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谈话不欢而散。
薛泯依旧坚持自己观点,只是明徽态度更强硬,两厢僵持没了后续。
一早,蔺霜带来早餐。
“刘姨特意熬的养胃粥,说你最近总不吃饭,要好好养养胃。”
“谢谢刘姨。”明徽抱住她,“也谢谢霜霜。”
薛泯披上外套,“我出去一下。”
他态度太异常,蔺霜忍不住嘀咕,“薛老板怎么了?”
明徽摇头,默默喝粥,“可能没睡好。”
蔺霜咬口甜饼,“阿徽,逛庙会吗?”
她笑眯眯,靠在明徽身边。
“今天是最后一场庙会,去不去?”
昆城庙会多集中在春节至元宵节前后,只是那时明徽身体不好,没机会去。
“想去,但医生不准。”
“医生那边我去说,我们只逛一上午,中午就回来。”
蔺霜拦着她胳膊撒娇,“去去去去去去去去!”
“那你去磨,我可不说。”
明徽的管床医生是个年轻姑娘,总是笑眯眯,说话也和气,专业度高,对病人负责。
“好嘞!”
蔺霜双眼发光,咬两口甜饼就要去说。
明徽哭笑不得,“吃完早餐再去。”
“时不可待,时不可待,我来的时候看见她了!”
蔺霜脚步还没踏出房门,薛泯先一步推门进房。
“薛老板快去吃早饭吧。”
薛泯越过她,“我和琳琳说好了,吃完早饭就能出去,下午三点之前回医院。”
蔺霜止步,诧异回望,“你知道我要和阿徽去逛庙会?”
明徽也惊奇,怔愣望他。
薛泯面无表情拽张抽纸递给明徽,“嘴角。”
明徽回过神,“谢,谢谢。”
“今天庙会最后一天,总不能让阿徽错过。”
他坐下,闷闷喝粥。
明徽心颤一瞬,垂眸喝粥,掩饰情绪波动。
“那快吃快吃!吃完就出发!”
蔺霜催促,吃饭速度加快。
……
三人到时,庙会已经开场。
刘姨与邻居去逛花市,不掺和年轻人活动。
开年最后一场庙会,人山人海,摩肩擦踵。
明徽换了衣服,化了淡妆,腮红为她添几分血色。
蔺霜拽她东奔西跑,看高跷,买鲜花饼,不亦乐乎。
薛泯默默跟在身后,隔档所有拥挤与晦暗目光。
三人随人流到钟楼,有吐火表演,路边更有叫卖糖画、捏面人的小贩。
日头愈盛,人流腾然增多。
各类污浊气息塞满空气,挨肩蹭背,时不时有异样目光投射而来,夹杂不知何处故意搪来的手背肩肘。
明蔺霜皱眉怒喝,“哪个王八蛋占老娘便宜!”
明徽也不适。
背后,有黑手伸过来,女人浑然未觉。
薛泯上前,挤开黑手,拉开大衣围住女人。
薄荷气息赶走污浊,明徽脸色稍霁,回头望,“薛泯哥。”
“你拉好蔺霜,跟人流慢慢走出去。”
他稍低头,嘴唇触碰女人发顶。
“好。”
明徽牵住蔺霜的手,随人流缓慢流动。
周围空间不断挤压,薛泯尽力撑开怀抱,依旧拥挤。
背靠胸,肩靠肩。
明徽感受到男人胸膛灼热温度,也听到落在发顶上的呼吸声。
她低低发出笑声。
薛泯窥到她笑声中的乐趣,问:“笑什么?”
“我们像袋鼠。”明徽抓住蔺霜的手,“你是袋鼠爸爸,我和阿霜是袋鼠宝宝。”
“袋鼠走得可比我们快。”
薛泯也笑,“我要是变成袋鼠,就拉着你和蔺霜跳出人流。”
“好啊。”明徽应下,“那就让老天把你变成袋鼠吧。”
百米距离,三人随人流缓慢流动,终于突破重围。
“气死我了!”蔺霜气冲冲,“刚才哪个畜生占老娘便宜!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剁了他的手!”
明徽回头,嘴唇撞上男人胸膛。
白衬衫染上嘴唇红印。
她脸色羞赧,“薛泯哥,我——”
话音未落,一股大力将她拉出怀抱,薄荷味消失,鼻尖溢满烟草乌木香,呛得她晕头转向。
霍砚深不知何时出现在此,面色阴鸷,冷冰冰盯着他。
“大哥,请自重。”
薛泯坦然,“如何自重?”
男人冷笑,“阿徽与我是夫妻,你说呢?”
“明徽已经下葬,按法律说,你和她已经自动解除了夫妻关系。”
薛泯不急不缓,拉明徽手臂,“在你面前的人,是林徽。”
明徽意识清醒,被面前场景气疯,她收回手臂,推开霍砚深,恶狠狠道:“你发什么疯!”
女人面色惨淡,面容蒙一层阴翳,向前迈步离开。
蔺霜瞪霍砚深一眼,忙追上去。
薛泯也要追,被霍砚深拉住。
“大哥,你喜欢阿徽?”
薛泯止步,甩开他手,“你呢?”
“我爱她。”
“巧了,我也是。”
薛泯目光追踪女人身影,等不及对方声音,忙追上去。
心脏隐隐作痛,他身形摇晃,文聪急忙扶住她。
霍砚深转身,目光紧盯两人背影,脸色登时坠到谷底。
他只觉身体每一处绷的又紧又直,像一张拉紧的弓,蓄势待发。
“霍总。”文聪虚扶,犹疑询问,“太太,您还追不追?”
“追。”
他一字一句从牙缝中往外挤,“一定要追!”
男人稳住身形,迈开大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