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啊,那我们就出去走走吧!”纪芸菀上下打量了一下纪茵雪,说实话,自从宫中离别之后,就不知道她如何了呢!
南旭琮和南金雪两人看着纪芸菀和纪茵雪,心中颇为感叹,尤其是南金雪,看着就是想着要一棒子就将纪茵雪给打死!那个该死的女人,是她阻碍了自己追求纪芸菀,才让自己搞得现在成为了纪芸菀的小叔子!
胸中难平,但还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物,便道,“大哥,我先出去一下。”
“去吧!”南旭琮点头,自己便走到一边去,只是担心纪芸菀会不会被纪茵雪欺负,自从这纪茵雪嫁入侯府之后,就感觉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了!
纪芸菀和纪茵雪一左一右地走在那廊道上,她不说话,纪芸菀也不想开口先说。
纪茵雪走了几步,才说道,“大嫂,凉亭那边坐。”
“好。”纪芸菀点头。
两人在凉亭中坐了,纪茵雪倒是看着纪芸菀,并没有说话,纪芸菀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便问道,“二妹是如何死的?”
“嗯?”纪茵雪意识下的反应,随即便道,“病死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没了就没了,反正一身的痛,早点死,也不一定是个坏事。”
“可我听说,她的身子原本好了许多的,没想到,还是逃不过一死!”纪芸菀眼神有些冷地看着她,“还记得你出嫁的那天么?血染庭前啊,没想到,只有你能活下来。”
纪芸菀不忘提醒,要是她识相,就别乱搞什么花样,要知道,如果她不安分,那死的人,肯定会有她的名字!
“大嫂,依我猜,这件事情,和你是有一定的关系吧?”纪茵雪不是什么好鸟,那日的事情过后,就感觉有点奇怪,前前后后,总感觉纪芸菀变了,变得对自己很好,自己还以为她真的念及姐妹之情,放下自身的警惕,可是没有想到,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杀死了白姨娘和纪美媛,却差点就被纪美媛给杀了!
前前后后,就纪芸菀一个人没有事!
纪茵雪眼神落在纪芸菀的身上,纪芸菀看着,笑笑,“弟妹想得真是多,能有这么好的想象力,往后就不怕想出别的方法来,那弟妹,你不如想象一下,二妹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大嫂,我都说了,病死就是病死!”纪茵雪狰狞着脸,“难不成,大嫂你还要去查看一番么?”
纪芸菀冷笑一声,“我才没有这么大的闲心,就像是你说的一样,早点下去陪陪白姨娘,她也算是尽了孝道!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做好准备吧,南宫姨娘应该不会太久就会结束她的痛楚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纪芸菀站起来,颇有居高临下的威严,“你脸上这荷花妆,其实还挺好看的,比以前没有的时候,更加好看了!”
“你!”纪茵雪唰的一声,就站起来,“这荷花妆,还是托了你的福,才会画上的!”
“哦,那你应该好好谢谢我!”纪芸菀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恍然大悟一般,“哟,这疤痕,怎么弄的?”
“你,纪芸菀!”纪茵雪指着纪芸菀,就要怒骂,但是,又想到什么一般,顿时将手放下,“你真行啊纪芸菀!”
“直接称呼世子夫人的名讳,你不知道要受到惩罚的么?”纪芸菀冷冷回了道。
“茵雪该死!请大嫂恕罪!”纪茵雪听着脸色一变,该死的,自己险些中了她的道!纪茵雪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我的好弟妹,我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而已,你就跪在地上,要是被下人看到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纪芸菀笑笑,“起来吧!”
“是。”纪茵雪心中冷哼,还是站起来,“这疤痕,是文阁刺绣之后,我回来才弄的,别的不那么重要!”
“那挺好的。”纪芸菀审视了一下,“其实说真的,这荷花妆,很好看,挺适合你的,你夫君应该很喜欢吧!”
纪茵雪听着,顿时脸上一白,要不是因为她,南金雪会一直对自己冷冷淡淡么?现在还来说,南金雪应该会喜欢?喜欢个屁!连在床上都要喊着她的名字,该死的!贱人!纪茵雪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脸上却是绽放了一个笑容,“那是,夫君挺喜欢的,说我点了妆比没有点更加好。”
“嗯,那样挺好的。”纪芸菀淡然一笑,“时辰不早了,我累了,我回去了。”
纪茵雪看着纪芸菀走远,脚下才一蹬,坐在石凳上,“贱人,我一定会让你好死!纪美媛死了,你还能活着吗?南金雪,不是喜欢你这臭皮囊么?改天我就送他和你做成对便是!”
