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镇的脸色在听到沈怡君的话后,脸色如同调色盘般变幻,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愤怒地反驳道:“怡君,你也是,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分你我呢?你既然嫁入侯府,你的嫁妆当然也是侯府的。”
沈怡君听到云镇的话,气急而笑:“是吗?那我明日就将你所说的话给外面念叨念叨,也让大家评评理。顺带也让人知道,侯府穷到,要使用夫人的嫁妆撑门面咯。”
云镇听到沈怡君要将这些话宣扬出去,那他岂不是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他羞愤说道:“家丑不可外扬,你若是让青峰住进去,那就让他住好了。左不过就是一个院子罢了。”
云镇与老夫人面面相觑,神色间颇有几分尴尬与不自在。沈怡君的眼眸深邃而平静,轻轻掠过二人,心中暗自哂笑,随即启唇,声音带着几分讽刺:“呵,倒是难得,还算你要些脸面。还有,……”
话至此处,她故意一顿,故意卖了个关司,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和紧张。
云镇见状,心中警铃大作,生怕沈怡君那未完的言语中,藏着什么更多的要求。他深知沈怡君此刻是天不怕地不怕,而他还有所图谋,不得不妥协。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急切说道:“沈怡君,你还有啥事,能一次性说完吗?别大喘气行不行?”
沈怡君闻言,唇边轻轻勾勒出一抹温婉而略带玩味的浅笑,那笑容仿佛春风中不经意间绽放的花朵,又隐藏着几分对云镇急切神态的嘲讽,她悠然说道:“哎呀~我这不是正要说,被你打断了嘛。侯爷莫慌,我要说的事,皆是合情合理,不会让你为难哒。”
云镇望着沈怡君那明媚中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不免有些惊艳,但很快将心中的异样压了下去。他心中暗自嘀咕,自觉没好事,用手轻抚胸口,催促道:“沈怡君,还有什么事,你快些说。你这一会一个事,我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沈怡君心中暗笑,面上却维持着那份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峰儿既已重返侯府,总的要让大家认识认识。我打算择一吉日良辰,设宴认亲,邀四方亲朋,共同见证他的归来。”
云镇闻言,心中是一万个拒绝,他原本就对苏青峰不屑,怎么可能愿意将他介绍给别人认识呢。但他面上不显示分毫,还假装关心,道:“青峰刚回家,舟车劳顿,再加之礼仪繁复,若是在宴席上失仪,岂不是闹了笑话。依我之见,不如让青峰先熟悉一下京城情况,学习一些礼仪后,再办宴会也不迟。”
“云镇,关于留云宗烈暂居侯府之事,我已退让一步。如今,青峰既已回归侯府,他的身份便不可再含糊其辞。七日后,也就是正月二十八,吉日良辰,正是举办认亲盛宴的好日子。我已决定,宴会就定在那一天。我只是告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沈怡君说完,一脸不容置疑的态度。
云镇微微一顿,目光如炬,深呼吸了多次,才将心中的怒气压下,只能暂时妥协道:”行,你想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好了。我是管不了了。”
\"好的,想必侯爷定是政务缠身,无暇顾及琐碎。宴会筹备之事,便由我代为操持,你就不用管了。\"言罢,她温婉一笑,目光转向苏青峰一家,眼中闪烁着慈爱与喜悦,\"峰儿、幽兰,还有我的宝贝孙儿们,走走走,随祖母去看看精心给你们准备的院落,看是否合你们的心意。\"
言毕,她轻轻一挥衣袖,潇洒地离开花厅,引领着苏青峰一家向文晖院而去。
老夫人望着沈怡君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虽有万般不满与愤懑,却也深知此刻不宜发作。她强压下怒火,胸口仿佛有团火在烧,却又碍于云宗烈、云宗旭等小辈在场,不得不维持着表面的端庄与风度。
云宗烈与云宗旭二人,皆是心思细腻之辈,见状连忙寻找借口,默契地离开了花厅。
待花厅之内没有旁人,唯余老夫人和云镇时,她面上的慵懒与慈眉善目瞬间褪去,换上一副难掩的严厉与不满。她凝视着云镇,言辞间带着几分痛心疾首:“这就是你娶的好妻子?根本就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你父亲早逝,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成人。你去当兵,留下我和柔儿在老家里,吃糠咽菜的。结果你可好,家中都有柔儿了,你却瞒着我们,娶了这个沈怡君,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娘,你消消气。她自幼在边境长大,整天混迹在兵营里,就是一个男人婆。哪比得上柔儿的温婉如水、体贴入微。孩儿之所以娶她,实则是出于一番深思远虑——沈国公在军中威望赫赫,娶了他的独生女,无异于为孩儿的仕途铺设了一条坦途。要不是娶了她,孩儿或许仍需在边关浴血奋战,生死未卜,充当炮灰呢。而您与柔儿,或许依旧在圪廖村,住着泥窝棚,吃糠咽菜呢。哪像现在,孩儿已是镇国侯了,您也贵为镇国侯老夫人,尽享尊荣,衣食无忧。\"云镇握着老夫人罗氏的手臂,宽慰道。
老夫人罗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带轻蔑道:“哼,还算她有些利用价值,否则,我早已命人将她扫地出门了。”
“娘,你说的对。请您再忍耐一些时日,左不过一年的光景。待我彻底肃清军中沈国公遗留的顽固势力,将那些老将手中的兵权一一收回囊中,自会将她扫地出门。”云镇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老夫人闻言,面容稍霁,点了点头,声音里多了几分算计:“吾儿所言极是,为娘再忍她一些时日。况且,沈怡君手中掌握着很多的田产、商铺,嫁妆也很是丰厚,咱们必须将这些财物牢牢攥在手中。”