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若熙的离开,没有激起一点风浪。
所有人都不把这当一回事。
毕竟这是伍家,她可是伍家正经的姑娘呢。
独裴沅望着伍芊熙的身影若有所思。
借着小解的理由,裴沅又溜达出来。
刚才,她在假山后面只听了大概,具体的细节她一概不知。
伍家的宅子这么大,她压根就不知道伍二姑娘要去哪里换衣裳。
她无头绪的瞎走一圈,正巧前面迎来一个小丫头。
“这位姐姐,我刚出来解手,路上地滑,摔了一跤,你瞧,”裴沅眼睛一转,立刻就拦住了她。
那丫鬟见裴沅的裙子上果真有污泥,便道,“姑娘,往后走,有客房,奴婢领您去那里换衣裳。”
“恩,那就有劳你了,”裴沅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
那丫鬟连忙摆手,领着裴沅往客房去。
裴沅跟着她走了不到片刻,便来到一排客房。
裴沅自己走进了最东边的一间客房,那丫头见裴沅进去,自己便去找裴沅的丫头,取换洗的衣裳过来。
裴沅得了时间,便想出门去看看伍二姑娘是不是也在这里。
但是还未等她出门,便听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像是有人朝这房子走了进来。
伍家的客房做为女客的休憩之处,布置的十分精致。
中间一个黄花梨的桌子,后面还摆着一张小塌,旁边架子上的摆着青瓷瓶。
裴沅环顾一圈,干脆钻进左边床底下,外面用帘子一遮,什么也看不到。
很快,房间门被推开,裴沅估摸着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一进门,那两人就开始抱怨起来,“郡主安排的这份差事可不好做。”
“可不是嘛,这大姑娘可比猴还精。”
“真真渴死我了,”有人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这两人是石平郡主安排过来的。
裴沅心里浮出了一丝疑问,那她知道伍芊熙的谋划吗。
“也不知道,郡主千方百计的把那位找回来做什么。”一个婆子重重的吐槽道。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那桩婚约,难道真要郡主看着姑娘嫁给姓时的破落户。”
婚约,裴沅听的越发糊涂,但她的好奇心越加旺盛了。
“哎,这大姑娘滑不留手,姓时的那里也棘手。”
两人坐在那里满面愁云。
过了一会儿,两人便离开了房间,裴沅怕两人随时过来,并不敢爬出来。
她猜的没错,两人离开不久,便扶着一个男人进了房间。
那男人似乎是喝醉了,瘫软在榻上。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副面容,要是生在富贵人家,郡主说不定就同意这桩婚事了,可惜啊。”那婆子叹息道。
“你别忘了,当年时状元可是出了名的英才,只可惜.......,要不然这位现在也跟姑娘门当户对,哪用郡主费那么大的心思把那货找回来。”
这两人提起伍芊熙,语气充满了不屑。
裴沅立刻就猜到了,石平郡主认下伍芊熙这个女儿其中必定有隐情。
两人放下人后,便离开了。
裴沅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榻上那个陷入沉睡的男人,这人不就是被华清书院扫地出门的学生,时言。
居然是他啊。
裴沅吸了吸鼻子,怎么自己每次见他,这人都挺落魄的。
正当裴沅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叫醒时言时,外头又有人进来了。
这一回,她们是扶着伍芊熙进来的。
放下伍芊熙后,她们就忙不迭的离开了。
听到关门时候的那一声上锁声,裴沅在心里暗叫了一声,糟了,她不过就是看个戏而已,怎么把自己搭进去了。
那位伍大姑娘在两人离开之后,居然睁开眼睛,直接站了起来,望着那反锁的门大笑起来。
笑声让裴沅有些发毛,这伍芊熙是疯了吗,算计伍若熙不成,把自己搭进去了。
“时言啊,时言啊,想不到,我又回来了。”伍芊熙用手指甲划过时言那张清俊的脸。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恨意,有怒意,还有一分不易觉察的痴恋。
“这辈子你完了,你再也翻不了身了,”她勾起嘴角,“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本文集是我写的,你也不必知道,这辈子,轮到你仰望我了。”
伍芊熙似乎很兴奋,她脸上洋溢着一种笑容,一种得意。
“我不会嫁给你了,从回来的那一刻,我就确信自己不会嫁给你了,但是,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位漂亮的妻子。”伍芊熙说着,一面往左边走去,到那柜子旁边突然停住,然后一拉开。
已经昏迷的伍若熙就躺在那里。
“你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伍芊熙笑的很明媚。
紧接着,伍芊熙用尽力气把伍若熙拖了出来,放在床上,脱去外面的衣裳,只留下一件贴身穿的小衣。
等一切弄好之后,她回望了两人一眼,拿出早已备好的钥匙。
这一幕,从回来的那天开始,她就在心里谋划。
上辈子,她就是来换衣裳的时候,遇到喝醉酒的时言,两人待在一间房里。
然后,被人撞破,她下嫁时家。
因为时家跟伍家早在上上辈,就定下婚约,这件事,什么风浪都没有掀起,毕竟,她刚来盛京时,落水也是时言相救。
时家虽然家境落魄,但是时言有出息啊,他是华清书院的学生,有大好的前程。
当时,石平郡主拉着她的手,细细的说着这桩婚事的好处,而她望着俊美的时言也动心了。
就这样,她嫁进了时家。
伍芊熙那一生过得极不开心,尤其在知道伍若熙嫁给二皇子后,她的心里更是被恨意填满了。
这一辈子,她也要石平郡主最宠爱的女儿尝尝她所受的苦楚。
裴沅望着伍芊熙离开后,还是不知道该不该爬出来。
毕竟那两个人还昏着呢。
“你还不出来吗。”
房间里一道略沙哑的男声响起。
裴沅睁大眼睛,闭住气息,这是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