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恪大王写了一手不堪入目的“狂草书法”,但不代表了李恪大王的文采不行。
李世民还是秦王的时候,身边先不说“弘文馆”的十八学士,像上官仪这样的神童都不知道多少,全李世民被收入麾下。
这些人每天在秦王府进进出出,李恪不被熏陶出点文采来才怪。
李恪大王这么敬上官仪,完全是上官仪白天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让李恪受益匪浅。
李恪大王这点就不像李世民那个,昏君阿耶。
李世民是吃硬不吃软,你对他讲理,必须是反着来。
李恪大王是吃软不吃硬,你好好和他讲道理,他就能跟你好好讲道理。
要敢跟李恪大王来硬的,李恪大王永远比对方还硬。
李恪想起上官仪刚刚念的诗,就问他:
“听别驾刚刚的诗,貌似想家了?
咱们才出来长安一天啊?
你至于这么念家吗?”
上官仪知道小殿下误会,就赶紧解释:
“殿下有所不知啊,我人确实是在长安,但我的妻儿和母亲都还在峡州。”
“为什么?难道你在长安单独有一房?”
李恪会这么想,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长安很多的官员都是这样。
老家不在关中或者长安,就会把妻儿放在老家,照看老家的产业,自己在长安再找几门小妾也行。
反正他们是当官的,不是庶民那样,不能纳妾。
根据大唐的官制,七品以下都能纳一名妾。
就算已经纳妾了,也能买新罗婢、观音蛮回家,干嘛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上官仪一听就知道,小殿下这是误会了。
“哈哈哈~不是殿下想的那样,我与夫人恩爱有加,不会纳妾的。
而是我的夫人带着刚满一岁的儿子,去峡州看望老家的母亲去了。”
“你有儿子了?你看着才多大啊,你就成婚了?”
李恪这话,让上官仪觉得别扭,不等上官仪说什么,白云就在李恪身后吐槽。
“殿下,你才九岁,你的语气怎么像是九十岁,看十九岁一样?”
“本大王九岁怎么了?九岁就不能说这话了吗?”
上官仪看到主仆二人互相吐槽,也觉得好玩。
“殿下,我已经二十了,当然能成婚。”
“那也不对,怀胎十月,你就算是今年一月份的出生,现在才刚刚进入九月一日,你也不该这么快有孩子啊?”
上官仪有点尴尬,这个小殿下倒是一点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是个小孩,心思还是挺活络的。
上官仪露出得意的表情:
“谁说的不满二十不能提前生孩子的,我只是年纪不到,不是身体不好。”
就在四人聊天的时候,锦衣卫来报:
“殿下,抓到两名可疑之人!”
李恪震惊一百年!自己可是亲王!
身边这么多带刀侍卫,到底是有多瞎,才能看不到这些侍卫。
再说了,本大王还没出雍州地界呢!这就碰到劫匪了?大唐治安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好嘛。
“给本大王带上来!让本大王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是吃了熊心,还是吃了豹子胆。”
不多时,两名和尚被押着上了船。
“殿下,正是这二人,他们刚刚一直在远处偷偷摸摸观察。”
没等李恪说什么,上官仪却先认出两名和尚。
“这不是玄奘大师,还有法琳大师吗?你们找蜀王殿下干嘛?”
上官仪明显认识两人,而且语气里,还有给两人开罪的意思。
上官仪对两名大师说完,又转头对李恪介绍起来两人。
“玄奘,二十七岁,洛阳净土寺的法师。
法琳,五十岁,长安南山,龙田寺的法师。”
李恪不认识什么法琳,但认识玄奘,这不就是《西游记》的男二嘛。
以前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今天见到真人了!
“我草!唐僧长这样?
还是书上写的一样,真白、真俊俏啊,没头发这么俊俏,有头发不得迷死个人啊?”
玄奘和法琳听到李恪这颇为直白且略带调侃的话语,不禁微微一怔。
玄奘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
“蜀王殿下谬赞了,贫僧不过是一介苦行僧,容貌皆是皮囊,不足挂齿。”
法琳则轻抚胡须,目光炯炯地看着李恪,开口道:
“殿下,贫僧与玄奘法师在此窥探,实非恶意。
只是听闻殿下乘船路过此地,心中有些疑惑,故而前来一探究竟。”
李恪觉得自己知道玄奘不奇怪,但是玄奘和这个法琳怎么知道自己的?自己不是一直在长安待着吗?
李恪指着自己说:
“你们两位认识我?”
但上官仪这时候插话:
“殿下,两位法师还被双手扣在身后押着呢!”
李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因为见到真人给搞忘了。
“松开吧,你们刚刚干嘛在那鬼鬼祟祟的,都让锦衣卫误会了。”
玄奘和法琳被松开手,纷纷双手合十,对着李恪行礼。
然后法琳先开口说:
“我们一开始,就在旁边的寺庙谈论佛法,听来寺庙的纤夫说,他们今天拉的蜀王,这才想着来见一见殿下。”
其实哪里是这样,是两人听说从纤夫得知了上官仪在船上,这才来的。
那些纤夫一般都很少去长安,更别说见过走到哪里,都有侍卫跟着的蜀王了。
上官仪不一样,他出生在隋炀帝时期的大业四年。
其父上官弘在隋朝任江都宫副监,他随父迁至江都。
隋大业十三年的时候,“江都兵变” 中父亲被杀。
九岁的上官仪躲藏幸免,后为避祸遁入佛门,潜心研读佛教典籍,当了不到一年的和尚。
这在那年头不稀奇,隋朝对佛教也不错,连隋炀帝都养着“御用讲经僧”。
就算隋末了,起义军都没怎么杀和尚,不少还礼遇有加。
后来李渊建立唐朝,武德元年,孔颖达路过寺庙,看到寺庙的对联字写的不错。
一番打听后,这才知道上官仪的身世,这才收下他当弟子。
寺庙的主持也是见惯了这样的人,而且寺庙里也不止上官仪这样,为了躲避灾祸,被迫当了和尚的,主持就没给他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