脑的样子,嫁进来,也只是累赘。
容妃想到此处,便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既然你是不小心,那便去给宝萱公主道个歉,这件事,便作罢吧。”
尤淇朝着容妃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意,容妃却不看她。
尤淇再次望向宝萱,重重的给她磕了一个头。
她那副低声下气的样子,让宝萱着实有些得意。
看到尤淇给宝萱磕头,容妃想让闻绍娶她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还没嫁过来,就矮了乐妃一头,等嫁进来,乐妃还不更是把她踩在脚下。
她要一个这样的三皇子妃有何用。
既然是尤淇不小心,宝萱闹了一场后,便作罢。
乐妃几人都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唯有裴沅深深的看了尤淇一眼。
那小丫头的做派她太熟悉了,在她眼里,裴沅看不到一丝屈辱,所有的表情都恰到好处。
怎么会有人不小心把人推下去呢,还是推宝萱下去。
这像是一场意外,只恐怕是尤淇不愿意嫁入皇家吧。
裴沅眼里有些笑意。
正巧尤淇才抬起头,那双略带笑意的眼眸便落入尤淇的瞳孔里,尤淇微微怔了怔,接着脸上又恢复惊慌失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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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皇宫里换来一道赐婚的圣旨。
圣上给三皇子指了杜家姑娘做皇妃。
杜映芳是盛京有名的才女,容妃对这门婚事也算满意。
至于尤淇名声有些损伤,但这并不妨碍她的亲事。
二月刚过,宫里头就要办喜事。
皇上的长公主宝珍公主要出嫁。
这不仅是皇家的喜事,而且还是司徒家的喜事。
圣上早已给宝珍公主赐下一座公主府。
她的一些东西早已陆陆续续搬至公主府。
只等着三月十五,宝珍公主正式出阁。
看着显庆帝如流水一般的赏赐,宝萱有些吃醋,她也快出阁了,但是父皇却偏心宝珍。
“母妃,我的公主府还没有呢,你看宝珍的宅子,那么大,”宝萱嘟嘴道。
“急什么,等你出阁时,你父皇,自然会赐给你的。”乐妃笑道。
“哼,”宝萱扭头,“我已经好久没见到父皇了,恐怕我出阁时,也只是依着惯例。”
这宫里受宠的,跟不受宠的可不一样,宝萱见得多了,自然知道。
“母妃,父皇怎么这几个月,都不来您宫里,难道他真叫那小贱人勾了魂。”
“什么贱人,”乐妃皱了眉,“你这话要是传入你父皇的耳朵里,你还指望他给给你赏赐。”
“母妃,我只是说说嘛,难道你不想见父皇,”宝萱浑不在意,“以前,咱们受宠时,多少好东西都搬到咱们宫里,但您看现在呢,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怎么,有奴才给你气受,”乐妃道。
“我是公主,怎么会受那些奴才的气,”宝萱道,“我只是替您忧心,淳嫔要是个皇子,依着父皇对她的宠爱,到时直接封个皇子,这后宫,哪有我们的落脚地。”
“再说了,”宝萱歇了了一口气,道,“二哥虽然在朝野中有了些名声,但他是什么性子,您是一清二楚,要是日子往后,父皇还能看他顺眼吗。”
宝萱说的那些话,就是乐妃这些天心中所想,这十多年,一直是她靠着显庆帝,她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靠着显庆帝,若是显庆帝厌弃了她,没有她在一旁周旋,恐怕闻信是真出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