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匀副驾的美女,司机哪敢细看。眼风一扫,坐在车里也点头哈腰:“抱歉抱歉,许总,打扰了您的雅兴。”
“不能让你无功而返是不是?下次,让你们纪总换个能耐点的来。”
这话,司机自然不敢传给自家老板,那不是砸自己饭碗吗?
只能一味呵呵地笑着:“误会,真是误会,许总。我在这儿等个人。”
“哦。”许则匀拉长了尾音转折出若有所思的音调,目光仍然没有从司机的脸上错开。
又突然莞尔,像请示领导般,说:“那您忙。我先走?”
司机听完像见了鬼,冷汗从额前的发间流下来。
许则匀上车时,脸色仍然不好看。
因为这段意外插曲,车内的气压更低。
知意捋不清来龙去脉,但肯定不对劲。她点开微信。
【凌远,记得1月4号晚上7点。】
刚退出来,微信进来一条新消息。
不是凌远,而是许则匀。他就坐在她的正前方,朋克重金属的节奏下面不改色地发表情包:(皇后娘娘饶命)。
知意也面不改色,退出来,摁灭屏幕,倒扣在皮质坐椅上。
脸转向窗外,看着快速倒退的城市街景,嘴角翘了翘。
……
一行人从VIp通道进入,许则匀拎着知意的行李,小七拎着奈施施和林歆的。
先锋女孩儿没有进来,站在入口处和岳泽交谈。
奈施施和林歆走在前面,回头问:“知意姐,咱们几个人?”
“六个。”语气像回答1+1=2。
许则匀埋着头,挠了挠眉心,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快走两步追上知意:“没生气?”
……
目的地是筑城,到达时已经接近了晚饭时间。
岳泽找了本地朋友,推荐好吃又不网红的菜馆。朋友知道岳泽现在工作生活的圈子有不少‘手机里的人’‘电视上的人’,瞬间秒懂他的意思。
筑城老城区,人烟稀少树木茂盛,淡淡的市井中浓浓的文艺,冬日夕阳下有一种岁月悠长的美。
要去的店家在小巷尽头,车辆无法驶入,要步行经过长长的蜿蜒起伏的楼梯。
施施和林歆是第一次来,对城市里这样落差的海拔表示惊叹。这里和着名的3d城市渝城不同,不是突然的高低落差,而是整个城建在一片丘陵之中。
许则匀的脸太过‘妇孺皆知’,奈施施也是‘星光娱乐’旗下展露头角的艺人。也就走在这个人际寥落的小巷,大家才都放松了警惕,进入打卡游玩模式。
是一家很小的店,多付了一些钱,今晚便只招待他们一桌。
典型的筑城菜,丝娃娃、烙锅和脆哨炒饭。
这两天,知意嘴巴里清淡的过分,每次喝完药,苦苦的味道还总要在口腔中弥漫很久,看见这些颜色冲击,气味勾人的没事,她迫不及待。
许则匀能精确避开她不爱吃的小菜,成了无情的卷饼机器。
一个个卷好递到知意手里,来不及的时候直接拿着喂她。刚刚淋上的满满料汁在她口齿之间飞溅,又顺着饼尾滴在许则匀手指上流到手心里。
红红的油油的,还伴着细碎的菜叶子,小七生怕许则匀这个有轻微洁癖的人爆发。
但是许则匀好像完全不在意,伸手抽了一张纸巾随意一擦,继续温柔地举着:“来,腓腓,吃。”
对面的奈施施笑眯眯得甜美可人:“知意姐,你和许总兄妹感情真好。”
“咳咳咳咳……”岳泽突然咳嗽起来,指着碗里意思是辣椒呛得,为了更逼真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结果回到酒店,许则匀刚冲完澡,就接到了知意的电话:“又不舒服了。”
知意回到房间,起初是拉肚子。两三次之后,突然开始发烧觉得冷,她担心影响大家出来玩的心情,自己拿温水擦拭了,物理降温。
很又出了一身热汗,体感温度就好像从严冬进入盛夏。
当时知意想起了小时候带她的阿姨说过,发烧时,出了汗就快好了。
直到她半小时内经理了三次忽冷忽热的不适,发觉自己浑身乏力到站起来腿在打颤,知意只能承认,她大概是又生病了。
许则匀看到她的发丝贴在脸上,不住打冷战的样子,根本没办法淡定。
双臂把人横抱起,大步流星开始冲。知意的头脑依然是清醒的,可是身体极度的不舒服让她发不出声音。
只能随着他的步伐,额头一下一下撞在他的锁骨上。
许则匀感受着怀里的人体温骤升骤降,觉得心脏都被揉搅成了一团。
筑城人民医院,夜班急诊的病人不多。年长的医生问了病情,拿着听诊器在前胸、腹部和背部停了一圈,拿起笔,做出结论:“水土不服。”
许则匀:“要不要紧?住院还是留观?”
“不严重,我这里开一些药,你们拿回去吃。”
他的神色这个时候才渐渐恢复平淡,人仍在怀里搂着,一刻也没放下过。埋头在她耳边说:“腓腓,吃了药就好了。”
药方递过来,看着许则匀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医生还对着知意打趣:“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真好。看把他给吓的。”
她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心跳得更乱。但是小小的傲娇发作,喃喃:“他不是……”
“去吧,抓紧取药,在大厅吃一次再离开。”
一个病人,一个全身心都系在病人身上。
两个人谁都没注意,医生身边年轻的助理,手机在桌面底下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
大概是药物助眠,知意的清醒记忆只到取药房门口的等待大厅。
那里所有的医生护士看到许则匀那么抱着知意,一下也不肯撒手,都以为是突发急症,取药、热水都有人准备好。
她在他带着沐浴味道的怀里,在几个陌生人的注视下,吞咽了糖衣药粒。
视线最后是许则匀的喉结,近在眼前,是白皙如玉的陡峭峻岭。
她觉得右手被禁锢,很不舒服。
努力动了动,依然挣脱不开。
眼皮像又千斤重,缓缓抬起,才发现这里是酒店房间。
手被许则匀握着,他俯在知意床边睡着了。刚毅的鼻梁轻轻贴着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