纪芸菀回到墨轩园中,见南旭琮没有在院子里,而有丫鬟进来喊,说是要到账房那边去看看账本,学习一下管账。
当下纪芸菀便应了跟着一起去。
南金雪独自出门之后,乘了马车,便到了一处比较热闹的酒楼中,看着无人跟踪注意,便走上楼去,找过几个厢房,终于来到一间厢房中,敲门,门立即就开了。
闪进去,将门关上。
“南二少,这边请。”那小厮上前来便引着南金雪到了里面去。
进了里面,南金雪看到桌旁已经坐着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浑身霸气,银色长袍,头上的翡翠玉簪标示着他身份的高贵。
“拜见二殿下。”南金雪拱手就道。
“坐。”皇甫霆眼神有着飘离,手中依然把玩着那把铜骨扇,自言自语道,“我就不明白,为何六弟总喜欢玩这样的一把扇子,这扇子,是多么容易就被人折断,你说,是不是?”说着,当着南金雪的面,一把就将这铜骨扇一折为二,那铜骨扇本来不容易断,却被他强劲的内力震断了。
“二殿下真是好武功,令属下大开眼界了。”南金雪恭维道。
“我今儿来,不是听你废话的。我且问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可能确定,南旭琮的身份?”皇甫霆将断了的铜骨扇丢在一边,反而是拿起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酒。
“二殿下,这件事情,属下认为,我大哥就是我大哥,应该是我同父异母所生的,并没有什么身份可言。”
“是么?”皇甫霆冷笑,“你真是愚蠢之极。”
“是,是,属下是愚蠢”南金雪暗自抹了一把汗,心中却是骂着他,好端端的让自己查什么查?自己一直都让人盯着南旭琮,却从来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不妥。
“他经常去什么地方?”皇甫霆问道,端起酒杯,然后灌入了自己的喉中,闭上眼睛,似乎是品尝着世间的美酒。
“应该是盘药居,或者是九月楼,就这两个地方,别的都不怎么去了。”南金雪看着他的酒杯,倒是有了一丝的口渴。
“你要喝?”皇甫霆此时转动着酒杯,脸上带着一丝的笑意。
南金雪不知他的意思,只好道,“属下不敢。”
皇甫霆面具下的薄唇咧开一道浅浅的弧度,手指轻轻地朝着那酒壶一弹,顿时,那酒壶就朝着南金雪的面前移动过去!
南金雪一见,只好是用手去接,没想到,那酒壶的力道,将南金雪整个人震得两只手臂发酸!
“自己倒来喝。”皇甫霆眉头轻抬。
“是!”南金雪双手有些颤抖地倒酒,在皇甫霆的注视下,慢慢地端起酒杯喝掉,原本以为是什么美酒,却发现,这是平淡无味的开水而已!
南金雪惊讶,“二殿下,您这是?”
“你心中想着是酒,它便是酒。”皇甫霆站起来,目光看向远方,“你要是想成就大事,你应该把水当成酒!哼,不过,本殿下想你不懂!你给本殿下好好地再查!别说,本殿下不给你机会!”
“是。”南金雪看着皇甫霆走了出去,才稍稍放下心来,这哪里是什么酒!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南金雪闷闷不乐地叫了小二,将水撤了下去,换了美酒上来。
这边,南旭琮和龚术到了盘药居当中,这盘药居,正在一处林子里,这林子少有人前来,南旭琮和龚术进去,却依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
刚想着要走,却看到门外一人站着,南旭琮仰头,看着正是不言和尚。
不言和尚看着南旭琮,道,“盘药老人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那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南旭琮看着他,“莫非,师兄还是看不穿这红尘事,所以来看看我?”
“为的是不让你一错再错,所以,我回来了。”不言和尚进了这竹屋,“进来说话。”
龚术便推着南旭琮进去,推进去之后,龚术自己走开,到屋外守着了。
“我多么听话,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你不应该感到开心么?”南旭琮看着他背对着自己,便好笑道。
“你将无辜之人拖下水,我能开心么?”不言和尚转过身来,眼睛如火,“师弟,我要如何说,你才肯罢手?”
“不可能。”南旭琮看着他,“你若是看不下去,就回山上去吧!”
