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溱溱说要自立女户并不是空口胡说的。
天朝虽然女人地位不高,但因刚建朝时男子多战死,所以孤儿寡妇很多,也出现许多归家女子被父母兄嫂卖掉或虐待的情况,直到发生一起震动天朝的大事,为保护女子,允许立女户,一直延用到现在。
至于这震惊半个天朝的大事,是一桩灭门案,而灭门案的案犯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而是一个温柔善良的柔弱女子。
灭门案发生在天朝刚建朝一年,百姓饱受战乱之苦,人口流离失所,食不裹腹,国家秩序一团混乱,工业商业农业都遭到了极大破坏,国家百废待兴。
灭门案案犯名叫楚冰旻,其父楚慕生是一衙门书吏。
楚慕生当书吏前,本是一名秀才,学识不错,家有十几亩薄田,父母早年去世,有三子两女,生活比一般农民要好很多。
但身处乱世,当了近十年秀才的楚慕生也没有等到再次参加科举的机会,尤其是在战乱漫延到他家乡时,更因意外,伤了右手,右手无法吃力,因而也断了进一步科举之路。
战乱不绝,科举无望,楚慕生在咒骂这世道的同时,每天只能无望地蹲守在乡里,这对立志混迹官场的他来讲打击不小。
但他抓到了转机,而他的转机就是他女儿楚冰旻。
楚冰旻虽出生乡间,但因家里比较富足,父亲又有学识,因而与一般农家女子不同。
她本就貌美,皮肤白皙,性格温婉,坚强乐观,又与父亲习了些字读了些书,身上多了一股子书卷气,倒有点大家小姐的气质。
楚慕生在看到女儿出落得越发水灵后,眼见战乱不息科举遥遥无期,动了拿女儿换前程的想法。最后竟将十几岁花骨朵一样的女儿送给了当地董县令六十多岁的老爹为妾,欲得董县令青眼,换得自己入官场的机会。
只是董县令另有心思,迟迟不做安排,因而楚慕生还未等自己当官的愿望实现,自己的女儿就被送回了家。
而楚冰旻呢,在被送到董县令家后,楚冰旻的日子可想而知。
面对如此鲜活美丽的女子,董老太爷却力不从心,只能干看着,心里变态折磨人的方法就一个个冒出来。
楚冰旻每天要小心翼翼地伺候董老太爷,还要承受他的变态折磨,一朵鲜花像失水般急速枯萎。
庆幸的是,没过多久,董老太爷就因外出突然摔倒而猝死,楚冰旻直接被县令夫人撵出董家。
但不幸的是,楚冰旻作为一个外嫁守寡的妇人,董家不留,就只能回娘家。即使她并不想面对将她送入火坑的父母,但她无处可去,没有夫家,她就只能选择娘家,否则她将被视作黑户,如果被发现是要被判刑的。
可世人对归家女子多是严苛,楚冰旻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担忧,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之前她的父母只是将她送入了火坑,后面等待她的将是父母送她入地狱。
楚冰旻回到娘家后,自家兄嫂弟妹对这个归家姊妹自是不喜,言语间都在咒骂她是不洁的女人,很晦气,每天都会阴阳怪气地对待楚冰旻,甚至将她当成下人一样安排她伺候一家人。
但后来楚慕生压下了这些人。
楚慕生对楚冰旻表达了自己的懊悔,甚至作为一个父亲向自己的女儿郑重道了歉,希望能够获得女儿的原谅。并表示以后只要自己在,这个家就有她的一席之地,安慰她让她安心在家待着,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对于自己父亲竟然向自己道歉,楚冰旻是又诧异又心酸,善良的她选择原谅自己的父亲,还反向安慰父亲忘记过去。
而且楚慕生还与楚冰旻的兄嫂弟妹们进行了一次长谈,长谈后这些人也改变了对楚冰旻的态度,对她也热情宽和起来。
就这样,楚冰旻心理得到纾解,慢慢不再纠结过去,更是在父母有意调理下,身子也慢慢恢复,渐渐又成了人比花娇的模样。
但她不知道的是,董县令对她早已垂涎三尺,只是以前碍于董老太爷,一直收敛着。现在董老太爷过世,他就对楚冰旻又起了歹念。但实在是楚冰旻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董县令想要的是那个水灵灵的女子,因而私下授意楚慕生好生养着楚冰旻。
所以楚冰旻并不知道未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直到某一天,她被父亲诓到县城一个小院,当门被锁上的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可无论她如何拍门如何呼救,始终没人出现。
等到晚上董县令带着淫笑出现,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论怎样反抗终被董县令得偿所愿,而楚慕生也同样得偿所愿,成了县衙一名书吏。
楚慕生是知道自己女儿性情的,发生这种事,担心她想不开,当晚在董县令离开后就带着夫人一起到她面前哭诉,讲诉自己被县令逼迫的迫不得已,求楚冰旻原谅自己,求她为了家人隐忍。
看着在自己面前哭得惨凄凄的父母,楚冰旻心软了,虽未再言只流泪,但也默默承受下了这一切。
楚慕生见楚冰旻心软,知道她不会闹了,还好心安排了一名婆子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其实就是安排来看着她的,又另外安排了人几日送一次吃食。
从此,董县令就时不时来一次小院,楚冰旻就一次次将屈辱吞进肚子。
后来战火烧到这个县城,董县令害怕带着家眷出逃,楚冰旻这个可怜的女人就被忘下了。
董县令一段时间没到小院,楚冰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外面一直乱糟糟。
期间楚慕生来小院看过她,也没跟她细说,只说外面现在很乱,让她在小院安生待着,不要出去,否则碰上乱军有可能被欺凌,还将小院锁上,美其名曰保护楚冰旻。
小院里只剩下楚冰旻与守着她的婆子的身影,楚冰旻虽然不知道董县令何时会再出现,但随着时间推移,她渐渐放松下来,甚至生出自己也许会跳出火坑的希望,连院外乱哄哄的声音都能让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