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爱霜很快跟着邱珍雅过来,路上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
进入办公室之后,于爱霜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轻声招呼道:“主任。”
聂怀仁脸上看不出情绪,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于爱霜,厂子里关于姚佑溪乱搞男女关系的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爱霜已经有了准备,深知这件事情瞒不下去。
她用眼角的余光,隐晦地看了眼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心中暗暗埋怨。
这些人可真是没用,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居然还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聂主任,我其实也没说什么呀,就是……就是随意地提了几句。”
于爱霜说得含含糊糊,试图将自己从这件麻烦事中摘出去。
“于姐,你对我们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快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聂主任。”
穿着蓝色衣服的那个人着急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于爱霜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在暗示自己讲的是假话了吗?
“于爱霜,你少在这跟我打马虎眼!”
聂怀仁语气有些不耐烦了,他最讨厌这些老油条说话拐弯抹角的。
“快如实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于爱霜咬了咬牙,心一横,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聂主任,我那天确实亲眼看见了。
当时,姚佑溪和一个中年男人在厂子门口拉拉扯扯,那模样一看就不清不楚的。
我作为厂里的一员,认为姚同志这种行为实在是恶劣至极。
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对我们厂的风气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我觉得应该严查这件事。”
蓝色衣服的那个人见于爱霜这么说,心底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聂主任,我要求请证人,曾大爷可以为我证明,她们所说的都是谎话。”
姚佑溪的声音突然在办公室里响起,坚定而有力。
在场众人听见姚佑溪又有证人,一下子都紧张起来。
特别是刚刚听过录音的几个人,额头上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出慌乱与无助。
她们刚刚才在这件事情上吃过一次亏,担心姚佑溪又搞什么幺蛾子,那样情况会对她们不利。
于爱霜并不知道录音的事情,所以相较于其他人,她还没有那么紧张。
只是她的眼珠飘忽不定,暗自琢磨着。
莫非姚佑溪和那个门卫大爷串通好了?要不然她怎么能如此从容淡定?
不一会儿,曾大爷来了。
聂怀仁对着曾大爷客气地开口,询问当时的情况。
“聂主任,你说这事呀。”曾大爷清了清嗓子,脸上洋溢着一种欣赏的神情。
“我那天看见了,那位是姚同志对象。
那小伙子长得可真是英俊,身姿挺拔,高高大大的。
而且他那模样长得特别周正,浓眉大眼的,人看起来也成熟稳重。
还有那气质,往那一站,就跟旁人不一样,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曾大爷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对陆南林那是夸了又夸,直要把人夸上了天。
蓝色衣服的那几个人,满脸写着不相信两个大字。
她们眼神里充满狐疑,姚佑溪找的不应该是个老男人吗?
怎么可能是曾大爷口中这般优质的年轻男子?
这和她们之前所得知的内容完全不符,所以压根就不愿意相信曾大爷所说的是事实。
曾大爷将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
“有些人呐,别听风就是雨,就知道乱嚼舌根,坏了人家小姑娘名声。
到时候要是查清楚真相,怕是要毁了自己前途。”
其实,曾大爷早就看出来了,这几个人就是故意针对姚佑溪。
姚佑溪是个多好的小姑娘啊,每次见到人都热情礼貌,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容。
这么好的姑娘,却要被这几个人恶意中伤,他可看不下去。
曾大爷为人正直,最爱打抱不平。
他一定要给姚佑溪作证,绝不能让她受委屈。
几人的脸色随着曾大爷的讲述越来越白,差点就要站立不稳。
她们见曾大爷如此笃定,心中已然信了几分。
于爱霜竟然没搞清楚状况,就和她们瞎说,害得她们现在丢了个大脸,在聂主任面前简直是里外不是人!
她们心中都暗暗责怪于爱霜,谴责她不该如此鲁莽行事,让大家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不可能,曾大爷,你不要因为和姚佑溪走得近,就故意包庇她!”
于爱霜一时气急,质问的话语脱口而出。
“于爱霜,你怎么说话呢?”曾大爷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我曾康年行得正坐得端,在厂子里干了这么多年,可从不屑于说什么谎话,你可别在这血口喷人!”
曾大爷可是厂里的元老级人物,自打农机厂建厂开始,他就扎根在这里,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都奉献给了这个厂。
有一次,厂子里发生火灾,他为了保护国家财产,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决然冲进了火海里面。
在熊熊烈火中,他艰难地找到了关键的设备阀门,拼尽全力将其关闭。
正是因为他这一英勇的举动,成功避免了设备损坏,也防止了后续可能产生的更为惨重的损失。
不仅如此,他还从里面救出了昏迷不醒的厂长。
但自己却因此,手臂和腿部被多处烧伤。
后来,这件事传了开来,厂长亲自对曾大爷进行了表扬。
厂里将曾大爷评为厂级劳动模范,这件事甚至还登上了报纸。
一时间,曾大爷成了厂里的英雄,众人对他无不敬佩有加。
然而,那次火灾给曾大爷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伤好之后,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再也无法从事厂里那些繁重的工作,只能做些看大门的轻松活计。
但尽管如此,曾大爷在农机厂的地位极为牢固。
他说的话在厂子里众人心中很有分量,就连厂长对他的话也是非常信任。
只是这件事过去太久,只有在农机厂工作多年的人还记得,许多新来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