“你将大小姐已经撤入水中,你难道不担心她吗?”不言和尚颇为怒气,“你做什么事情,可以,但是,你伤及无辜,就不行!”
“我没有伤害她,她是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南旭琮隐隐带着一些怒气,“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我一直小心翼翼,我一直都在留最后的后路给她,即使,我发生什么意外,她也能够安然度过此生!”
“你真是顽固不化!”不言和尚那看穿红尘的眼神此时也变得带着怒气,“你什么时候动手?”
“我不会告诉你的,何况,现在时机未到!西域正乱,倭寇暗黑,渤海王国兵强马壮,现在贸然挑事,不是明智之举!”
“看来,你还算是有些理智!”不言和尚冷道,“你趁早收手,不要祸害他人!”
“师兄,如果你的母亲被人陷害致死,你的双腿被废,你会容忍一直下去吗?”南旭琮看着他,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轮椅。
“我已经看破红尘,何必来此假设?”不言和尚听着这句话,良久,才说。
“不,你不会。”南旭琮冷笑一声,“你这几个月消失了,你去做什么了?”
“没有什么。”不言和尚摇头,“你好自为之,我不会再劝你了,不会了。”
“谢谢师兄!”南旭琮伸手,“请替我向师父问安。”
“哼!”不言和尚从自己的手中拿出一卷书来,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这是给你的,你自己看看吧!”这一声,似乎是感叹,似乎又是无奈。放下,走了出去,只是片刻,就消失在那林子深处。
南旭琮把玩着自己的金丝,金丝一卷,就已经将那书卷拿到手中,随意放开了几页,南旭琮的嘴角笑笑,将这书卷放入自己的怀中。
门外龚术进来,看着那远去的不言和尚背影,上前来道,“爷,没事吧?不严师傅怎么走了?”
“没事,他想走就走,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回去吧!”南旭琮似乎毫不在意。龚术点头,便立即推着南旭琮的轮椅,朝着侯府回去。
纪芸菀一直都在那账房中看着账本,这些账本,很多,很厚,纪芸菀一张一张翻看,倒是有点累。
看完一本,放在一边,继续看。
此时,一人抬脚进来,纪芸菀头也没有抬,就立即说道,“账房重地,何不敲门而进?出去!”
“呵呵,看来大小姐嫁入侯府,还真不错!”没想到一声男人好听的嗓音就传了进来,随着那声音,这账房的门,应声而关!
纪芸菀顿时惊讶,抬头看去,只见这人脚下一双黑色金龙靴,穿着银色长袍,面上戴着银色面具,纪芸菀顿时一怔,这人!
“二殿下,何必遮遮掩掩,既然到了侯府,为何不正大光明地去正堂坐坐,来这账房,是何用意?”纪芸菀很快镇定下来,与其和他打哑谜,倒不如挑开了说!
“你真是聪明啊芸菀!”皇甫霆嘴角带着一丝的微笑,“我是来告诉你,南旭琮不是什么人,他是魔鬼,你信么?”
“天底下的笑话,莫过于此。门就在那里,请二殿下回宫。”纪芸菀面无表情,继续低头翻看了一下账本。
“你不信?”皇甫霆看她如此镇定,倒是自己的心中有了一丝的慌乱,不行,自己一定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魔由心生,你说,谁是魔?”纪芸菀抬起头来,面容冷笑地看着他。
皇甫霆一怔,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好,你不信,就作罢!”皇甫霆鄙夷了她一眼,“往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你不知道的太多,往后,你会知道事情的始末,那样,我看着你哭,一直哭!”
“二殿下开的玩笑已经够了。”纪芸菀低下头,“你可以走了,也可以我喊人,将二殿下送回去。”
“告诉你,”皇甫霆冷哼一声,“他一直在利用你,在利用你报仇!”
“你可以走了。”纪芸菀心口一痛,这是第二次有人这样对自己说,他在利用她?可笑!不是的!
皇甫霆看着她,终于满意看到她一丝的反应,才笑道,“好自为之。”
“二殿下不必提醒。”纪芸菀猛地,犹如那逃脱的兔子一般,自己去打开门,然后就走了出去。他不走,自己走!
纪芸菀走了出去,立即就朝着墨轩园跑去。皇甫霆说的肯定不会是真的!他不会利用她!皇甫霆肯定是来破坏自己的幸福!这样的人,其心可诛!
