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快就爬起来了，手在路面上扣了扣，捞起来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双眼通红。
瞅着就是要拼命了。
尸境泽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这人是对的，应该是错不了了。
当即把面罩一摘：“停！”
“境泽？”
尸云霄马上就发现了是自己的弟弟，也有些懵。
李大高掀开头套，冻的直哆嗦：“哎呦我的屁股，老四！快来扶我一把。”
温天仁也傻了，举着石头，也不知道是往前还是往后，眼神一片清澈。
尸境泽咳嗽了一声：“闹着玩，闹着玩的。”
“你这孩子！”尸云霄在尸境泽的头上甩了一巴掌，不过打的很轻。
然后转身去看温天仁：“温大哥，你没事吧？”
温天仁明白过来了，把石头丢在了地上，笑了笑：“没事，我说你们几个，赶紧把衣服穿上。”
“你还关心他们，他们刚刚可结结实实的踹了你两脚。”尸云霄皱了皱眉头说道。
“老五！下来！”尸境泽笑了笑，对着远处观看的关天明招了招手。
关天明两只手，一只手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腋下夹着几人的棉袄，一路小跑走了下来。
尸境泽从他手里接过袋子，打开之后，拿出了那件毛皮大氅，走到了尸云霄的身后将大氅披在了她的肩头。
衣服一上肩，迎着雪地的反光，尸云霄的身影在温天仁的眼里，仿佛变成了一幅画，周围一切与画像不符的东西都被其视觉神经忽略了。
“好看......”
尸云霄脸一红，转过了头。
尸境泽咳嗽了一声：“咳咳，好看也是以后的事，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去吧，明天再来。”
温天仁脸色一阵暗淡，可反应过来尸境泽说的话，又转过了身，却看到尸境泽已经将尸云霄背了起来，朝着金昶村的方向走了过去。
真真欢笑让这幅画变的似乎更加真实了一些。
温天仁笑了笑，口中也不知不觉的哼出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曲。
..........
“这大氅是挺舒服的，这皮毛看着可不像假的，境泽，你跟我说实话，你哪来的钱。”
有些事，他不想和姐姐说，于是张嘴就来：“这不帮关大叔拉砖赚了点钱，我那几个朋友瞅我过得不咋地，就给我多发了点钱，这不，我下午就去了趟城里。”
尸云霄趴在尸境泽的背上：“然后就买了这大氅？”
说着尸云霄指了指前面的关天明等人说道：“那几个身上的西装是怎么回事，跟山炮似得，这可是冰城，不是铁岭。”
“哈哈哈！姐，你这么一说我发现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也不要紧，衣服又放不坏，万一哪天就用上了。”
尸云霄哼了一声说道：“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我还不知道？说吧，你们几个准备干嘛去，行头都置办好了。”
“额......姐，我想去南方做点小生意。”尸云霄沉默了片刻说道。
尸境泽明显感觉到姐姐搂着自己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似乎想要把他抱的更紧一些：“冰城留不住你了是吧。”
“那我也不能一辈子都窝在金昶村不是.......”
“境泽，姐不想让你走，你能听话不。”
尸境泽叹了口气，没有再接话。
尸云霄也明白了尸境泽的想法，一把揪住了尸境泽的耳朵：“跑快点，回家姐给你烙饼！”
“哎！”
雪如同泰山般落下，姐弟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尸境泽不想离开，但不得不离开，他也想陪在姐姐的身边，可日子不能就这样过下去，他不想自己的下一代，或者姐姐将来的孩子，依旧还过着这种生活。
或许在这个时代还看不出阶级之间的差距，但十年后，二十年后，这种差距将发生质的飞跃。
晚上等李大高等人都走了之后，尸云霄端着一杯热水，递给了正蹲在灶台下面吃饼的尸境泽。
“你也不怕噎着，吃慢点，没人和你抢。”尸云霄笑着把水递给了尸境泽。
确实是有点噎着了，不过大饼就着咸菜，确实很不错。
尸境泽接过水杯刚喝一口，忽然发现姐姐的眼神有点不对，放下了杯子。
“怎么了？”
尸云霄盯着尸境泽的眼睛，看了好大一会，才说道：“你能告诉姐你要去哪不。”
尸境泽吃饼的动作为之一振，顿时觉得手里的饼不香了。
“姐看出来了，这段时间你确实变了不少，你要是真想做点小生意，姐支持你，但你不能走的太远。”
尸境泽想了想，没打算说实话，含糊的说道：“就是去南方看看。”
尸云霄点了点头：“行，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姐支持你。”
尸境泽看着姐姐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间没想起来。
........
