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耳曼,慕尼黑。
一间单身公寓内。
作为一名警察,施密特十分擅长分辨一个人是否是罪犯,他一直都做的很出色。
但这种生活让他感觉到了无趣,甚至那一丝压抑已经开始腐蚀他的生命了。
施密特缓缓的脱下了身上的警服,把配枪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房间内的布设一尘不染。
墙面上挂着一面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的日耳曼国旗,施密特盯着那面旗帜看了很久,他仿佛从中看到了一幅幅人的影子。
那些人穿着军装,高举右手,口中呼喊着,为了日耳曼,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
耳边传来了几声醉鬼发出的怒骂声。
他的楼下有一家酒吧,在那里经常有一些日耳曼年轻人做出一些蠢事,起初他会穿上自己的警服,去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他不会了,因为他觉得那些人从根源上已经开始腐烂了,他们不再是为了日耳曼而活着,他们之前想在这浓郁的黑夜之中为自己寻得一丝抚慰。
一切都是利己的,没有奉献,没有牺牲,有的只是腐烂的臭味。
施密特把枕头盖在了头上,试图让枕头隔绝这种声音,但效果甚微。
“施密特先生……您在吗?”
“施密特先生?”
那是邻居的声音,她应该又是来找自己去营救她那只因为顽皮而爬上屋顶的猫吧。
施密特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耳朵,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他梦见了自己的父亲。
“孩子,你累了吗?不妨试试轻松一些。”
“父亲,另一种日耳曼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梦中的父亲嘴角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就像小时候我总是和你说的那样,没有小偷,没有瘾君子,更没有醉鬼,大家都在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只是……………我们输了。”
“两次都输了。”
“是的,小施密特,你长大了,这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或许我们永远都不会成功了,你或许可以尝试着融入你现在的生活,就像当初我告诉你的那样。”
“试着找一个慕尼黑的女孩,他们真的很美丽,但你要记得,不要再告诉你的孩子那些事了,那些记忆不属于他,不要像我一样,总是喜欢把这些事放在嘴边。”
“小施密特,记得………混蛋!你弄脏了我的新衣服!”
一声怒骂将施密特拉回了现实,怒骂依旧在继续。
施密特愤怒的用手捶打着床:“不……我应该试着融入,我或许应该试着听父亲的建议。”
然而耳边的怒骂越来越难听,就像每一句都在骂他一样。
施密特再也忍不住了,他从床上跳了起来,拿起自己的配枪,掀开窗户,把头伸出去,拿着枪对准了街道上的两个人。
那是两个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十几岁,那个男孩穿着一件满是洞口的牛仔裤。
那两个年轻人看到了施密特,他们也看到了施密特手中的枪,他们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跑。
施密特看着他们的背影,再次陷入了思维斗争之中。
他们还只是孩子,如果他们能够得到和我一样的引导,或许日耳曼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又或许我真的应该像父亲说的那样,试着融入?
施密特关上了窗户,坐在了窗沿下的地板上,手中握着枪,瞳孔在剧烈的抖动。
忽然他把枪口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现在只想结束,结束这一切,他已经无法忍受这个糟糕的世界了。
咚咚咚……
门再次被敲响,施密特抬起头看向了门口。
他缓缓的收起了手枪,把枪放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到了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来的并不是那位邻居太太,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施密特觉得来找他的这个人有些脏,黑色的大衣上满是泥泞,指尖的戒指上还有些许没有清洗干净的血渍。
“施密特.冯.贝托斯。”
这个脏兮兮的男人喊出了他的全名,已经很久没有人喊这个名字了,在他的父亲死后,这个名字早就已经被遗忘了。
施密特觉得自己不应该理会这个男人,就像父亲说的那样,这个国家在背叛者的统治下,充斥着小偷,醉汉,以及抢劫犯,这个男人或许就是其中一个吧。
那个脏兮兮的男人笑了笑,坐在了施密特对面的桌子上,缓缓的解开了大衣的扣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勋章。
“萨克森.冯.贝托斯是你的父亲对吗?你想代替他收下这枚勋章吗?”
施密特的眼睛看向了那枚勋章,那是一枚铁十字勋章。
“你找错人了。”
施密特觉得这个男人或许就是一个帮派的成员,他们想要让自己利用职权帮他们运送某些东西。
在日耳曼有很多的帮派都以这种铁十字勋章为荣,他们根本不懂这枚勋章到底代表着什么。
“我从来不会找错人,我已经见过了很多像你一样的人,你们都是日耳曼的希望。”
施密特走到床头,拿起了自己的手枪:“你有一分钟的时间离开,否则我不介意打死你,我永远都不可能帮你们做任何事,你们就是一群蛀虫,你们在腐蚀这个国家。”
“看来我们之间有很严重的误会。”说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施密特认识那个证件,那是联邦安全局的证件,难道这个人不是黑帮?难怪他可以叫出自己的名字。
“你曾服役于第九边防大队,可是你退役了,原因是你有严重的精神障碍疾病,可是你的心理医生告诉我,你没有病。”
“你们找我做什么?”施密特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问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汉斯,至于身份,你看到了,我来自安全局。”
汉斯站了起来捡起那枚勋章,看着施密特,认真的说道:“施密特.冯.贝托斯,你愿意像你的祖父一样,为日耳曼献出生命吗?”
施密特有些颤抖,他有些不确信的看着汉斯:“告诉我,你不是在骗我,而是真的要这么做。”
汉斯笑了笑,从怀里再次掏出了一份文件:“这是你的任职书,你可以归队了,你的队员在等着你,新的任务在等着你,除非你愿意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一样,死在这间屋子里。”
施密特接过了勋章,颤抖着说道:“我们还是为了那个目标吗?”
汉斯笑了笑:“日耳曼从未放弃过那个理想,即便我们输了,但普鲁士人从未放弃,只要还有一个普鲁士人活着,就永远都不会放弃,我不会告诉你我们一定会胜利,因为我不能确定,但我可以告诉你,你会死在日耳曼前进的道路上,你的尸骨会填平日耳曼战车前进的道路,你的精神将融入那面旗帜,你的经历会被篆刻在一面碑上,可能永远都不会被人看见,也可能树立在柏林政府大楼的门前,这是我们的承诺!”
施密特泪流满面,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男人,他哭的像一个孩子,手中的枪跌落在地上。
“你们一直都在,原来你们一直都在,这很好,这很好。”
施密特缓缓的站起身,对着汉斯敬了个礼。
“长官!施密特.冯.贝托斯申请回归!”
“同意你的申请!欢迎回来,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