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天京都各处突然传出端王府的瑞安郡主,不爱才子爱武将,说要嫁一个文武双全之人的传言。
更有好事者编了一个武状元与郡主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画本子,在各大茶楼争相演绎。
李文山叛逃之事已经众人皆知,李家被满门抄斩,但就在派谁出战讨伐李文山之事,朝堂之上,议论良久,也未能择出合适人选。
“依臣看,顾凌霄顾将军如今闲赋在家,不如让其戴罪立功,前去征讨。”
兵部尚书付文清,突然说道。
“臣附议,顾将军之错已经得到处罚,正是朝廷用人之际,顾将军文武双全,可堪大任。”
说什么戴罪立功林墨朗便有些听不下去,不是已经被革职了,还有何罪,要用人家还要先打压一番。
“众位大臣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反正只要不让他们去打仗,何况顾凌霄这个瘟神还是早些送出去的好,省的再祸害他们。
很快一道圣旨便传出,朝堂重开武举科考,与明年恩科一同进行,并任命镇国公林墨朗为兵部右侍郎,全权监理此事。
并言明朝堂广纳英才,无论出身,只要有能力者皆可参与。
霎时便又有流言传出,说圣上宠爱瑞安郡主,就为了给郡主找到心仪的郡马,不惜重开武举科考。
更有御史因此上书弹劾此事,圣上朱笔御批,无稽之谈,国体为重。
朝堂之事商议几日都定不出一个能出战的武将,这是不争的事实。
然太傅一党上书之时,圣上又说,端王为国操劳,仅有一女,为其担忧,夜不能寐,朕作为弟弟,自该为其解忧。
于情于理,此事在议论纷纷之下悄无声息的进行着,看劝解阻拦无望,各家纷纷勉励,争夺桂冠,誓要赢得郡主的芳心。
“郡主,你何必要做此自损名节之事?”
本想着重开武举科考之事还要有一番周旋,没想到经郡主这么一折腾,倒一下子便成了。
但女子婚事被堂而皇之的这么议论,终归是于名节有损的,何况萧洛初还是郡主,还有可能会记入史册之中。
“无妨,本郡主何时在意过那些虚名,如今你也无须再一醉解千愁了,今日我可是光明正大过来的,快把你的好酒给本郡主拿来。”
其实李文山叛变之事她也收到了消息,想来满朝之中,却无可用武将,明明顾凌霄是可堪大用之人,却为了打击世家丢了官位。
所以萧洛初想要助她一臂之力,她希望天启国能繁荣昌盛,毕竟只有天启好,她这个郡主才能过得更好。
但她也希望顾凌霄能好,她知道顾凌霄那修长的手上布满的道道白痕,全都是战场上留下的伤口。
她听苏姐姐说顾凌霄身上有很多伤,虽然自己未曾看过,但也知道在战场上身经百战之人,定是踏过了无数的鬼门关。
这些日子她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如果说以前顾凌霄是活在她心里无所不能的英雄,那现在顾凌霄就是有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心怀天下的人。
而她,也想成为这样一个人,而不只是天启的瑞安郡主。
“喏,早给你备着呢,这可是我亲手酿的桑葚酒,旁人可喝不着。”
“你酿的?能喝吗?”
“那你别喝。”
“哎,小气鬼,快给本郡主斟上。”
顾凌霄向来不善于言语上的表达,虽然她知道萧洛初所做之事肯定也有自己的目的,但定然也有因为她的考量。
或许是因为苏莞的原因,又或许两人本质上的志投意合,连她也没有意识到是什么时候,她们突然就可以这样随意的交谈。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忽略了尊卑,如邻家姐妹一般相携而笑,似一切都顺其自然。
昨日她被圣上传入宫中,告知了她李文山的事情,虽然她早就已经知道,但还是装出一副惊愕的样子。
看圣上满脸忧思,当即提出愿意出征山东,征讨李文山这个逆贼,圣上对她一番夸赞,又为之前没有保住她的职位感到愧疚。
一番君臣互诉衷肠,顾凌霄领命出宫。
“苏小姐,有人称是您大伯的人上门求见,是否要请他们进来?”
伏生对于苏莞的家事也有所耳闻,所以苏寄思一家人上门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把人请进来。
“请他们去客厅吧。”
该来的人总要来的,不管怎么说也是血缘上的家人,本应坐牢的人,如今苏寄思只是被剥夺秀才称号,日后不得再参加科举。
“莞儿。”
苏寄思见苏莞进来,赶紧起身迎了过去。
苏陌也被杖责三十,如今正躺着休养,苏家大房一家人以后管束盛洲,永不得出,这里面也有顾凌霄的意思。
她不希望这一家子人再来烦着苏莞,只因这次他们并没有伤害苏莞,所以就留了他们一命。
但苏寄思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他们家苏陌本准备走科考之路,如此一来他们苏家便永无翻身之日了。
之前与他们暗中联系的人,在知道事情败露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于是便前来求见苏莞,他们知道如今这个侄女背靠顾凌霄,定然能为他们求条活路。
“莞儿,之前的事是我们做的不对,是陌儿他被人胁迫了所以才不得不做了那些混账事,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次吧。”
“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我们来京都也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情,他若泉下有知肯定也不愿我们苏家就此没落啊。”
“你替我们向顾凌霄求个情,你日后肯定是要跟着回盛洲的,我们日子过好了,日后你也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那顾凌霄看着是个厉害人物,这些日子她的事我也听了不少,她得罪了满京都的权贵,那些人岂能容得下她。”
“她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还是尽早跟我们回盛洲,家里自是会对你好生相待的。”
自己的儿子被打得起不来床,苏寄思自是心里恨急了苏莞,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日后将前程尽毁,又不得不屈尊来这里求苏莞。
“既然今日大伯来了府上,我便把话明说了,且不说大伯家当初为了霸占家产将我们一家赶出府去,自此再无干系。”
“就苏陌他陷害朝堂命官之事,本应有牢狱之灾,如今只是杖责,大伯应当知道为何,以后我与大伯一家也再无干系。”
“伏生,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