第二天一早，尸境泽就把几个兄弟都叫齐了。
李大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圈也黑了一块。
“二哥，你眼睛怎么了？”关天明问道。
尸境泽拍了一把关天明：“这两天雪大，估计是路上滑倒摔的。”
他知道，这肯定是因为家里的事情，李大高家里不比尸境泽好多少。
尸境泽还好，家里有个姐姐，姐弟俩干什么都有个照应。
李大高不一样，独生子一个，爹妈都不靠谱，时不时的就要挨一顿打。
“大哥，你昨天给我们买的衣服，肯定不是为了穿着玩的吧？”
见李大高终于开窍了，尸境泽笑了笑：“咱们兄弟几个就数你最聪明，你猜的不错。”
李大高脸色缓和了一些：“去南方？”
尸境泽笑了笑没说话。
一旁的关天明愣了一下：“啥？咱要出去？”
孙猴子皱了皱眉头：“我觉得出去也好，在这鸟地方，指不定哪天就冻死了。”
赖皮脸也点了点头：“我也同意，不过我觉得老五你就没必要出去了，关大叔不少挣，再过一年就能给你娶上一房媳妇，你就没必要跟着我们出去受苦了。”
关天明一听就不干了。
“我不干！我也要去！大哥去哪我去哪，谁拦着我跟谁急！”
李大高笑了笑：“嗨，老五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只要大哥去，他就是爬也得爬过去，别劝了，个人自由个人命。”
说着李大高看向了尸境泽：“大哥，咱们是去南方哪？”
尸境泽笑了笑：“谁说要去南方了？”
“那去哪？”
尸境泽转头看向了北方：“苏国联盟！不过很快就不是联盟了。”
“啥?”
几个人都傻眼了。
李大高也有些愣神，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大哥，你没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想好了就别问，跟我走，另外，这件事谁都不能说，都明白吗？”
“我不管，就是去天涯海角，我也跟大哥去！”关天明说道。
其他几人都在犹豫，尸境泽也没想他们马上就能做出选择。
.........
当晚，一个孤零零的人影走在漫天飞雪的道路上，但他只穿了一件西装，到脸的头发被他用一种不知名的液体涂抹之后梳成了一个大背头。
此人正是李大高。
作为一个原生家庭的受害者，他并不是因为长时间的压迫而产生了精神疾病，所以才穿着西装在大雪天行走。
他只是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觉醒，一个永不回头的决心。
咚咚咚！
他走到了尸境泽家的门口，没有敲门，没有说话，而是站在门口，静静的站了五分钟，然后转身离开。
“二哥？”孙猴子从一个雪堆后面爬了起来，手中还拿着那件尸境泽晚上出去跑快递时穿的军大衣。
“二哥！”赖皮脸也走了出来。
李大高有些诧异：“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可是早就到了，我说二哥，你是不是傻了？穿这么少？”关天明手中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也从一个雪堆后面爬了起来。
尸境泽从自家房屋的后面走了出来，笑了笑说道：“咱们这叫什么？心有灵犀！哈哈哈哈！”
李大高急忙用手抹了抹头发，想要把自己的大背头打乱。
但被孙猴子和赖皮脸一人抓着一只手，拦住了：“干嘛啊，挺好看啊，就是有点腥哈哈！”
“老二，你怎么把鸡蛋清抹头上了？嗨，回头大哥给你买上好的发油！”尸境泽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们几个！山炮吗！这么冷的天！”尸云霄把门打开了一道缝隙，看着几人说道。
“境泽，睡觉！还有你们几个山炮！都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