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找我。”她的胳膊轻柔环住他,劲腰如昨,指尖触碰到许则匀的后背,轻轻摩挲血痂的斑驳。
“可以办理出院了吗?”
知意头发摆一摆,抬头,和他对视。
这半个月,大概是许则匀有生以来最闲的一段时间了。
‘中保特卫’的事务由岳泽代为执行,因为案子而终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的头发长得好快。
碎发刘海半遮掩他的浓眉,空调风叶转动,凉风吹过来时,许则匀眉目间的柔情更加清晰。
知意学着他的样子,也用下巴抵着他。
她的尖巧小下巴,抵在许则匀的胸膛上。
“对,要出院了。”
秀眉挽起柔和的弧度,眼睛熠亮如星。
“你想出去玩,还是回申城?”
许则匀盯着她,他的眸色如漆,而她因为还没想好如何开口而心虚。
结果,他长臂一抬,指着刚刚打扫干净的病床:“你还没有陪我在这儿睡过。”
知意眉心一皱:“色欲熏心啊你,现在是白天呢。”
许则匀唇角带笑,双手用力,揽着她的细腰和大腿把人打横抱起。
怀里的女孩儿惊呼,出口的话却是:“许则匀!小心你的伤!”
他把她压在床上。
灼热的呼吸,喷张的肌肉,激烈的脉搏,全都回来了。
大臂的肌肉,摩擦着她的脸颊。
山城气候温热湿润,知意没化妆,皮肤也被养得细腻有光泽。
身下的人身体还是那么柔软,散发着属于她的馨香。
他盯着她的杏眸,却好像能看见,她的皮肤通体雪白。小腰很细,触感滑腻,许则匀的两个大手每每掐上去,总有忍不住摧残的冲动。
她的腿又白又直又匀称又纤细,许则匀的虎口张开,大拇指和食指能松松垮垮地圈住知意的脚踝。
玉足上的趾,像圆圆润润的葡萄。
每一个甲都圆润光滑像贝母,太可爱。
许则匀的喉结来回滚动,狠狠沉气,才把注意力拉回知意的脸上。
她的睫毛,此刻像秋风中的蜻蜓翅膀,颤抖,脆弱,美丽。
他叹气,虽然渴望,但他也没想干什么的。
语调懒懒散散,嘴上却不饶人:“到底要多少次,才能不害羞?”
知意的心脏像是被拉紧的小橡皮筋弹了一下,不疼,但又麻又痒。
她也没有很害羞吧……
他们也没有几次赤裸相对吧……
而且,而且……
他们也没有那个什么……
最重要的是,现在,在大家面前,他们还是兄妹。
这儿是医院的病房,总归不能算是私密空间,怎么可能不紧张?
但知意不服软的劲儿又上来,手臂攀上许则匀的脖子。
卷翘的睫毛眯成一层:“谁说我害羞?”
还是幼年时可爱的妹妹,吃蛋糕也要争个强弱先后。
没所谓,他输给她,他愿意一辈子都输给她。
她不给许则匀反应的机会,秀颈上扬,下巴抬起,粉润的唇吻上他。
知意觉得,许则匀的呼吸都停滞了。
是因为她的动作而停的。
她心里腾起一股小小的雀跃和骄傲。
知意很不懂技巧,僵硬地贴上去,她的唇瓣只知道重复的辗转反侧。
指尖顺着他肩颈的肌肉游走,冰冰的,像珍珠,蓦然滑过他的喉结,和锁骨。
许则匀内心暗暗咬牙:本来没想对她怎么样的。
但她的玲珑身段此刻就在他的身下,在他的手心掌控之中,他怎么能不情动呢。
知意的小手被他抓住,摁在耳边两侧,和许则匀十指交握。
这不是天雷勾地火,那是太赤裸裸的欲望。
可他对她,她对他,是肖想已久的渴望,是十几年前就开始的纠缠,如同藤蔓,将两个人由根至枝叶,全面,彻底的缘分。
相互占有,无尽贴合。
她在许则匀的可以撩拨之下,脑袋逐渐发昏。
酥酥麻麻的感受再次如涟漪般传遍她的全身。
阳光在半透明的白色窗帘上浮光掠影,空调的摆风吹不灭许则匀额角的细汗。
直到突然响起三声钝钝的敲门声,护工的声音传进来:“孔总,许总,可以出院了!”
许则匀意犹未尽,在她的嘴角轻啄了两下。
才懒洋洋的抬头,回应:“好的。”
他起床打开门之前,还不忘在知意的嘴角再舔一口甘醇。
……
病房的行礼很多,两个人只带了办公用品,其他物件交给护工自行处理。
护工伺候的这些天,自然知道这次的老板财大气粗,从头到脚,从吃的到用的,没有一处不讲究的。
见他们这样大方,满脸笑着鞠躬。
山城医院的地库,已经配合调查完毕的小七坐在副驾,司机是他的哥哥强七。
见到许则匀和知意出现,兄弟两个急忙下车迎接。
四个人。
小七跟着许则匀。
强七跟着知意。
分开的时间都不长,但是突然聚在一起,真的有了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慨。
“许总,回家吗?”
许则匀笑着,牵起知意的手,拉到唇前潇洒一吻:“回家!”
“要不要这边的警察同志打一声招呼?”知意问。
毕竟许则匀和他们联系紧密,说他们互为‘战友’也不为过。
他牵着她上车,回答:“不用,咱们的行踪他们收得到。”
“去告别,又难免人家要兴师动众。行动结束,我的任务就结束了。可是他们除了前期的蹲点,集结,行动,收尾,还有审讯、整理案情、多方核实,提审其他服刑人员这么多工作,如果真的有和咱们说话、吃饭的时间,不如让他们抓紧休息。”
也是。
知意突然想起来小董。
那小伙今天,头发凌乱,眼睛中都是红血丝。
两个黑眼圈,比熊猫还夸张。
想起小董,又难免想起小董的话。
许则匀冒了多少次的生命危险,又是多少年的殚精竭虑,才最终和警方一起,成功抓获整个‘黑桃A’犯罪集团。
然而杀害段磊的那个歹徒,竟然在一段锦衣玉食的悠闲生活之后,急病去世。
知意从那些抢救记录中甚至能看得出来,那人的死,突然到他几乎没有受什么苦。
她是现代人,接受了海量的东西方现代思想。
可这件事,她恨不得回到古代,将那人重新挖出来,五马分尸一次。
车辆在天色擦黑之前驶上高速,如离弦的箭。
她望着窗外,眨了眨眼睛。
可是许则匀对付这帮歹徒的决心,也是开弓就不会回头的箭。
难道他的箭,只能射在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