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不出意外地踩点到了公司,alley瞄着他的动作,在他过来时坐着办公椅呲溜滑到他面前:“哎呦,帅锅,我发现你怎么天天踩点来呢。”
“什么啊,别瞎说。”程筝急吼吼地敷衍着alley。
程筝的踩点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还不是因为他每天早上都要刷碗收拾厨房。
alley还以为他是担忧自己的考勤和公司,无所谓道:“这有什么的,我要是知道今天上午贺律也不来,我就跟你一样卡点来了。”
程筝听到关键信息,扭过头集中起注意力问:“他们干嘛去了?”
“陈律出差,贺律他,嘶,我还真不确定,好像是去那个——”
“小程同学。”
alley话说一半,这句听起来很有礼貌的“小程同学”直接中止了他们的对话。
刘放面带微笑,胳膊夹着两本书,手里还有一张卷子:“你终于来了,小程同学,补习结束。”
“咱们要考试了哦。”
alley:“……”
程筝:“……”
程筝安静了一刻,然后“啊啊啊啊!!”的崩溃大叫,在刘放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下绝望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Good luck!!”alley冲他大喊。
——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灰头土脸的出现出现在门口。
“哦哟,帅锅,这么巧,又碰上了。”alley抱着一个大箱子说。
“……”程筝的心有点凉凉的,他只是想去给自己接杯热水,让自己的心再次温暖起来。
“是挺巧的。”
“这么快就考完了?我以为刘放出题会很难呢。”
“谁说他出的题简单了。”程筝偷偷咕哝一句。
alley听见他的嘀咕笑个不停:“嗐,没事啊,这不是分数还没出来呢吗,相信你自己。”
“……谁说分数没出来呢。”程筝接着咕哝道。
他回头瞄了眼办公室里正拍照给贺衡恩汇报考试情况刘放,烦闷地掀了下眼皮。
alley险些被垂头丧气的程筝逗得笑出鸡叫,拼命压制着笑声,肩膀耸动几秒后才说:“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
“刘放当场出分啊?你多少?”
“六,六十九。”程筝不情不愿地告诉她。
“可以了,四舍五入算七十。”alley和程筝并排走着,“下次再接再厉。”
程筝看到她手里的东西,伸手要接:“你这什么啊?放茶水间的?”
“不是啊,是卫生巾。”
程筝触电似的缩回手:“噢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的快递吗?”
alley看见他尴尬且羞涩到无地自容的表情,弯着嘴角笑道:“是律所的,要放在女卫生间的。”
“啊?”程筝惊讶地瞪了下眼睛,“哦,是那种公共的吗?”
“对呀,律所里面好几十个女性,平均下来可能每天都会有人处在经期,贺律看我们也不太方便,就跟陈律说干脆买好备在律所算了,陈律同意了,所以这个买卫生巾的重担就交到我手上了,陈律报销,不过这一箱是贺律买的。”
程筝说不上是不由自主还是发自肺腑的想要微笑,他笑了笑,唇角扬着,轻声说:“他们人是可以的。”
“这个嘛,我们当然知道咯。”alley的笑容明媚柔软,“不过你别担心帅锅,你人也是不错的,别害怕被他们比下去哦。”
她带着箱子走进卫生间。
程筝停在原地,过会儿才抬腿迈入茶水间。
——
三点左右,程筝在外面听到了贺衡恩的声音。
“刘放。”贺衡恩模模糊糊的叫了声刘放,然后回到了办公室。
程筝端坐在办公桌前竖起耳朵。
下一秒,程筝起身,猫腰,顺着墙角一路溜进和贺衡恩办公室相邻的陈一办公室当中,贴在中间的那层墙上。
偷听。
……
“靠,什么都听不到。”程筝被怀正的隔音效果惹恼,烦躁地锤了下墙壁。
他不得不跑到贺衡恩办公室门口,蹲在盆栽旁掩人耳目。
“你……”经过的一个同事眼神疑惑,程筝竖起手指向他嘘了一声。
“邀请函做出来了吗?”贺衡恩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做出来了贺律,昨天下午出来的,当天就发到了各位律师还有老板手上。”
“那就行,有多少人确定不来?”
“暂定名单我整理出来了,我马上发到您的微信上,有不少宾客还无法确定当日行程。”
“那这样吧,两天后你再问问他们,名单确定下来后你再发给我。”
“好的。”
程筝“嗖”地爬起,手脚并用的飞出二里地远,险些栽在地板上,等他屁滚尿流地冲回自己办公室时,刘放也推开玻璃门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他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没听清,来来回回就是“名单”“客人”这几个字……程筝的后背紧贴玻璃门,撅起嘴巴皱着眉,贺衡恩这么快的么……
怎么才订下场地,没两天就要结婚了?他还真是行动派,干什么都迅速……
既然是刘放在负责,那他肯定也是知道的……他要去问问刘放吗?
还是算了……免得大家尴尬得要命,刘放同样拿钱办事,不至于为难到他头上。
——
下了班,程筝骑上电动车晃晃悠悠地朝超市进发了。到了超市门口,他一脚蹬地,一脚准备踹下车支下车,忽地抬头,才想起来自己并不该来到这里。
“……我在干什么,怎么神经兮兮的。”程筝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昨天他刚买过一些蔬菜,今天原本可以直接回家的。
他沉沉地叹声气,骑车继续往前走。
到了秋天,温度也越发友好。程筝最喜欢春天,其次就是秋天,没有太热,也没有太冷,风吹得很合适,他也很舒服。
在来到北京的这些天里,他骑电动车就骑了很多次,每次骑车都是一次享受,在这些时光里,他静下心来感受这个世界的,人们的步伐。
他不再年轻,都说时光穿梭岁月荏苒,还真是这样,说不准下一次再恍惚时,他都迈过三十岁的门槛了。
他现在的心境也和曾经不同,有着截然不同的改变,与当初那个心浮气躁又焦虑痛苦的程筝相比,跑出了十万八千里远。
北京下午五点半的风景是很好的。
如果人一直无忧无虑该多好。
他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决定,可后果难料。
——
把电动车还好,程筝插着兜吹着口哨回家,如往常一般开锁进家,一双腿还没都踏入玄关,他就傻了眼,整个人僵在原地。
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外国人。
程筝退出去看看门牌号。
还是说,贺衡恩交友都交到国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