纪芸菀一口气跑进墨轩园,一进去,正看到南旭琮笑着对望着纪芸菀。
纪芸菀的心猛地一怔。
皇甫霆刚刚肯定是骗自己的!自己才会不信他们的话呢!什么利用不利用,谁都无法知道南旭琮对自己的好!谁都无法替代他在自己的心中!一旦爱上了,那么就应该要互相信任!他会利用自己?绝对不会!
南旭琮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妥,便上前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刚刚遇见一个人了。”纪芸菀也上前来,坐在那园子里的榻上,“他莫名其妙跟我说了好些的话。”
“谁?”南旭琮顿时颇为紧张。
纪芸菀看着他,“我刚刚在账房中看账本,可是,他突然就闯了进来,我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是西域王子?”南旭琮看着她,手心微微有些冒汗。
“是二皇子。”纪芸菀拉着南旭琮的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进来!”
“他对你有没有做别的事情?”南旭琮眸中带着些许的火焰,这个该死的东西,自己没有惹他,他倒是来惹自己了?竟然将主意打在芸菀的头上?
“没有。”就知道他紧张,纪芸菀拉了拉他的手,“我不会有事的,只是,他跟我说的事情,我感觉很奇怪。”
“说了什么。”南旭琮此时眸子深沉,看着纪芸菀,“不要靠近他,他会伤害你的。”
“我一直都听你的话,没有靠近他。”纪芸菀用你放心的眼神看了他,才道,“他说,你是魔。”
南旭琮一怔,“这个词,不错。”
“我不信。”纪芸菀靠上去,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南旭琮,别的,都不是。”
“有妻如此,何有他求?”南旭琮感叹一声,将她拉入怀中,“芸菀,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他们在蠢蠢欲动,我不得不防备,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纪芸菀点头,“你可是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信你,我一直都信你你知道吗?”
“芸菀。”南旭琮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芸菀,我好爱好爱你,我无法用我的言语去表达,只是,如果你有朝一日,你要取我性命,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我从来都认为我是个冷血之人,可是,遇上你,我感觉到我的心在跳动,我的血是暖的,芸菀,你感受到了吗?”
“是。”纪芸菀眼神看着他,将手放在他的心脏的地方,感受着他强劲的心跳,“所以,有些事情,你别一个人独自承担,好吗?”
“好。”他良久,才说出一个字来,这话,连调子都变了一般。
纪芸菀闭上眼睛,轻轻地偎依在他的身旁。
南旭琮抚摸着她的长发,任由着风撩动她的发梢。他的手轻轻地摸在她的脸上,犹如触碰着一个美不胜收的瓷器,不忍被人亵渎。
南旭琮带着她回了屋里,让丫鬟将纪芸菀送到床上去安寝。其实这也不过是傍晚,但,南旭琮明显的用药了
南旭琮重新回到自己的书房中,无人之时,才重新将怀中的那卷书掏出来,一一细细翻看。
有救了,终于找到方法了!可是,不能用,不能!宁愿自己一辈子站不起来,也不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改变现在的这个场面!
南旭琮脸上不断变化着,想到最后,他将书卷包起来,然后放到了匣子里头,放到暗室中。
怎么样才能够做到两全其美,这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
罢了,这些事情,往后再慢慢打算。
南旭琮回到房中,让丫鬟将饭菜端上来,然后才喊醒纪芸菀。纪芸菀迷蒙着眼睛,感觉有些意外,“我怎么会突然就睡着了?”
“你太累了,今日早些休息,明日回门,要早起。”南旭琮夹了一块肉放在纪芸菀的碗里。
“嗯。”纪芸菀点头,慢慢将肉吃掉,对他的话丝毫没有存在一分的怀疑。
南旭琮贪恋地不停地看着纪芸菀,一直都盯着她的动作,纪芸菀看着,笑笑,“你怎么老是盯着我看?”
“因为值得。”
“值得。”纪芸菀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的含义,只感觉自己心中升起一种苍凉之感来,值得,值得做的事情很少很少了纪芸菀收敛了情绪,“快吃吧,别老看了。”
“嗯。”南旭琮点头,只是眼神依然放在她的身上,贪恋得无法移开。
一夜无话,他拥着她,两人都沉默着。她仰头,看着他睁开眸子,却是毫无睡意,“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但是无碍,往后肯定会好起来的。”南旭琮低头吻了吻她的墨发,“明日回门,回门之后,我们就去白马寺吧,去那里上香,喜欢么?”
纪芸菀怔了一下,“为什么要去白马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